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侑士从小到大就是个健康宝宝,也不知道狼这种动物是不是真的要比别人免疫力好或者运气好,小病不会找上门,大病也不会靠近他。
国中有一年冬天,因为流行感冒网球队的人全被传染了,整个网球队咳嗽擦鼻涕的声音震天响,包括他们高贵的监督都戴起了口罩,而他却每天都是神清气爽,气得那几天迹部天天找他茬,逼他和他对练,但是因为感冒呼吸不畅,最终导致华丽丽的迹部大爷因为体力不支在他的不败神话中添了一抹污点。
高中毕业,头脑聪明的忍足侑士顺利的被东京大学医学部录取,主修外科的他更是在几年后成为了医学界傲然升起的璀璨新星。
学医的人,特别是拿手术刀的人其实会有一种主宰他人人生的感觉,因为,不管手术大小,病人的命基本上就是放在他们的手上。于是忍足侑士曾非常不仁道但是又非常贴切的用一个词形容了下那些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chapter 反省
忍足慎一本就是学医的,所以当场简单检查之后,表示从表面看只是皮外伤,忍足侑士正想肯定父亲的话,却隔着眼睛上沾染的鲜血隐约看到站在一边,从找来医药箱递给父亲后就开始发愣的汐里,然后脑中思绪飞快运转,最终捂着头,说了句“头好痛”。
最先发飙的是忍足美穗,赶紧用手机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几分钟后,一家人就上了高效率的急救车火急火燎的赶往了忍足财团名下的东京综合医院。
医院急救科的医生和护士在看到伤者和家属时,都愣了,然后迅速的展开工作,在将他们未来的院长送进急救室前,都不约而同的打量了站在忍足夫妻身边面色不佳的汐里。他们当然认识忍足一家人,不过因为汐里从未来过医院,所以只有曾参加过她们婚礼的某位医生仔细打量后认出她来,其余的都不认识她。
急救室里,忍足侑士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自己也会有当“砧板上的肉”的这一天,如果他知道,当初他一定不会将那句话用开玩笑的语气随意说出口。
将忍足慎一为他做的简单的包扎取下来,经过医生的检查,确定首先要做的就是缝针,然后才能送他去照ct。当女护士偷笑着给他打了局部麻醉针以后,那一向温和的男医生拿着银光闪闪的缝合针向忍足侑士靠近时,因为鼻梁上的眼镜在家时就已经废了,所以大家都很清晰的看到他美丽的桃花眼凸了。
“啊——”一声惨叫从布帘后面传了出来,那声音叫得一个惨绝人寰,不知道的大概会以为里面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亏得现在已经是大半夜,医院里几乎没有看病的人,而且住院部在主楼的后面,否则听到这种声音,不吓跑病人或是让病人做噩梦才怪。
汐里听到丈夫惨叫的声音,下意识的就从室外的椅子上弹了起来。
很严重吗?刚刚爸爸不是说只是皮外伤吗?为什么他叫成这样?他们没有给他打麻药吗?到底得多疼才能让一向自持冷静的他这样叫出来……?
忧心忡忡的望向被布帘遮住的急救室,汐里想要过去看看情况,但刚一迈脚,又想到他蛮不讲理冤枉自己的事,心中又急又恼,于是便咬着唇犹豫不决的站在原地,但墨黑的眸子却望着布帘无法移开。
忍足慎一见状,知她是在担忧,皱了皱眉,正想说“应该没事”来劝慰她,却被旁边的忍足美穗拉住。
递了个眼神给丈夫,忍足美穗抬头望向汐里,商量的说道,“汐里……要不你进去看看侑士的情况……刚刚那个声音……怪惨的哦?”
汐里正在发呆,听到她说话,转头看向她,但是虽然眼睛看着忍足美穗,其实汐里心里却一团乱麻,眨了半天眼,才反应过来她话中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下,正想说“还是妈咪去看看吧”,布帘后又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然后就是忍足侑士低嚷“滚开”的声音。
一急之下,汐里想也没想便冲了进去,就看到丈夫被两个女护士按着,俊逸的脸上一脸惊慌,旁边一个手拿缝合针的男医生正狞笑着逼近他。别问汐里是怎么看出戴着口罩的医生在狞笑的,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汐里!”忍足看到冲进来的汐里犹如看到救星,就想从床上起来,因为打了麻药头晕晕的,结果又被那俩护士轻易的按回了床上。
“这位小姐,你不可以随便进来的!”其中之一的小护士皱着一双好看的眉对汐里说道,忍足正要说话,那名拿着缝合针的男医生说话了,“小百合,这是我们忍足医生的妻子哦!”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小护士大澹狼福锵蛩恿嘶邮郑硎静辉谝狻
见他似乎没什么事,汐里松了口气,看着男医生说道,“本田医生,麻烦你了,那我还是先出去吧!”
