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敛起气息,小心避开留守的诸多耳目跳进宅子,目光迅速扫了一圈,贴着墙壁打个滚靠近庭院右手边的房间。往里瞄了瞄,确定里面没人,把门拉开一条缝溜了进去。他没有浪费时间,直接走进内室移开桌子旁边的软垫跳了进去。风呼呼吹过耳畔,九尾一面透过鸣人观察外界的情况,一面提醒他:
控制好速度,下面有人看守。
鸣人轻轻嗯了声,在即将接近地面时两脚卡在洞口,小心探视洞外的情景,夜间守卫的人不多,听小金毛说最多不超过十人。估计是密室设在自己卧室,再加上知晓的人极为的少,团藏似乎很有自信不被发现。轻轻跳了下去,鸣人闪身移动到不远前方处守卫的人身后,手刀狠狠劈晕,而后把人拖到无人的屋子里,喂下迷药塞进床底下,最后,他用影□□变成那人的样子守在洞口。
石壁和地面上刻着一圈一圈的纹理,映着摇曳不定的烛光显得有些诡异阴森,空气中隐约飘浮着一股霉味,鸣人皱了皱眉头,憋足一口气在密道七拐八拐,在即将接近目的地时,他发现有两人守在石室门口,且附近没有其他通道。贴着墙壁慢慢往后退几步,鸣人拉开面罩喘口气,问九尾:
小金毛,这里有人守着,还有哪里能进去?
九尾啧了声,似乎也没想到今天突然有人守在这,略微回想了下这地下的结构,它指了个方向:
走那里,然后左拐,之后一直往前走,进靠左手边的房间。那老不死的不相信任何人,所以留了一条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路,我们可以从那条路绕道石室后面。
一路疾奔,鸣人不怎么费力气找到小金毛所说的那个房间,不怎么大的石室里摆放着简单的家具,鸣人围着房间细细摸索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小金毛说的那个秘密通道。
喂喂,这里哪有路啊?你是不是记错了,小金毛?
九尾撇撇嘴,不甚在意的回答:反正本大爷进去的时候,那老不死的已经不在了。你仔细找找,肯定是这里没错。
鸣人想了想,眼睛盯着石床许久,屈起食指关节从床头到床尾仔细敲了好几遍,终于发现一点不同。他跳上床掀开被褥,在空心的部分摸了许久,终于找到那一点凸起。然而,当鸣人看见那只能勉强容一只兔子钻过去的洞时,忍不住暗骂团藏那老家伙简直谨慎过头了,难不成他自个进去都先变成一只兔子?
啧,果然不能小瞧那老家伙!九尾咂舌道,一般人哪有那耐心对着一张石床敲来敲去的!
“切,没办法了。”鸣人小声嘟哝了句,变成一只小狐狸钻了进去,贴着石壁斜向下大约爬了有四五十米的距离,豁然开朗,鸣人立马变成十五六岁的样子靠在墙上喘气,真该死,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把自家院子的地下修的跟座迷宫似的?稍微休息了会,鸣人拉好面罩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他一直往前跑,当看到一小束微弱的烛光透下来时,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现在又是什么情况?那老头子舍不得请工匠,自个儿凿了个缝出来?鸣人站在下方看了许久,终于确定这就是出口。踩着墙壁借力,他计算好距离,变身成一只小虫紧紧扒住墙壁,一鼓作气迅速爬上去。
小洞的出口就在房间的石椅后面,除非蹲在椅子后面,否则根本发现不了。鸣人悄无声息解开变身术,完全敛起自己的气息,缩着身体,迅速把呼吸的频率调到最低,利用石椅完全遮挡住自己,仔细听房内的动静。小金毛之前来这里观察了一个多月,按理团藏这时候不应该在宅里,难道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团藏大人。”借着烛光倒影的长长的影子,鸣人隐约瞧见有人跪在团藏面前,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冒犯和恭敬。然而,鸣人却愣住了,这个声音他很熟很熟,他经常在佐助家里听到——那个被鼬敬重、总是温和微笑的忍者——宇智波止水。
小金毛,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止水在根部?鸣人吃惊的问,同时尽力缩起身体,不让自己颤抖。
那老家伙估计等不及想利用宇智波止水铲除兔子眼家族,再或者他打算利用止水做人质,去威胁宇智波鼬。啧,老不死的太阴险了。把宇智波止水交给团藏,三代老头子真敢做得出来啊!
“宇智波止水,选你进根部,是因为我相信你。在第三次大战神无昆桥之战中,你的哥哥宇智波带土为了保护木叶牺牲自己,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的牺牲化为泡影。现在的局势怎样,你我都清楚……家族和村子,你只能选择一个。”
“我明白,团藏大人。”止水的声音如同每一个根部成员,如同一台完美的杀人机器,找不出属于自己的丝毫感情波动。
团藏低笑了几声,问道:“告诉我,你的选择。”
“村子。”止水答道。
“切,老不死的混蛋!”
“谁在那里?!”
