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父亲大人,关于您培养花火妹妹的事情… …”辉月有些迟疑,却仍然开口,“本来是与我无关的,可是雏田姐姐她也一直很努力,无论如何,她总是宗家的长女,就算日后父亲大人真的有所决断,也不能就在此时,便不给雏田姐姐任何机会吧?”
辉月如此说,就已经是越权了,身为影卫,除了忠于自己的主人,是没有资格对于家主的决定有任何质疑的。好在辉月除了身为影卫之外,还是日足的女儿。虽然有些自欺欺人,可是既然话里话外对雏田和花火都是姐妹相称,也就是说此时的她,是作为女儿给自己的父亲一些建议,与影卫是否干政没有半点关系。
“我会考虑的,你退下吧。”日足面色不动,连辉月也不能从他的脸色上看出什么。只能低头行了个大礼,退出和室。
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培养花火的大局观,还特意在我的面前如此,不就是要说明你的态度吗?可是这么早就决断,对雏田,还是太不公平了。
雏田啊,我能够为你做的,也不过是这些,如果你不能够早日担负起你所应该担负的责任,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
就在距离第三场考试还有一天的时候,辉月突然接到日向一族的忍者来报。砂忍村的考生我爱罗接近了医院,疑似威胁雏田小姐的安全。
辉月黑线。
好吧,对于自家宗家大小姐的安全如此注意的确是好事,可是这样草木皆兵也让人很无语。砂忍的确是外国忍者没错,一尾人柱力的确是他们对付不了的也没错,可是人家我爱罗根本就是去找小李的麻烦了吧,和雏田有什么关系… …不过辉月还是去了一趟,毕竟不知道我爱罗现在的情绪怎么样,如果一时控制不了情绪守鹤化了,谁知道会不会波及到雏田养伤的地方。
当辉月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鹿丸的影子束缚术连接着我爱罗的影子,有沙子在小李的身上散落,明显是我爱罗想要来这里杀小李,而被鹿丸和鸣人阻止,而此时的我爱罗正在讲述自己的过去。
“我把母亲的生命当做粮食,出生时就被当做是村里最棒的杰作。这是因为我是风影的孩子,父亲陆续教了我忍者的秘诀,对我过度的保护,和放任着来培养我,我觉得这就是亲情。可是后来终于被认为是一个隐患,在我6岁到12岁这六年的时间里,好几次被自己的生父暗杀。”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爱罗的表情,与其说是狰狞,还不如说是委屈吧。明明没有眼泪,可是辉月就是能够感觉到他其实是想要哭泣的。
“过于强悍的存在后来就会变成一种恐怖的存在,借由忍术生下来的我精神非常不安定,村子里的那些笨蛋终于发现我的情绪里有问题。对同时身为父亲的风影而言,我是村子的最后王牌,同是也是最恐怖的东西,看了他好像在我6岁过后,就把我判断成一个危险人物了,所以我只是被他当做是村子里的危险物品,而小心翼翼的照料着而已。”我爱罗这个时候是平静的,可是这样的平静,只能让人觉得难过。
就像鸣人能够明白我爱罗的感觉一样,辉月也是作为最强大的武器而被制造出来的。
“我爱罗大人,请不要这样。”辉月一手扶着窗台,纵身跳了进来。
“辉… …辉月… …?”鸣人回过头来,对辉月出现在这里很有疑问。
“喂,辉月,你来的时候看到别的老师了吗?”鹿丸充满暗示性地问道。
“啊,我是来这里寻找我爱罗大人的哦,砂忍村的马基老师都着急了呢。”辉月笑了笑,转身对我爱罗道,“我爱罗大人,马基老师他们正在满村子的找你,这样没问题吗?”
“女人… …杀了你!”也许是因为遇见了辉月这个几次想杀而杀不了的人,我爱罗的情绪很明显极不稳定,沙子在空中飞舞,直接向窗子边的辉月席卷而去。另外因为辉月的实力的问题,还有数股沙子从其他的方向袭来。
辉月猝不及防,可是却仍然轻易地挥刀斩断了沙子的来路,身体已经迅速地逼近了我爱罗,虽然被沙子阻挡,可是手中的刀一击之间,便有一丝暴虐之气直袭我爱罗。虽然守鹤沙子的防御并不是那么轻易地打破,可是既然周围有其他上忍存在,而且附近没有什么我必须要保护的人,我使出水磨工夫,足够生生磨死你!
辉月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既然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想要杀我,我又有什么理由手下留情?你的过去,你的痛苦,虽然的确让人同情,可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辉月的速度的确比不上小李,可是却也慢不了多少,所以我爱罗的沙子只能作为进攻之用,而防御只能使用砂之铠甲。砂之铠甲是要消耗查克拉的,而且因为砂铠的原因消耗大量体力,我爱罗毕竟不是什么受过严格训练的忍者,一身本事也不过是来自于守鹤而已。既然不是来自于自身的力量,就必然会有不可靠之处。
而刀术到了一定的境界,伤敌的手段,就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锋锐。
刀气这种东西,虽然一直都没有真正的证据来证明它的确存在,可是借着刀的斩击来放出锋利的查克拉这种手段,总还是常见的。
与此同时,辉月挥刀的速度,早已经突破了音速,那么在突破音速之时引起的空气屏障被打破的声音和力量,利用的好了,又怎么不是伤敌的好手段?
可是看到鸣人脸上的悲伤,辉月手上还是缓了一缓,所谓物伤其类,我如果在这里做出什么,鸣人那孩子,会难过的吧?
