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如果可以放的开,那么他会愿意放开吗?
他只是在找一种可以让自己可以变得快乐的方式,只是因为这样的方式,并没有让他觉得快乐,反而会觉得负担加重。
不是他的错,他只是因为没有人爱,没有人告诉他,爱是什么,爱是怎么样的,甚至于,整个世界对于他来说,连最后的温存也都不复存在了。
“爱,是什么?”徐清瑞问言斯乔,他的眼神里面,不是蔑视,不是自嘲,而是一种不明了,甚至于是迷惘。
言斯乔也没有办法回答他,她所知道的爱,就是,两颗心的彼此交融,虽然她也没有这种时刻,连她自己都很少尝试着,那么她又能跟他说什么呢?
言斯乔愣了一下,说,“爱可以是一种情感,也可以是一种信仰。”
徐清瑞突然指着她,仰头大笑,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在对着她开玩笑一样。
“你自己都不懂的事情,你居然教我,你果然是个骗子。”徐清瑞的话一点点地打在她的心上,确实,她自己都不懂的事情,她有什么资格教给他。
徐清瑞看着她的身影,他不太会判断美丽与否,相对于洛楚楚,他觉得言斯乔看起来更加的顺眼,单单从样貌上看而已,其实她们各有春秋。
“你做的饭,真难吃。”徐清瑞看着她站在窗户上,若有所思,好像是有许多思绪快要濒临边缘,却又没有说。
言斯乔大概是听见他说的话,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直勾勾的,有点瘆人,“难吃就别吃。”讲的有点语气怪怪的,好像是隐忍着脾气一样,徐清瑞判断,这也是一个脾气不怎么好的人。
他停下碗筷,其实他是吃饱了,这饭菜,说真的,真的也只是勉强下口而已,吃的时候,还真的是觉得这大概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吃到的,最难吃的东西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里有某个角落还是有些暖暖的,这是爱吗?
见他放下了碗筷,言斯乔走过去给他收拾一下,当她蹲下去的那个时刻,她的脑里面想的都是怎么样地去找到一种治疗办法让他的病情缓解一些。
她的动作很快,像是一点都不陌生,徐清瑞突然间抓住她的手,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只是觉得想要抓住那双在为他收拾碗筷的手而已。
“又不舒服吗?”言斯乔的眼神有些急切,因为徐清瑞只有在发病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没有,我只是想说,你,到了必要的时候,就放弃我吧。”徐清瑞只好将他心里面的疑虑再说了一遍。
手放开了,像是少了一些什么。但是却近在眼前。
“您今天说了两遍这事,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言斯乔正有些烦,他说的这个问题,她自己也知道,还真的是不用他来提醒她,一天提醒两遍,她也会觉得徐清瑞大概是不喜欢和她的相处吧。
徐清瑞突然觉得有些烦躁,这么容易动摇了?
他起身,眼神有些怒气,他必须承认这个时候他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单纯的觉得不开心而已。
“我觉得很烦躁。”他脱了一件薄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自己起身去到窗户边,他不知道应该这么样地去排解烦忧,如果知道,他也不会这样。
言斯乔没有办法,即使前一秒很生气,下一秒如果他有不舒服的地方,她还是得回到他的身边,“等我一下。”
她的声音很轻柔,有一种亲和力在里面。
他点点头,把手指放在窗户上,看见自己的手指上斑驳的伤疤,觉得没有那么地刺眼,第一次可以接受这种**裸的讽刺。
言斯乔看着他对着自己手上的伤疤发呆,走到他的身边,捂住他的眼睛,“不要看。”
徐清瑞的身体僵了一下,如果在过去的日子里,稍微有那么一丝的温暖,大概也就是不会让他心凉如死水。
他没有拿开言斯乔的手,他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在脸上顺着一个方向往下,轻轻的流下原本他脚踩的那一片空地,然后消失不见。只有心情是真的。
言斯乔走到他的面前,这是第三次,言斯乔第三次看到这个张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哭了。
她是什么样子的心情,她早就已经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心底,那是一种想看见了土地的干涸之后,慢慢地裂开的心情。
言斯乔就怕他又突然发病了,只是不能这样,还需要劝他对言烨的那件事情放手,如果这样就让他发病了,那岂不是她的罪过?
“你还好吗?”言斯乔用手在他的面前晃动。
徐清瑞拿开她的手,“不要随便碰我。”
又是这句话,就不能换一句话吗?
“你现在醒着吗?”言斯乔试探地问着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前面的墙发呆,言斯乔是觉得他没有发病的,因为他的眼神没有不对的地方,肢体动作还算正常。
她的心里面松了一口气。
他们就这样站着,言斯乔站在他的前面,距离很近,徐清瑞站在言斯乔的前面,距离很近,安静的气氛将他们两个给静止在一瞬间。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言斯乔再一次问他。
不管徐清瑞再怎么样烦她,她也不能让他痛苦着,为了言烨也为了她自己,更加是为了徐清瑞他自己。
“我觉得手疼。”还有,心,也很疼,但是它就像是那些伤口一样,在慢慢地治愈当中。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等等,我给你找出来。”言斯乔又跑到储物柜那边找着什么东西,好像是十分的认真,翻箱倒柜,反正是有很多东西是被拿出来的了。
有一张照片被推到了柜子底下,他看见了,但是言斯乔没有发现。他抿了一下嘴巴,打算过去捡起来,而言斯乔又起来走向他,“找到了。”
原来是一打医用手套。
“你看,你用这个洗澡刷牙就不用沾到水了,虽然你的手还不能太过于用力,但是慢慢来还是没有事情的。”言斯乔拿到他的面前,挥动着,就像是一个拿到了糖的孩子,在雀跃,在欢欣。
“我没有衣服。”他说的实话。
言斯乔很难过的点点头,原因是她必须又要去翻箱倒柜的找寻一遍她哥哥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