团藏猛喝一声,门口的两名根部成员迅速移到声源处,就连止水也拔出背在身后的长刀摆出战斗姿势。鸣人冷冷哼了声,摸出两枚手里剑甩出去,同时高高跃起,急速移动到两人身后,一手一个手刀劈晕两人。鸣人并不恋战,迅速往外跑,他知道团藏定会命令止水追出来,而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果然,他出了密道没多久,止水便追了上来,两人高速移动着步伐,半天争执不下。鸣人晓得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很难赢过止水,而且团藏估计很快会追上来,到时更难脱身。握着苦无挡住止水的长刀,鸣人扼住他的手腕拉近,小声说:“人活着不容易,别做傻事,想想那些在乎你的人。虽然现在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但请你相信,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月光洒下淡淡清辉,止水借着那淡淡的光芒看见一双无比深邃的眼睛,带着浓浓的担忧。那眼神他很熟悉,记得前辈带回带土哥战亡的消息时,就是那位大人抱着年幼的他一遍遍告诉他,哥哥是英雄,是为了保护同伴而死,没人会忘记他。而那之后,他和妻子为了保护村子和唯一的儿子选择了死亡。四代目……
“水门大人……”
身后的脚步声愈渐密集,鸣人趁止水怔愣的瞬间手刀劈晕他,而后极快地压低身体从忍具包中摸出手里剑扫出去。他正要借机离开,蓦地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剑锋急速逼近,鸣人闪避不及被刺中。闷哼一声,他咬牙咽下涌至喉咙的□□一脚踹开那人,拔剑丢掉,几步跃上大树借力跳出庭院。
高速移动在屋檐上,鸣人甩掉追来的根部成员,闪身躲进小巷里。解除变身术后,他长舒口气,捂着鲜血直流的伤口尽量蜷缩成一团。九尾暗骂了句白痴,开始释放查克拉检查鸣人的伤口,小屁孩真是沉不住气,该看的资料没看反倒打草惊蛇,下次估计没可能混进去了。查克了运行了一周,九尾霍地站起来了。
啧,剑上淬了毒,小屁孩,没回家前一定不许睡!
鸣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咬牙从衣服上扯出布条紧紧勒住伤口,一放松摊在满是水的巨大牢笼前,他的老师——九尾正透过牢笼眼神阴沉地瞪着自己,鸣人苦笑,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
“抱歉了,这次貌似惨了点!”
绯红的查克拉沿着水面波纹一层层荡开包裹住鸣人,九尾一面尝试着替他清除体内的毒素,一面想办法愈合他的伤口。如此反复了几遍,九尾发现剑上的毒非常特别,要想治好伤口必须先完全清除体内的毒素,看来今晚没得休息了。九尾狠瞪着鸣人,恶狠狠地说:“现在吃到苦头了?让你以后做事不经过大脑!兔子眼都是些什么人?那一个个都是人精,用得着你冲出么!团藏那老不死的不见尸体绝对不会死心,你就给我消停段日子好好养伤。”
“鸣人,宇智波止水算是目前兔子眼家族中最稳重、最杰出的人,他怎么可能坐以待毙?现在最危险的人是你,带伤去上学,万一被发现可没那么好脱身。”
“抱歉,不会有下次了。”
鸣人缩在角落等所有搜查人员远去才离开,家里的疗伤药不多,他又没法去医院,万一被团藏看出什么,他和小金毛一起完蛋。在伤口处撒了些止血药,用绷带一圈圈缠好,鸣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去学校找伊鲁卡请假,说自己生病了,必须休息三天。伊鲁卡原本就不知道怎样面对鸣人,又见鸣人的脸色不像说谎,就同意他不来学校。
整个缩在床上,鸣人却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屈服根部面无表情的止水,三代爷爷到底为什么把止水交给团藏?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毁了止水吗?伤口一直隐隐作痛,小金毛说根部武器上淬的毒虽然不至于致命,但很霸道,它只能帮他清除毒素,伤口愈合估计需要段日子。鸣人一直知道自己不擅长对付暗杀者,尤其是像鼬那样专门培养出来执行暗杀任务的忍者,却没想到自己在根部面前毫无反手之力。话说回来,他似乎很少用刀剑一类的武器。
唉,他果然还差得远呢……
“鸣人,我想你现在大概明白自己的敌人是什么样的人了。那个秘密集会所我进去过,里面的资料我大部分也瞅过,但是我总想你亲自去看看比较好。唉,你受伤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但也不算坏事。鸣人,好好想想你要什么?在你做出真正的选择之前,我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相对的,我也不会让你肆意你的生命。”
鸣人看着趴在笼子里的九尾,感觉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它一样,想当初在战场上,它也仅仅限于让自己依靠,就像卡卡西老师说的,它帮了他很多,但它依然是被人畏惧的九尾妖狐,所以他从来不知道它在想什么。即使现在,他也只知道它拥有另一个自己的记忆,仅此而已。
“小九,我好像从来没和你好好谈过,你一直帮我,我却从不知道你为什么帮我,你不是很讨厌插手人类的纷争吗?还是说,因为杀了爸爸妈妈而愧对我?”
九尾既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它仅仅看了眼鸣人,又趴了回去,“你很像那个老头子,不管性格还是其他什么地方,太像了你们……那个老头子临死告诉我们,有一天会有人分别来指引我们,鸣人,我直觉那个人是你。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我会知道那个老头子为什么创造了我们。”
何况,你的命还是我给的。这话九尾没有说,它了解鸣人,如果被这傻小子知道,指不定还要自责多久。白痴就是白痴,过了多久都不会变,这点还真和波风水门一个样,明明自己不用死的……
“鸣人,这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本大爷听清楚了:虽然我对杀了水门和玖辛奈感到很抱歉,但是……我不后悔!”
鸣人皱着眉,不懂它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过看小九不打算理他,所以知趣没问,反正到时间小九会告诉自己!打了个哈欠,鸣人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笼子前,扒拉出小九一条尾巴整个挂上去,没一会就睡着了。
九尾很想一爪子拍飞鸣人,转念想到他伤的不轻,拢了拢尾巴,当被子给他盖严实。万一小屁孩真的因为着凉发烧,最后折腾的还是它。看着呼呼大睡嘴角挂着哈喇子的金发白痴,九尾突然有一种有苦难言的无奈感:
为什么它堂堂尾兽之首会沦为和小兔崽子一样的老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