所以辉月只是把我爱罗逼到一边,就已经不再出手。
“我爱罗大人,正式的考试要倒明天才开始,现在又何必这么着急呢?”辉月收刀后退,正正地挡住床上的小李。
我爱罗抬头的的时候,辉月却有些吃惊,受到这样的挫折之后,竟然没有失控的痕迹,反而将刚刚一丝情绪的不稳完全收敛了起来!
“日向辉月,你的名字是这个吧?”我爱罗眯起眼睛,“你身体里的怪物,又是什么呢,我的,同类?”
辉月刹那间全身冰冷,听不见身边鹿丸和鸣人的疑问。
我身体里的… …怪物… …
过去这种东西,不是不去想,就不存在的… …那些,不可回忆,也不可忘记的… …过去啊… …
只是,人不能沉湎于过去,总是要继续生活的。
“我爱罗大人说的,是我的心魔吧?”辉月巧笑倩兮,“那可不是什么怪物呢,那是来自于我自己内心的阴暗,虽然和怪物也差不了多少,可是却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自身所培养的呢。”
“和你一样,我也是被培养的最强的武器呢。为了让我变成最强的忍者,父亲对我的训练是以死亡作为标准的,而在我有一次死去的时候,父亲使用阴阳术让我变成毫无意识的影子。然而不知道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从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记忆,情感,包括意识,全都留存在这个原本是死人的躯体中。被培养出来的真正的影子,却被我的意识封禁在身体里,慢慢地变成我的心魔。”辉月平静地叙述过去,说着这些东西的时候,脸上却没有像平常那样温和地笑容。
虽然一直都在笑着,并且决心无论面对什么都笑着面对,可是在这个时候,还是不想笑,不能笑,不愿笑。
心里一直都在提醒自己,不能这样,不能在面对敌我不明的我爱罗如此敞开心怀。可是同时心中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占了上风,那个声音说,放纵一下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放纵一下而已,只有这一次。
“对于我爱罗大人来说,风影的所作所为是伤害,因为受到伤害而痛苦,这本来就是人的天性。可是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东西,是比这些还要值得去想的呢。我们都是一样的,受人利用,被人所恐惧,遗弃,甚至是憎恨,在拼尽了全力的时候也没有人承认我们的存在… …”辉月终于可以笑得出来,便仍然是温和柔美的样子,“可是我其实是不觉得难过的呢。如果没有守鹤的提醒,我爱罗大人恐怕也没有办法看出我其实是同样的人吧?”
“你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对村子里的人们来说,我是个他们现在想抹灭的过去遗物,那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并且生存的呢。当我想到这个问题时却找不到答案,但是,生活着的时候必须有个理由,不让就和死了没差别。之后我就做了这么一个结论,我是为了杀光除了我以外所有人而存在的。我活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暗杀的恐惧之中,之后终于觉得比较安心了。因为我借由持续杀死那些刺客,来认识到我活着的理由。只为了自己而战,只为了自己而活下去,只要想到我是让别人感觉到这点而存在的,我就会觉得这个世界非常的完美。这个世界会让我感觉到我还活着。只要我该动手杀害的人还继续存在着,我的存在就不会消失。”
“我爱罗大人一定会遇到一个人,就想我遇到我的姐姐一样,他会承认你的存在,为你难过而难过,为了你的高兴而高兴。到那个时候,我爱罗大人就会明白,所谓的存在,到底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以憎恨与杀意来牵扯上关系之外,还有许多,以爱和关心来牵扯关系的存在呢。”辉月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心里唾弃自己。
明明都是不想要这样的,可是情绪这种东西,果然不是人们可以控制的。妄自想要说出自己的经历来给别人温暖,可是也没想过自己是否拥有像鸣人一样的感染力,这下子好了,以我爱罗的性子来说,不情绪失控才是奇怪的吧。在他不幸的时候,用自身的幸福向他说明什么,不是找打么?
“你们在干什么?砂忍村的我爱罗,明天才是正式的考试,你不知道吗?”阿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不远的门口,对于辉月来说,简直就是救星。
“… …”我爱罗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而辉月的身体,却迟迟没有知觉。那种透骨的冰冷的感觉,一直都没有褪去。
就算是如常的笑着,行动着,甚至是思考着,没有半分的僵硬或者什么,可是身体却仿佛一直没有知觉,从骨头往外透出冰冷的感觉。
明明,都没有什么的。
明明,都没有在乎过的。
可是,冰冷,一直都存在于身体上。
就仿佛,过去曾经的恐惧和无助,从来都留在身体里,虽然经过了无数的时间,却只能沉淀成更深重的回忆,而不会因为时间的冲刷而慢慢淡去。
“喂,辉月,走吧,真是麻烦。”一只手突然地搭在辉月的肩上。
然而,就是因为这一点点的触碰,却仿佛有一种力量,借由着这触碰传达到辉月的身上,让辉月刚才所有的寒冷透骨,所有的恐惧无助,都一下子了无踪影。
“好。”辉月回头看着鹿丸,一笑。
而鹿丸只是转过头去,随随便便地说:“刚才谢谢你了,真是麻烦。”
“啊。”辉月这么应道。
“喂,辉月,过去那种东西,还真是麻烦,如果觉得难过,在笑不出来的时候,就哭一下吧。”鹿丸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看着辉月,可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出乎意料的认真。
“嘛,我知道了。”辉月静静地看着鹿丸,直到他有些不好意思,才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认认真真地应了下来。
“女人真是麻烦,你这么笑,比平常看起来顺眼多了。”
“多谢夸奖,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鹿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