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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汀芷看起来也有些疑惑,她对这家温泉会馆的老板并不熟悉:“我还真不清楚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其实在心里,钱汀芷默默地重口味了,但是她不想在梁若白面前说出来,如果不是她想的那样的话,她可就糗大了。
梁若白在心里思索着,却得不到答案。梁若白瞄向钱汀芷,钱汀芷的脸色僵了僵,她很确定梁若白炸毛了。
“若白,要不我们先去见老板吧。”钱汀芷小心翼翼地拉着梁若白回了会客室。
会客室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长玻璃瓶,里面插着观音竹,碧绿之意沁人心。
几分钟后,梁若白听到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而后一名约莫三十来岁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久等了。”一身富贵的女人走了过来。
而她身旁的男助理连忙将名片推到梁若白和钱汀芷面前,而后说到:“这是我们的老板。”
梁若白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金鹤。她点了点头算是听到了,她总觉得这家温泉会馆事事透着诡异。
男助理殷勤地到墙边的柜子里拿出了茶叶和杯子,沏好了茶端过来。
名叫金鹤的女老板示意助理先退下:“听说你们已经去房间里看过了。”
“是的。”梁若白谨慎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又看了一眼钱汀芷。
“你好,我是钱汀芷,我朋友介绍的她来画装饰画的。”钱汀芷大约也是听说过金鹤的名头的,所以便抢先介绍起自己和梁若白。
“我知道。”金鹤淡淡地应道,一双勾勒精致的杏眼望向梁若白,面前的梁若白白丨皙的皮肤,棕色的头发,气质清冽干净,“因为一位旧友意外身亡,所以今天来迟了点。”
梁若白觉得金鹤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在涌动,面前的金鹤看起来有很好的家世,也许她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自己吧,梁若白这样想道。
“我看过你的画了。”金鹤将脸转向梁若白,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的嘴唇有些哆嗦,“你是在哪里长大的?”
“我是在b市郊区长大的,靠近h省了。”梁若白打量着浅棕色的桌面,有些奇怪这个初次见面的女人怎么会同自己聊家常,“我可以问问那两间房间是做什么用的吗?我以前修过建筑方面的课,从未见过那种房间构造。”
金鹤一时间没有说话,将脸移开,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半晌,她才说道:“也罢,我看着你觉得很有眼缘,就和你实说。”
她顿了顿,“那房子是为了满足一些客人的特殊需求的。”
钱汀芷心里一阵尴尬,而梁若白则沉下脸去,两人自然想到了那些房子是为了满足客人的特殊sex需求的。
梁若白觉得脸上发烫,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她很难以想象她画的装饰画可以看到别人交丨媾的场面,也许那些有特殊需求的客人还会对装饰画点评一番。
她的眼神直直地往门口飘去,摆明了这活不想干了。
但面前的金鹤完全不像梁若白和钱汀芷一般窘迫,她笑了笑,笑容很复杂:“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父母都是中国人,我也在中国出身,后来他们带我移民去了新加坡,但我还是申请总统奖学金回来了中国。后来认识了我的前夫。我家境优渥,有着贵丨族式的传统价值观,很重视教养。从小受到严格的教育,擅长绘画美术,还要学习舞蹈乐器,精通多门语言。后来,我在电视台担任节目制作人。然后,认识了我的前夫,结婚。”
“听起来很好是不是”在任何人看来,她都是幸丨运的天之骄子,聪明又好学,以前制作的电视节目也很受尊崇。生活富裕而优越,交往的多是社会名流,结识的也是艺术界中丨出类拔萃的人物,她是成功的象征,名利的代表。“可惜我的丈夫是个前卫人士。”
她的丈夫和他父母关系失和,是一位颇有学术能力的教授,在学术界也受到了同辈的攻讦,开始变得不知道走向何方,他们的婚姻出现了危机,“01年的时候,我们参加了夫妻间交换的俱丨乐丨部。”
她从未想到自己会向如此庸俗的趣味妥协,而后两人分居,最后小家庭彻底失散,她向时代低头而后才发现归于传统才是最好的。他的丈夫最后去了美国定居,她浪迹天涯,辗转世界各地,最后留在了中国。心灵早已经麻痹,生活优渥不愁资金的她开始做生意。
这家提供特殊服务的会馆只是她的公司的一部分而已。
“总是有人要提供他们做这件事情的场所的,不如我来做,我很想帮助她们。”发生这件事情后的家庭或者情侣之间多数会出现问题,这是她的切身体会。
