容音晕晕呼呼地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停的下掉,却又仿佛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将她密密包围。
“缘啊…...真是难解……”那空洞冷漠的声音,在容音的耳旁响起,缠绕着她,密不透风地以各种途径钻进容音的脑海,震醒了昏迷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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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惊之下,容音坐起,发现自己在一片枫树林中,火红的颜色,灼伤了容音的眼。她慌乱地摸上自己,发现自己不是昏迷前那种透明的样子,还是穿着自己的黑色衬衣、短裙和高跟鞋,可是……这到底是哪?虽然还是枫树林,可是,却不是横木寺背后的墓地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那个声音是谁?而且昏迷前,自己仿佛真的看见了自己在消失……而韵韵的墓碑发出的光……
“难道……”容音惊慌地站起,“自己竟然穿越了?不!不会的!”忽然想起自己平时最爱上的晋江网上的一段话,“难道说在晋江看霸王文看多了真的会穿!扯淡!”容音微微一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太多了。
容音抬头,四处望望,准备寻条路下山,打问清楚再说。
脱了高跟鞋,容音扶着树木,小心翼翼地走着。走了两步,容音暗呼运气不错,竟然看到了一条盘山的土路。顺着这条路应该就能下山了吧。容音暗暗舒了口气:至少不会露宿野外了。
正准备两步跨到正路上,却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容音忙收回自己已经跨出的脚,小心翼翼地藏在一棵枫树后,准备观察观察再说。
未见人影,便听得一个清朗如秋日长空的声音道:“四哥,你这主意好,你看这归云山的红叶竟然不输香山!而且柳暗花明,曲径通幽,别有韵味啊!”
“是啊!十三弟说得对!真是不枉多绕了这三十里路!”这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温润暖和,弄的人心里痒酥酥的,却又万分舒服。
“我也是听十四弟提过,倒不敢居功……”这声音与前一个声音形成的强烈反差让容音一颤,刚刚还是春日气息,转眼就变成了冬日的凛冽寒风,让人心惊胆颤,不敢放松。
“十四弟那个死猴子,才满13岁,可北京城方圆三百里之内怕是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了!”又是那个秋日晴空。(此处纯属无风的情节需要,当时未成年皇子是不能随意出宫游玩的)
“呵呵呵……”接着便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了。不过容音相信,一定不会有那个冬日寒风的声音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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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音对这三个人充满了好奇,不知是哪个大家族的孩子,至少都有十四个那么多……
歪着头悄悄打量,只见首先出现的是他们的脑袋……等等……这发型!!!天啊自己运气真有那么好!清穿啊!晋江上都写烂了的东西!怎样的剧情都有了!这样的话,在各种情况的穿越中,自己至少遇到了一个最熟悉的!至少几件大事自己是一清二楚,该躲的时候还能躲开。
而根据穿清多是康熙年代,且必遇阿哥的定律,这个据己所知已经有14个孩子的家族该不会就是……
想到这,容音一激动,就想伸长了脖子去看,可人说运气守恒,一天之内不会滑到两次,倒霉的容音却偏偏遇上了……
“啊!”容音滑下了山坡,她忙丢开高跟鞋,捂住脸,避免自己的脸在下滑过程中被树枝划伤。
“谁?”
只听一阵厉喝和马被控停下的嘶声,容音缓缓移开了挡住自己脸的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马蹄下,而指着自己的……竟然是一、二、三、四、五、六……六把明晃晃的剑。
轻咳一声,容音嘟囔道:“用不用这么多把啊?难道真的是皇子?”
“你是谁?”刚刚听过的那冰冷的声音生生打断了容音的不满与猜测。
容音想抬头看看,却发现自己能看见的只有几把长剑和马巨大的鼻孔……
“那个……你能不能收回这些剑,然后让我站起来说话……”容音试探着说。
“大胆!”容音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喝止住了。
“那就别想得到答案啦,大不了死呗!”容音两眼一翻,干脆将手垫在脑下,仰望着天空。
心中却暗自盘算起来:根据晋江上看的穿越文,自己是一定不会才穿过来,还没和某位或某几位皇子发生缠绵悱恻的爱恋前就死翘翘的。再说,死了,会不会就和很多小说中的一样,回去了呢?
“你知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另一个严肃却又难听的声音,惹得容音越来越丧失心中的忐忑情绪,犯上了倔,再次翻了个白眼,继续看天空。
“你!”仿佛又有人想立功,抢在主子前说话。却被一个温润的声音打断了:“四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就让她起来回话吧!”
“撤剑!”那冷漠的声音充满威严。
容音等到剑完全撤开后,撑着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裙子上腿上和裙子上的土。却听得一阵不自然的轻咳。
容音好奇地抬头,只见眼前几人都皱了眉头,目光游移。顺着几人闪烁的目光,容音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腿,原因出在这里吧,可是刚刚自己躺了那么久都没说,只是因为刚刚那满是泥?现在拍白了就不行了?
不过,他们这样表现,弄得原本无所谓的容音也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可能还要在这呆很久(穿越定律,穿越容易,想回去难!),还是入乡随俗吧!
于是甜甜一笑:“你们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借我可好?”
