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莱小心翼翼地起来,脱掉自己身上的毛毯,盖在谢柚叶身上,摸了摸她的头,不知道她想是在做什么梦,似乎是不开心的吧,眉头紧蹙,双唇紧抿。管莱起身,到房间去换了一套衣裳,手机提示收到父亲的邮件,管莱打开一看,眉头皱成川字形,不声不语。原来是这样的吗?管莱发现他看人还是太肤浅了,然而他也很难再去看透了。
他点了一份外卖,出去的时候叫醒了谢柚叶,谢柚叶醒了之后,裹着被子对沙发发呆,眼神呆滞,管莱给了她一杯水。
“不舒服吗?怎么这个样子。”管莱问她。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累。可能睡太久了。”谢柚叶说,其实她是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什么都没有,行走在广阔的沙漠,那里烟尘滚滚,她却要迎着风沙一直走下去,不能停,那种感觉很累,也很怕。
“谢谢。”喝过水的谢柚叶
管莱摸摸她的头,“你还这么小,应该是被人保护的年纪。”
“我空手道九段,你可别小看我。”谢柚叶直接回他。
“你倒是不长心。”管莱笑了一声,往房间里面走。
谢柚叶突然叫住他,“管莱,从来只有我要做的事,没有我做不了的事。”
管莱愣了一下,“你厉害。”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不过,太认真,你就容易失去,明白吗?”
谢柚叶点点头,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谢柚叶醒过来之后,脑袋就一直沉沉的,而且还很累,估计是累坏了吧。
晚饭是靠外卖解决的,管莱似乎很了解她的口味,点了很多重口味的菜,日本菜虽然好吃,但是吃多了乏味,她从来不吃芥末,那东西看起来就很怪物,想想都怕。
“呐,给你这个。”谢柚叶给了管莱一块茄子。
“谢谢。”管莱说。
“不客气,况且我也不喜欢那个,我吃肉就可以了。”谢柚叶看着那一盘鱼香肉丝,并没有鱼,也没有鱼香。
“这个菜很奇怪哎,明明说是鱼香肉丝,但是却没有鱼。”谢柚叶感觉有点迷醉。
“我也觉得奇怪,总之这里还有很多还吃又还很奇怪的菜名,你慢慢吃过就知道了。”管莱说。
“我小时候在这里吃过馒头,到了日本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馒头了。”谢柚叶告诉他,“不是因为太难吃,而是因为太好吃了。”
接着她没有再说话,管莱时不时扫她几眼,给她夹菜。她都吃了。
言烨看着洛楚楚睡下之后,去书房找了今天管莱给他发送的资料。全部都是关于他的哥哥的。
原来洛楚楚真的还有一个哥哥,这个哥哥是在洛楚楚出生之前,大概有十年左右,也就是说洛楚楚的哥哥比她大十年。
但是洛晋却没有把他纳进自己的户口,因为是私生子。虽然是一直留在身边,不过却只是当作别人寄养的孩子,礼貌而不生分地对待。后来他大了一些,洛晋就把他安置在一个朋友家的户口,取名字叫做谢子邈,后来这位朋友不幸早逝,谢子邈也十来岁了,就开始自己生活,洛晋很少管他。现在他的显示是已死亡,也就是说,那个人不可能是他。不过资料显示谢子邈曾经在美国呆过很长一段时间,不回国,也不跟国内的人联系,倒是寄过几封信到日本去,没有显示收件人是谁。
接着他又看了那份资料一遍,没有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个私生子不被认同,不被接纳的故事,还有,等等,谢子邈在美国读书,看了一下校名,那不就是言烨他读书的学校吗?为什么他那时候没有听说过他。于是他马上调查出自己学校的校友名单,真的有他,电子信息与技术的博士。
那他是怎么认识自己的,还是说他还没有死,可是如果没有死,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复仇,还是毁灭?
言烨皱了皱眉,把资料放过一旁,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谢子邈的名字。居然是一个不认识但同时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人,他还可以怎么做,接下来每一步都得仔细谨慎,对方不想让他发现他的心思,那他也不可以大意。
他发了一条短信给管莱,管莱正在看父亲发过来的文件。他关掉了邮件。
“怎么了?”管莱问。
“我看过资料了,确实是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怎么样的事情发生。”言烨实话实说。
“总之别慌就行了,对方也不一定就是万能的。”管莱若有所思地想。
“焦曼琪那边怎么样?”言烨问。
“看好了,不过我觉得她没那么简单,可能会有人千方百计地想要弄出她。”管莱又说“她手上不是有言氏集团的秘密吗?”
“我们集团除了那几个贪得无厌的董事,哪里来的那么多秘密,只不过商业上的秘密,我倒是有。”言烨觉得有些困了。
“睡觉吧,明天再想,我们也是要休息的。”管莱劝他。
挂断电话之后,管莱也关了电脑,把电脑里的资料拷了一封,接着清理掉记录。他上楼去,自己在谢柚叶的门口坐下,坐了好久,直到凌晨才去睡。他什么也没有想,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有想过失去,但谁又可以保证,会天长地久地在一起呢?这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事。
或许他该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在对手出牌了许久之后还没有发觉牌面的尴尬,还兴致勃勃地玩着牌。
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不明,他需要整理自己,但却不可以背叛自己。很显然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人总要学着自己去经历很多的事情,由这些事情告诉你生命的重量,处事的方法,以及活下去的理由。
管莱彻底睡着了,谢柚叶还在辗转反侧。她起身来继续编程,好想她此刻只是一个机器,除了编程还是编程。
觉得有点渴,她下楼去喝水,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杯子,摔碎在地上,手指划破了。
她去把玻璃扫起来,蹲在地上想事。没注意自己的手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