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结束之后,她扶着有些酸痛的腰,一步步忍着脚底的刺痛,艰难的朝浴室走去。不料刚走几步,就被人打横抱起,转头,是他神清气爽的面容:“你的伤口不能碰水,我来帮你洗。”
于是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没有节制的顾江,不,是不愿意有节制的顾江把战场从卧室转移到了浴室,调整好姿势之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
经过了几天的检查,确定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之后,顾江才把范氏如数还给范小醇管理。
夏琳死了。
魏析被判的死刑,这天早早离开了范氏,去了监狱看望魏析。他穿着粗糙肮脏的囚服,以往一头柔软的短发已经变成朗爽干净的板寸,满眼的憔悴,左眼还有淤青,看样子他在里面过的并不是很好。
她坐在他的对面,隔着玻璃,她拿起电话:“魏析,后悔吗?”为了得到她,不惜杀害阻止这一切的夏琳,他死所以他要她也死,于是给她灌安眠药,杀人未遂。为了她,他甚至从人人艳羡的风光走向人人唾弃的败落。
她爱的是顾江,她的身体也忠于顾江。
这样的她,值得他如此疯狂吗?
“当然后悔。”他故作轻松的耸肩,“范总,那天我喝多了,所以没有理智,你要原谅。”
“你还没有对我做最过分的事情,我当然会原谅。”她点头微笑,保持以往一贯的淡漠疏离。
他低头,躲开她疏离的眼,喃喃:“现在后悔有点儿晚……”
她耳尖听了个清楚,轻轻安慰。“能认识到错误就不算晚。”
从监牢走出来,她心底一片澄清,大约是因为终于不用被魏析纠缠,她心下满是轻松。行刑那天是个烈阳日,天气很好,晴空万里。那一天她没有去,也没敢去。
她深呼吸一口,放下报纸抬头把酸涩的眼泪逼回去。
夏琳,你走好。
魏析,你走好。
自那天香格里拉酒店楼上忽然传来惊动,开始从夏琳的死,范小醇被迫吃了大量安眠药,到顾江的接任范氏管理数日,再到魏析行刑离世……这些天,他们几个的传闻简直红遍了天涯海角。
报纸新闻一一属实,他们无可辩解,也无意辩解。
被魏析逼迫的意外吸食安眠药的范小醇都没有多做举动,反倒是始作俑者魏析的家人愤愤不平的找上门,不经过探讨擅自抽回了对范氏一切的资助资金,还坚决取消合作,并且愿意支付撕毁合同的赔偿金。
她自然是理解失子之痛的心情,只是眼下刚跟魏氏合作开发的工地已经启动工程正在进行建筑,他们这样擅自抽回资金撕毁合同,对于新工地的建筑资金她一时间也拿不出那么多,实在是有些头疼。
“我们魏副总说了,愿意支付一切范氏的赔损,但合同必须终止。”被魏氏派来的助理一板一眼的解释。
有了这句话,她自然是放心:“我跟上级商量一下。明天,给你们答案。”
“劳烦范总了。”他点点头,转头离开范氏。
既然跟魏氏结束合同会有个愉快的结局,那么她何乐而不为呢?现在的魏氏没有了魏析,像一盘散沙,经济流失的也迅速,就算他们不说解约,她想有一天她也会受不了支付那么多只出不进的资金而自请解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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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机翼划过空气,发出低沉却响亮的闷声,底轮快速的摩擦过地面,然后随着飞速的移动而脱离地面,朝万里高空展翼飞翔。
空旷的机场,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个短衣热裤的高挑女人吸引,尽管戴着墨镜,从她扬起的嘴唇都可以突显她的气质不凡,宽大的墨镜遮不住她出凡卓越的容颜,一张素白的瓜子脸习惯性的昂起,红红的朱唇挂着笑,却带着疏离。她蹬着高跟鞋,拉着行李箱,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向靠在门口把玩手机的瘦高男人。“走吧,姐夫。”
男人抬起头,意料之内的有一张俊脸,他饶有兴趣的打量女人半晌,笑道:“还真挺像的。”然后接过女人手中的行李箱,她也毫不忌讳的搂过男人的胳膊,笑嘻嘻的朝停泊的车走去,“能挽着我心中的偶像,死一百次也不遗憾了!”
他不动神色的往旁边走一些,愤愤道:“要不是你姐有令,要不是你叫我姐夫,我才懒得搭理你!”要不是听说范小苏是颜控,不牺牲色相讨好不了她的话,他才不会让其他女人多碰他一下,何况还是挽着!