为首之人,应当就是那个声音冷酷的四哥,只见他二十岁出头,眉目深邃,五官如刀刻般利落,坚毅的薄唇显示着他的薄情,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幽黑犀利,令人在此目光下,如受凌迟。此时,他眼底颜色更是一深,挥了挥手,便有人送上了一件质地普通的长袍。
容音接过,将袖子绑在腰间,这样前面看来便见不着腿了。
“你没有鞋子?”四哥左侧那人说道。正是那个声音清越的十三弟。
容音向他望去,不由暗自惊叹,好一个英气勃发的少年,五官谈不上极好,但是那种春风得志之情却满载脸上,使他尚未完全长开的脸竟吸引得人转不开目光。此时的他,眼含揶揄地打量起容音的脚,唇边斜斜挂着一丝笑意。
又是一阵轻咳使容音回神望向一直“咳个不停”的四哥右手之人,本是有些厌恶的眼神,却在触及他含笑的目光时微微一愣,好一个温润如玉之人,他眉梢眼角仿佛都携带了春的气息,眼中所含的光芒,在容音触及的瞬间,更仿佛清晰地看到了桃花的绽放,那唇角的笑意,使得花瓣飞舞,飘洒在一望无垠的碧空中。
这人……如果要是康熙朝的皇子的话,必是那个很多人笔下满身圆月清辉的八阿哥了吧,可是他怎么没和老九老十在一起,而在眼前的“黄金搭档”中当了电灯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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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安排到底是哪个没有文化的作者设定的?她难道不知道他和老四是死对头吗?等等……天啊,自己不是在某个作者的文中,而是真的穿了啊!那女主不死定律对自己有没有用啊!想到这……容音一阵眩晕,突然为自己的生命感到了危机……(无风在电脑面前笑得诡异……哈哈,小音啊!你放心,我是舍不得你那么快死掉的,想你名字就想了我半天啊……)
摸着自己的脖子重重咽了口水,容音转了转眼睛打定主意再不能那么大胆了,万一他们就是那些阿哥,而他们又不像晋江那些文上写的那样“仁慈”,那自己岂不是……不知道在这个时空死了会不会见到韵韵?
微微抬头,容音缓缓笑开,道:“我的鞋怕是落在刚刚滑下来的山坡上了,我去找下,几位稍等……”还没来得及走几步,一把剑就封住了容音的去路。容音傻笑着转头,“不然这位大哥你去帮我拿也可以的!是黑色的鞋子……”
那人望向“四哥”,见他点头,便上坡去找鞋子去了,留下容音干笑着站在原地面对几道杀人目光。
不一会,那人便提着容音才买的羚羊的黑色高跟鞋下来了,满脸疑问好奇,却恭敬地递到了那“四哥”面前,道:“四爷!奴才找遍了有划痕的地方,只发现这个!”
四爷抬抬眼眸,那人便将那“古怪”的鞋子放在容音面前。
容音干咳一声,拍了拍脚下的土,蹬进了这双6公分的漆皮高跟,大方地接受着几人好奇的打量,顿时觉得自己又有了底气。
“你叫什么名字?”疑似八爷的人问道。
“容音,容貌的容,音律的音……”容音低头站好,认真回答不敢有丝毫冒犯。
“倒是个好听的名字,你为何会打扮奇怪出现在这里?”八爷继续问道。
“不知道!”容音一耸肩膀,坦白道。
“大胆!”某把剑的主人再次不识相地喝道。
容音克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重重吐了口气道:“我是真不知道!我还希望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我一睁眼睛就到这个鬼地方来了呢?”
“大胆!”
……
“大哥,你换句话说吧,这我是真不知道,无论我长了多小个胆,我也是不知道的啊!”容音都快哭了,这人真没有新意。
“你看我手无寸铁,就知道我不是山贼了,如果不信,还可以搜山,看我有没有同伙……”容音低着头,声音越发微弱,“今天本来是我生日,可是没想到……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容音发挥起自己一流的演技,开始努力挤眼泪,没挤多久,倒真还联想到自己今天的遭遇和好友颜韵的惨死,想到自己消失之后,再也无法见到亲爱的父母,呜呜呜就大哭起来,没哭多久,又仰天长啸道:“颜韵,我恨你!自己早死,违背我们的约定!来给你扫个墓还被弄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来,你出来给我说清楚!”
几个骑在马上的爷俱是一震,满脸黑线,难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四爷……”这时候四爷马前一个看起来是随从头子的人道,“这女人的确该不是山贼,因为在几位爷上山前,奴才便派人快马加鞭来搜山,没有发现这座山上有任何山寨……”
“这样啊……你们有没有封山呢?”十三爷问道。
“因四爷严令,奴才们便没有封山!”那头子回答。
“那四哥,她可能只是个来游山的疯妇,顶多衣服奇怪了些,疯妇的行为都不可以以常态论之,弟弟我看她也真不像会武功的样子,不如就这样放过吧!”
容音在抽泣中听清了十三爷的话,知道他在为自己求情,但是他说自己是疯妇,这还是不能原谅,于是带着泪的眼睛就狠狠地剜了十三一眼,逗得十三更是哈哈一笑,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四爷盯着容音沉吟半晌,容音为了生机,强忍着压力,假装不知,继续在那絮絮叨叨的——装疯,总不能辜负十三爷的好意啊……
而且如果他是那个著名的十三阿哥的话,可是韵韵的最爱啊。想当初自己和韵韵看《梦回大清》时,她那个十三爷的忠实fans一天到晚在自己旁边发花痴就算了,还妄想把自己这个中立派拉向她的阵营,真是……
哎,韵韵,要是你不是死了,而是像晋江上写的那样出车祸穿到十三阿哥旁边就好了。
半晌,只听那冰冷的声音道:“带回京好好审问!”然后他便转了马头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