本田很意外她居然还记得他的名字,因为他们只在婚礼那天见过,忍足只为他们介绍过一次,而且他现在还戴着口罩……
见她要走,忍足赶紧轻咳了一声,瞪了本田一眼,递了个眼神过去,示意他将汐里留下。本田会意的点头,然后就说,“忍足夫人啊……那个,你家先生不太配合我们的工作,能不能麻烦你留下来帮帮忙?”
“……”汐里刚刚就看到他们之间的“眉目传情”,当然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不过在外人面前,她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再加上他眼中的祈求期望渴望,她实在狠不下心。点了点头,她向忍足走去。
见她留下,本田便示意俩护士放开忍足,顺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在你老婆面前你也像刚刚那样丢脸吗?!居然打了麻醉针还怕痛?!传出去,笑掉人大牙!”
忍足眼睛一眯,寒光一闪瞪了回去,“有种你试试看着缝合针向自己的脑袋戳还一点反应都没?!”
汐里在忍足右侧站定,然后打断两人的对视,看着本田问道,“本田医生,我要怎么做?”
闻言,本田看着忍足的眼眯了眯,“请客……”
“知道了!”做好协定,忍足转过头,再次看向汐里,眼中全是能腻死人的柔情。
“麻烦你按住忍足的手臂吧,他,怕疼!”最后两个字,本田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语气中的戏谑之意明显。
汐里没去看忍足的眼,按照本田的吩咐,坐到床边,伸手将他的手臂放平,然后按住他的双臂。
本田见他不再挣扎,只是呆呆的看着汐里,扭头扫了一眼汐里,便上前迅速的开始工作。
汐里一靠近,便有一股清新香甜的味道盖住难闻的消毒水味道萦绕在忍足鼻头,忍足贪婪的呼吸着这好闻的气味,才恍然察觉这股味道是他刚刚摔坏的,她父亲为她买的草莓慕斯的香味。
他摔坏了她许久不见的父亲亲自为她买的蛋糕,汐里她,一定很伤心吧?即使他很少回家,他也知道她婚后和她父亲就已经很少见面了(误解),她父亲为她买的蛋糕,好像之前她还说是cheese cake factory的,他这才忆起那个蛋糕盒上全是英文字母,察觉到那个蛋糕还应该是从美国空运回来的。
惭愧,自责,像奔腾的大海一样将忍足淹没,他到底对他的妻子做了什么啊?在同个屋檐下生活了两年多快三年,他不知道她有花粉过敏症就算了,当他知道后,他居然还因为他的大男人面子不肯低头道歉,别扭的逃了好几天。他肯定今晚当她问他要不要吃蛋糕时一定是想和他和好的,但是他却像个白痴一样将蛋糕毁了,甚至还冤枉她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幽会,他居然都没问清事实就胡乱判了她的罪。回想到那时汐里惨白的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他再次被罪恶感打倒。大概是他的心理作用吧,脸上被汐里扇了一耳光的地方还有些烧忽忽的,但是其实一点也不痛(汐里没下重手),至少和汐里心中的痛完全不能比。
直到本田缝完针,这僵持着的两人都没反应过来,本田摇了摇头,让两个护士先将东西收拾出去,顺便去和ct室打声招呼,一时间,急救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看着她刻意避开他,转到一边的脸,被贝齿□□着的唇瓣,还有微红的眼眶,忍足侑士放柔了声音,充满歉意的话脱口而出,“对不起,汐里……”
闻言,正在缝针的本田都愣了愣,看向这个一向不为女人付出真心的花心狼,md,他就说,这妖孽总有一天有人会收了他,现在报应到了吧!
汐里也僵住,身体颤了颤,半天没回答。
忍足见她没反应,再次放柔声音,轻声唤道,“汐里……”
汐里的身体再次颤了颤,慢慢的将头转了过来,忍足大喜,以为她原谅他了,哪知汐里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移向本田,沉声说道,“本田医生,你下针的时候能不能深一点?丑一点?痛和破相都没关系!”
“啊?!”忍足震惊的看着她,哭笑不得,她这是什么意思,惩罚他吗?
本田更加无语,指了指忍足头上缝得很漂亮的伤口,应道,“忍足夫人……我已经缝好两分钟了……”你们两人也太忽视他的存在了吧!居然连针缝完了都不知道?!
汐里茫然的看向那处伤口,在空气中碰到忍足带笑的桃花眼,然后抬头,肯定的对本田说道,“麻醉应该快过了吧,那就请你将刚刚缝的拆了再重新缝一次吧!”
“啊?!”这下,忍足再也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