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九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废柴正歪在榻上看书,小桌上放着瓜果茶点。
他走过去到她身边坐下,习惯的将人搂到怀里,笑道:“今天怎么没出去走动走动?”
“爷放手,奴婢身子不利索。”
“昨儿不是还好好的?”
“刚来。”废柴不欲多做解释,只是从他身上下来,到小桌的另一边坐下,继续歪着看自己的书。
某九直接伸手抓过她的一只手,手温确实有些凉,果然是每次来癸水时的样子。再朝地上看了一眼,平时放着冰块的木盆今天也没有摆,便没再说什么。
某九坐着喝了杯茶,又吃了块瓜,再看看对面的人,专心地看书,一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他突然就没意思了。
那天的事,第二天她就把床上的东西全换了,如果不是拆床的动静太大,他估摸着她也是会做的。他这么想是有原因的,因为自打那天后,她就没再到那床上去睡过,这榻白日拿来看书,晚间便是她就寝的地方。
心火突然一冒,某九用力一拍小桌,起身走了。
废柴只是抬眼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了句,“奴婢送爷。”连身都没动一下。
呀呀个呸的,你生气,姐还火大呢,姐都睡榻几天了,你丫还不要脸的非挤上来,这榻能睡得下两人吗?
冬喜从外面走进来,给主子换了杯新茶,小声说道:“主子,您怎么又惹爷生气了呢?”
“他火气太旺,与我无关。”废柴撇得很干净。
冬喜只能在心里叹口气,他们主子从来就不是个没脾气的人,只不过不碰到她的底线,她不发作罢了。
“拿张毯子过来。”
“!
废柴踢了鞋子上了榻,歪在软枕上。
冬喜拿毯子过来给她盖到小腹上,说:“奴婢给主子熬碗红糖水去。”
“嗯。”
九福晋来的时候,废柴已经歪在榻上睡熟了。
冬喜要过去叫,九福晋摆了摆手制止了。
九福晋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榻边坐下,看着安稳睡熟的废柴若有所思。
原是想过来帮爷劝劝她的,可是看到这样的废柴,九福晋突然觉得自己多事了。一直以来,郎侧福晋一直都是按自己的意愿活着的,嬉笑怒骂爽性真诚,让人忍不住嫉妒又羡慕。
目光落到废柴枕边的那本书,九福晋忍不住笑了,又是野史话本,这郎侧福晋还真是爱看这些不着调的东西。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九福晋便离开。
冬喜有些困惑地目送她离开,有些搞不明白自家福晋这究竟是过来干什么来了?
不过,冬喜也不会太为难自己的脑袋,想不明白就不不想了,她得去给主子腌制凤爪去了。
废柴是被帐外的声音吵醒的,有些迷糊地从榻上起身,又觉到身上的不舒服,皱着眉头先换了干净的布,这才坐回榻上出声,“鲁泰,让她进来吧。”
“!
“主子,奴婢错了,请主子饶命啊……”
废柴蹙着眉头看着扑跪到地上不断叩头的人,“别磕了,我看着不舒服。”
“请主子饶了奴婢吧,奴婢错了,奴婢不该痴心妄想……”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没错,”废柴顿了一下,“我也没怎么着你,所以别来烦我。”
“主子,爷要把奴婢给别人做奴隶,求主子救救奴婢吧。”
废柴伸手揉眉心。
“你这贱婢还敢跑到这里来闹?”
废柴愕然地看着某九进来一脚就将人给踹翻在地,缓了下神,才呆呆地道:“爷,您干什么呢?”怎么着也是个女孩子啊,太狠了。
“做了错事还来打扰你静养,饶她不得。”某九黑沉着脸说。
废柴想了下,还是走过去扶了某九的胳膊将他弄到榻边坐下,并就势坐在他身上。特么地这是个什么事啊,为了一个恶心到姐的人姐还得牺牲奉献,雷锋也不是这么当的啊。
某九怔了下然后唇角就忍不住慢慢勾了起来,伸手搂住怀里的人,没说话,看她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算了,爷,奴婢本也没生气,她不过是个丫头,您犯不着跟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过不去。所谓大人不计小人过,得饶人处且饶人,身为奴婢已经不堪了,再成了奴隶这日子就更难熬了,算了吧。”
“爷饶了她你就不生爷的气了?”
废柴睁圆了眼,呀呀个呸的,不带这么黑人的,“天地良心,这事跟奴婢有什么关系?如果爷真要办她只管去办就是,犯不着打着奴婢的名头去治人。”你办坏事,恶名我背?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一想到这儿,废柴就要从某九怀里起身。
某九赶紧搂紧了人,笑说:“好好,是爷的不是,谁让你这几天甩爷脸子。”
“奴婢只是身子不适。”靠之。
“主子饶你了还不赶紧滚。”某九瞥了地上的一眼,冷冷道。
“多谢爷,多谢主子。”
废柴看着那侍女离开的背景若有所思,不防备某九扭过她的脸啃了一口,不由瞪了他一眼。
“爷的萍儿倒是个心软的。”
废柴推开他那张妖孽脸,“奴婢到旁边坐吧,别弄脏了爷的衣服。”
某九虽有些不甘心,但终究还是放开了她。
小太监进来奉茶,然后默默退下。
“那么生气为什么不治她?”