“为什么不制止他们?”梁若白听着面前妆容精致的女人的描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面前这个女人实际年龄应该有四十多岁了。梁若白有些激动,也许她骨子里还是一个传统的人,不能接受这么前卫的行为。而这个女人以前受过这件事情的伤害,梁若白尤其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好奇的心是无法拴住的,让他们去试,玩完后,我很愿意帮助她们。”金鹤轻声说道,当初也曾血撞心头,后悔无比。有些事情不该轻易去尝试,可总有人想要去尝试。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梁若白不知道面前的女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她下意识地相信了。因为知道了金鹤家温泉会馆特殊服务的堂皇理由,她有些激动起来。
“听起来很牵强是不是,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你长得像一个我熟悉的人。”金鹤的话语有些沉重,她看着梁若白,心里涌起无限波涛。
“要不我们就走吧……”钱汀芷已然觉得自己带梁若白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梁若白皱了皱眉头,上帝大约也救不了某些人类了,不知道那些人的内心究竟安宁与否,他们是否也期盼着得到上帝的宽恕呢?这个世界有无限种生活方式,你无法去要求别人,无力改变什么,道德准则封丨锁不住人类的欲求。
“我会接受这份兼丨职的,也许您真的能帮助到那些人。”她不是性解放的支持者,但女人在这件事情上永远是处于弱势的,也许金鹤真的能帮助到某些女人。
钱汀芷明白过来梁若白是接受了,当即又兴奋起来,也不管这事情光不光彩了,只想着梁若白拿了钱请她吃饭。她的独自已经咕咕乱叫了,还没有吃晚饭呢。
“我看了你画的那两幅上了色的画稿了,其中一副很好,这一副可以直接画到墙上。你再负责两个套间,先把平面稿交给我的助理,另外给你派了一个美院的的学生,如果你愿意,今天就可以开始工作了。”金鹤似乎对梁若白的画稿颇为欣赏,“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钱汀芷抢先应道。
“那怎么行呢?可不能为了工作不顾身体,我让人送餐过来,一会儿我的助理小许会来说些具体事项,还有那位美院的学生马上就到,你也认识一下。”金鹤朝梁若白说道,而后便走出去了。
不一会儿,温热的食物果然送了过来,那位美院的学生也进来了,是个小男生。
梁若白在听许助理讲完具体事项后,知道各种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和名叫白昀齐的男生商量后,便打算把线条先勾勒出来。
白昀齐长得俊秀纤细,看起来未脱稚气,穿着一身运动装。
走到需要画画的房子里后,白昀齐并没有对这里的布局多做质疑,不过梁若白猜测他心里肯定是有疑惑的,她总觉得有些尴尬。
钱汀芷因为第二天还有一个报表要交上去,而这附近刚好有个公交站,所以就先回去了。
纯白的大墙,梁若白按照手中的画稿在墙上画了起来,画的是线条画,画中的场景是奢华的舞会。因为之前钱汀芷强调画稿要华丽,所以她就选择了一幅这样的画,画起来倒也顺手,毕竟她这么多年来从未放下过她的画笔。
不知道为什么,拿起画笔时她忽然想到了梁芮和屈煜。画画的班是梁芮带她去报的,她每次在家乱翻画谱,在纸上乱抹的时候,梁芮都在边上看着,还说她乘兴而为,画得不错,后来他领她去报了画画的学习班。她起先学的是素描,却偏偏喜欢给画出来的画抹上颜色,弄得不伦不类的,后来开始学国画,那时候对写意花卉、山水鸟虫什么的都不理解,她最喜欢画的是水果。而那个时候她已经遇到了屈煜,他的字写得极好,有一次开玩笑一般在她画的桃子上,题了寿比南山二字。她当时看着粉丨嫩嫩的桃子,整一个歪的,哪里有半点寿桃的样子。
这么多年来因为专业的原因,也受了更多的美术方面的训练,可是当初学画画的初衷却忘了,只是提起画笔来时,总是会想起那两个人。
而那边金鹤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拿出了装在档案袋里的照片,一张一张仔细地看着上面美丽的姐妹以及后面女人抱着小女孩的照片,不知为何湿了眼眶。她们都曾是天之娇女,可惜人生是那么的不同,却又都那么的不幸。
几十年不过短短一瞬间,她的好姐妹中已经有人停止了呼吸。
梁若白先负责3幅画,有了助手,这一天第一幅画完成的不多,看来这几幅画就算一直赶工,也至少半个月才能画完了。
钱汀芷将梁若白交给金鹤后不久便自己先走了,梁若白拿到了定金,心里还是十分开心的。
她走出了会馆,和美院小男生走向公交站,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车窗降下来,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俊美的面容,男人的头发比普通男人要长许多,看起来有种妖丨娆的美丨感。
“你好,我是季简,上次见过的。”男人主动地介绍道,而他的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个美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