她笑眯眯的搂紧男人:“姐夫你人最好了!”两人谈话态度完全不像是初次见面,从外人看,倒像是一对亲密的情侣。
只可惜的是,范小苏才受不起这样的称呼,跟姐姐抢男人——她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就是脑子进水了!就算范小醇愿意把顾江谦让,也得看顾江愿不愿意啊!
“去哪?”他帮她拉好安全带,问。
“当然是姐夫家呀!”她笑眯眯的欣赏身边的帅哥。
他面色一黑,语气立刻差了许多:“去我家做什么?”
范小苏有些无奈的耸肩,“我不喜欢爸妈约束,住你跟姐姐家我当然是轻松一些……我是不会打扰你们的,拜托拜托。”说到最后,双手合十眼巴巴的盯着驾驶座的男人。他哭笑不得,这样的她,还真有些像年少时的范小醇。只可惜的是,习惯了范小醇的淡漠冰冷,忽然看见另一个与她相像的人卖萌,多少会有些别扭。
“这得问你姐姐,我做不了主。”他发誓,这不是妻管严,这不是!
“切,”她收回表情,恨恨的扫旁人一眼,“窝囊!”他欲哭无泪的顶着这么一个称呼,在范小苏的‘命令’下驱车前往了范氏。
只可惜的是,范小苏高估了她在范小醇心目中的形象,而多年未见的范小醇已经彻底变了副面貌,言行举止之间已经透露出成熟,她感慨的崇拜,不愧是她最喜欢的姐姐——从有印象开始,范小醇在她心中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就算两人出生差不了几分钟,她也是很愿意妥协于称呼这个人为姐姐。范小苏跟不上她,她总是比自己快成长一步。就像当年她比她快一步走出范妈肚子一样。
“姐!”她亲昵的叫了一声,扑倒她的怀里,怀恋的摩擦着,呼吸着她身体陌生的芬芳。这个味道,她在顾江身上也闻过……果然是住久了,什么都会相似并且默契吗?!
范小醇看着扑入自己怀中的来人,蹙眉抬头,与顾江对视:“不是让你直接送去我家吗?”
他抿唇,正要开口解释,身上挂着的人已经闷闷开口了:“是我让他带我来的。姐,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爸妈,你还把我往他们那儿送!”一声柔柔的姐已经让她坚硬的心墙轰塌,她摸了摸怀中人柔软的长发,“那来我家吧,客房多。”
“可是姐夫不肯。”她抬起头,趁机阴了顾江一下,她不好受,他也不许轻松!她会让他知道,欺负她,姐姐会给她报仇!
她抬头,凉凉的扫一眼哀怨无辜的顾江,抿唇笑出:“他不敢不肯。”
于是这事儿就那么定下了,他闷哼一声,气呼呼的坐到沙发上,打算独自生场闷气。果然老天看不满他幸福生活吗?刚走一个叫做夏琳的电灯泡,现在又来一个!侧目看了看幸灾乐祸的范小苏,心底暗暗苦迭,这个可比夏琳难对付。
趁着范小苏去洗手间,她走到顾江身旁笑,踢踢某人的小腿,语调轻快。“生气了?”
他长手一揽,拖着她的臀部让她坐上他的大腿,头靠上她圆润纤瘦的肩头,有些委屈:“我哪敢。”
现在的媳妇儿怎么胳膊都往外肘?
……好吧他其实才是那个外人。
她低头,在他紧绷的薄唇上落下盈盈一吻,语气柔软温嚅:“就当为了我,忍耐一段时间。”未来老婆大人开金口了,他岂敢不从不服?
她沉思片刻,又道,“等我忙完工地的事情,我们就结婚。”这句话让他几乎眼前一亮,狂喜几乎掩盖不住。他以为她在拖延,只是不想那么早结婚。当她说出那样的话他才明白,她不是不想,她只是紧张,只是在准备。
他伸手紧紧搂住她纤细的腰身,对准她的红唇就是一阵热吻。
——直到一阵咳咳声打断了他们的亲昵,“姐姐姐夫,你们节制点,这里是公司……还是,你们想玩点特殊的?”
她几乎是立刻,拍掉了他搂着的手,从他身上下来,正色道:“明天姐姐会带你去买些日常用品,你现在跟姐夫先回去,我这里还有事儿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