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烨第二天就动身去了日本,而这一次他是想找谢柚叶的根。这一次的出行他也想到其实没有那么的容易,至少对于焦曼琪来说,这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不过他也早有安排,有管莱在,他至少安心一些。
这一次是走的匆忙了一些,但是对于言烨来说,谢柚叶也是很重要的人,是他一半血缘的妹妹。
他们同样地缺失对于家庭的爱护,甚至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却又是一样的,一样的在上一辈的牵扯之中,成为了受害者。然后再这一辈里面,积淀了很多的伤痛,甚至怨恨,从而去呐喊,却又无助。
洛楚楚帮他收拾行李的时候,言烨走过去抱住她,闻着她的发香,心里有种莫名的安定,好像是一种力量,牵引着他继续往前走。
“你是在撒娇吗?”洛楚楚笑他。“嗯,在家好好照顾自己,千万要呆在家里,外面现在真的很危险。”言烨唯一怕的是她遭遇到不安的时候。
“我知道了,给你带一条围巾,还有手套,大衣,记得冷的时候就要穿。”洛楚楚告诉她。
“知道了,你也很啰嗦。”言烨在她的耳边低声地说,洛楚楚觉得有些痒,便推开了他。结果是他们一起跌倒在床上,阴暗不明的灯光照得他们模糊不清,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洛楚楚觉得有些发热,而言烨只起来扶起了她,洛楚楚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落空空的。
“没有伤到吧?”言烨问洛楚楚,洛楚楚摇摇头,然后看见言烨脸上有一抹红,是她看走眼了吗?
“早点休息吧,时候不早了。”言烨告诉她,他们相拥着着在床上入眠,没有比这一刻更加宁静温馨的时刻了。
言烨还是醒着的,他还要让他的大脑理清一些事情,太多繁琐的事在他脑海里慢慢地浮现出来,他才发现自己以前是在怎么样地对待一个每天和他朝夕相处的人,或许大部分的错误应该归结在他的身上。如果他没有和洛楚楚结婚,至少现在洛楚楚还是一个正常的人,过着正常的生活。为了工作,为了爱情而欢喜而忧愁,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找不到自己的定位,连独立的能力都没有。
可是如果他们不结婚,一切就不会发现吗?他们的相遇就注定了他们一定会交集的,因为第一眼就觉得,她如果没有自己的保护会是怎么样子的,是他事先把心给遗漏在她身上,至少在那之后,他能真切地感受得到,洛楚楚对他有情。
洛楚楚有时候睡着了会说一两句梦话,他听不清楚她在讲什么,但是有时候会听到自己的名字,虽然不太清楚,确实是他的名字,言烨的嘴角泛起微笑,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晚安,好眠。
第二天早上洛楚楚起来给言烨送行,只能送到门口。最近处的送别。
“记住我说的,好好保护自己,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言烨抱着她说。
洛楚楚点点头,“你也是,早些回来。”
管莱的车子在外面等着他。
“走了。”言烨放开洛楚楚,往外面走,“等一下。”洛楚楚叫住他,“把这个带着。”洛楚楚从手腕那里脱下来一串玉石手链,她也不知道是做何用的,总之她想让那串手链陪伴着他,也算是她陪在他身边吧。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言烨问她,洛楚楚摇摇头,说是不记得了,言烨牵住她的手,亲吻了她的额头。
“等我回来。”言烨告诉她。
那串玉珠手链其实是她母亲的遗物。那天洛楚楚在失忆之前记得很清楚的,母亲给她戴上了一串珠链,祖母绿色的小珠子光泽明亮,她很喜欢。母亲说那是从佛寺求回来的,可以保佑她一生一世平平安安,洛楚楚那时候懂得什么叫平安?只是觉得好玩而已。直到听到双亲遇上车祸离世,她才恍然明白:我不要,我不要这种平安,都是你们换回来的,我不要。
那天明明是很开心的一天,她的母亲父亲带着她去游乐园玩,还吃了冰淇淋,她好久没有那么开心了,最后却幻化成一场悲剧,她记得的,车子快撞上护栏的时候,她的妈妈紧紧地护住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最后她被母亲推到了安全的地方,而他们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言烨走的第一天晚上,洛楚楚做了一场噩梦,没有人在旁边安慰她。
她忽然觉得头很疼,好像有人在鞭打她的神经,她不断地去摸索,去回忆,有些片段零零散散地被抛出来。
“给你一个馒头。”小时候的她。
“妈妈,我要妈妈。”七岁的她。
“你妈妈死了。”陆萍对着十岁的她说。
“要不要和我结婚?”言烨对着二十三岁的她说。
“想去威尼斯吗?我带你去。”顾帆对着她说。
“我会整得你很惨。”焦曼琪威胁她。
头痛欲裂,想要停止一切的思维。
“啊。”洛楚楚喊了一声。
发泄过后的思绪好了一些,她慢慢地躺下床去,忘掉一切,她需要安静。
言烨抵达日本的时候,立马有车来接了他去酒店居住,已经打过电话给洛楚楚了,管莱发来一份有关于谢柚叶养父的资料。
管莱交代给他的话,他没有忘记,只是这一趟总让他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她怎么样了?”言烨自然问的是谢柚叶。
“还不错,就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管莱说,“这一次要多加小心,那个地方看起来很平和,其实也很危险,我让我的父亲暗中派人保护你。”
“谢了,兄弟。”言烨拍他的肩。
“其实该说谢谢的人是我,你去这一趟,毕竟是为了柚叶。”管莱有些感慨。
“好好对她。”言烨说完就转身走了。
言烨看着窗外蓝蓝的天空,觉得有些遥远的事情似乎在慢慢靠近他,总之,他一定要赢。
为了他要守护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