废柴抬眼瞄了他一眼,说:“这是两回事。”
“明明是因为她在生气。”某九不放过她。
“那也是两回事,奴婢生气不表示奴婢就一定要做什么。”
某九若有所悟,“说得有道理。”
“本来么。”姐就是不能容忍别人把姐的床当上位工具,再说了她也没成功,姐纯是被自己的某些生活洁癖害的。
所以一直以来废柴同学就特别同情有各种洁癖的人,因为有时候连他们本身都克制不了自己的行动,纯粹是条件反射。尤其是那种卫生洁癖的,简直是神经强迫性地去打扫,她觉得忒累,看着都累。
小腹的不适让废柴懒得跟某九应付,踢了鞋子再次蜷上榻,拿过毯子盖了,倚在软靠上闭目养神。
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消停,那个侍女能跑到她这里来绝对不单纯,□□估计也是插了手的。想看什么呢?
遇事反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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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个呸的吧,反正暗首也不是她想干的,她就想吃饱喝足混吃等死,在这么个缺少娱乐,不能谈情说爱的时代她憋屈死了。
感觉到某九挪到她身边来,分了半拉毯子,跟她靠一处,废柴的嘴角隐隐抽了下,没见过爱占便宜占成这样的阿哥爷。
“不舒服?”
“嗯。”
某九的叹息声在耳边响起,“有时候,爷都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总觉得你随时会走一样。”
唉,废柴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姐是想走呀,无时无刻不想,可他特么地姐来的时候上面给的是单程票呀,特地么地这坑爹的穿越。
“萍儿。”
“嗯?”
“陪着爷好不好?”
“好。”姐能说不好么?说不好不跟自己过不去么,特么地姐只有“好”这一个答案好不好,这苦逼的现实啊。
“九哥,你这越发地不像话了啊。”
废柴猛地睁开了眼,就看到某十背对他们而站,手里的扇子还在扇呀扇的。
某九轻声一笑,从榻上起身,穿好鞋子下地,“十弟,怎么进来也不让人吭一声?”
废柴则是又闭上了眼。
某九回头看了一眼,眼中笑意加深,伸手扯了弟弟往外走,“你才越发不像话呢,内室是能乱闯的吗?”
远远的听不大清某十咕哝了什么,但是废柴也不介意,那是他们兄弟之间的问题,与她无关。
“主子,奴婢熬了红枣粥,您起来喝点吧。”
听到冬喜的声音,废柴迷迷糊糊睁开眼,忍不住伸手掩口打了个呵欠,“净把脸吧先。”
冬喜麻利地端来了水净了帕子递给主子擦脸。
净过手脸,废柴端起小桌上的红枣粥,微微一笑,“还是冬喜疼我。”
“奴婢是主子的随嫁丫头,自然要照顾好主子。”
“鬼丫头,嘴巴倒是越来越甜了。”
“那也是主子□□得好。”冬喜一边说一边伸手替主子把毯子重新掖了下。
废柴专心喝自己的粥。
冬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主子,福晋来过了。”
“几时?”
“那个丫头来之前。”
“说什么了吗?”废柴有些好奇九福晋来做什么。
“就是什么都没说才奇怪,”冬喜一脸困惑,“福晋就在榻上坐着看了主子一会儿,然后就走了。”
废柴也忍不住困惑了一下,九福晋这行为确实挺怪异的,好端端地过来坐旁边看她睡觉?
抖,这叫嘛事啊。
一边琢磨一边喝粥,最后,废柴做出结论,“许是想同我说什么,最后见你主子我这么没心没肺好吃好睡的,便没再开口了。”
冬喜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不过她还是有些怀疑,“主子真的不恼那丫头?”
废柴吃完最后一口粥,将空碗放到了榻上,拿帕子擦了下嘴角,笑了笑,说:“傻丫头,每个人都有他们各自的想法,这种事在大户人家是很常见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就更不奇怪了。不管对错,她至少也为自己的将来努力过了,还是值得肯定的。”
“那主子是生什么气呢?”冬喜不明白。
“我呀,只是讨厌别人把我的床当上位的工具。九阿哥原本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但我屋里这张床怎么着也算是我个人的物品不是。”
“奴婢懂了。”就像她是主子的奴婢,主子欺负可以但是旁人要是欺负,主子就肯定会出头帮她欺负回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