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卿昭一惊,想起来之前宋润泽为了报复她故意熬的苦药,真心不想经历第二遍。
“哎哟,几位哥哥这是何必呢?”
善卿昭坐在软榻上赔着笑脸,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
“沫儿这些时日还念叨我为何不多陪陪她呢,你说叶忧那我也腾不出来功夫去探望,她俩念我念得紧,也不知是什么牵制住了我。”
善实铭和善子或神色一紧,同时拿起了茶杯喝茶,眼睛不自主的瞥向对方。
“前些日子那听雨楼里的姐姐还在骂那位有了刁蛮正妻还寻乐子的负心汉,现下又在那哭着闹着满是风情的寻人启事呢,三哥你说那姑娘谁啊?”
善蓝衣一惊,倒吸一口气,也端起了茶杯,遮住自己。
令狐忆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善家三兄弟都怂了,他正了正身子,鄙视的看着善卿昭。
善卿昭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缓缓开口。
“这才登基不久,礼部里却急着要我的丹青,刚请了一位叫婳娇的姑娘,也不知道画的好不好。”
令狐忆紧紧握起了茶杯,一声不吭的猛灌茶水。
善卿昭歪嘴哼笑一声,和她斗?
她把目光看向了傅念安,傅念安回以她软糯一笑,甜的恰到好处,还真是找不到他的把柄,不过……
“翅膀硬了?来找我茬?”
傅念安笑着摇头,“不敢不敢。”
五人都吃了善卿昭的茶,无可奈何的离开。
只有令狐忆最不甘心,愤恨的看了一眼树枝出墙的未央宫。
“无法无天!”
善实铭深沉的皱眉思考,善子或在一旁附和,还是善蓝衣来了一句,“是不是该找个男人管管她,让她收收心?”
“赞成!”
“赞成!”
“赞成!”
“赞成!”
五个男人兴奋击掌,善卿昭还不明所以的在房内偷笑。
她把雷霆那几个武将召唤进来,准备着再一次的布局。
“魔族的军队是不是再次隐匿了起来?”
善卿昭着了一件宽松的对襟玄衣大褂,悠闲的半躺在椅子上。
在座的武将有雷霆景玉麟兰奇,也只有别琼那厮穿的吊儿郎当,吸溜吸溜的喝茶。
“冼水河依旧完好,不知魔族是如何渡的河。”
景玉麟愁眉不展,但是又没有办法。
这确实是一件稀奇的事情,魔族近百万大军渡过了冼水河,竟然没人察觉,也确实怪的很。
“魔族怕是养精蓄锐十年,只为今朝翻盘。”
善卿昭又想起了董子阳眼睛下那个锐利的眼神,若他修的真身,怕是如来佛的五指山也压不住他了,可这龙珠在她体内,怕是他万万想不到的事情。
“景玉麟去冼城镇守,务必守住。”
“臣遵旨。”
善卿昭看了看雷霆,他做事雷厉风行,带着一股子锐气,“你在皇城百里内,半月换一驻扎营地。”
“臣遵旨。”
“城中大小事宜还需一一管理,兰奇你就现在城中留守,待到合适时机,跟随我便是。”
“是,师姐。”
善卿昭深吸一口气,看着快要睡着了的别琼。
“你回家歇着吧。”
善卿昭不是没有去史官那里查过,这位也忒不要脸皮了一些。
特地去史官那里修改了年龄,只为了领取一些老臣特有的补助,看他这个样子也不过二十又五,他可倒好,改了一个不惑之年,每每遇到战事就拿旧疾推脱,也没有上几回战场。
待那几人走后,善卿昭喊来了九天,许久不见他,他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肤色竟然也开始变得有些发黑,是很好看的小麦色,不过看了却一脸嫌弃。
“你是打仗去了还是挖煤去了?也不见月辰和公孙月这般啊?”
九天本来因为善卿昭的召见高兴的快要飞了起来,现在他算是清楚,这个女人嘴里也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喊我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了要给我休假的嘛?”
“有事,跟我去光明神殿。”
“去那干嘛?你不是最不喜的吗?”
是,善卿昭最讨厌的就是那,那里面的那个副会长是她想想都恶心的人物,查了许久才查出来他的资料,余然,真真是个阿谀奉承的小人。
“不招惹便是了。”
二人一齐去了东方琅琊,不到半个时辰就到达了光明神殿的下方。
善卿昭看着宏伟的殿堂,看着灵光普照的青山,挑挑眉,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也就是看着神圣了点,善卿昭在自己心里安慰。
递了帖子,善卿昭和九天就在门口等候,九天环望四周,啧了啧嘴。
“我怎么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呢?”
“哈?”
这里阴森森?光明神殿是管理大陆秩序,清除邪恶力量的存在,说这里阴森,那还有光明的地方吗?
“陛下请随我到正厅,殿主已在等候。”
侍从恭敬的弯腰给善卿昭指路,善卿昭被他这个动作暖到,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那个副会长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只认准自己的愚昧无知。
善卿昭嘴就是邪,天上的好运气就算是像下雨一般掉下来,那也不会砸在她身上。
“呵,我当是谁呢?怎么又是你?”
余然一身紫衣腰配长剑,大步朝这走来。
善卿昭感觉像是受了一道晴天霹雳一般,怎么哪都有你?
她并不想搭话,正准备走进去,突然一道杀气,还是九天及时将她拉回来,要不然她那条腿怕是又要休个月余的假了。
“阁下这是何意?”
九天挡在善卿昭身前,当仁不让的样子让善卿昭一愣。
“走吧。”
善卿昭扯了扯他的袖口,小声的求他,她是真的不想和那个余然多待一秒。
“想走?哪这么容易?杀了人,偷了东西,一个邪魔歪道,也敢来这撒野?”
九天狠狠地皱起了眉?
“我怎么不知道我家这位这么不堪入耳?”
“一个害了眼的瞎子,怎么?来这又想偷什么?”
善卿昭身子一僵,脑子一片空白,就在九天就要出手的时候,一道清冷声音突然在耳后响起。
“阿姐?”
善卿昭一惊,只觉得这声音无比熟悉,无比的让她心安。
她回头,哪知一剑突然刺过来,善卿昭只看到了笙歌猛然一惊,化作一道残影,下一秒,鼻尖就充斥着他身上的水沉香。
“阿姐你有没有事?伤着没有?”
善卿昭惊魂未定,摇摇头,是笙歌没错,不过现在他穿了一件月白长衣,上绣着锦色花纹,平添了一股高贵。
善卿昭看着他满是担忧的眼睛,有些疑问。
“你怎么在这?”
笙歌将她扶好,微微一笑,有些腼腆。
“在里面等了阿姐许久,都不见你,这就出来寻了。”
善卿昭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把事情连贯起来,怕是有了点头绪。
“你是殿主?”
笙歌笑着点点头。
“啊……这样子的啊……”
善卿昭喃喃自语,她来之前还做了许多的打算,还幻想殿主到底是个什么人,会不会也和那个余然一样难缠烦人,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光明神殿的殿主,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
“见过公子。”
九天收剑行礼,只不过语气并不太好。
“九天哥哥这是……”
九天冷哼一声,斜睨一旁色余然。
“也幸好殿主是公子您,不然我家主子怕是有去无回了,无端端的被人辱骂,无故被冠上了盗贼的称号,也幸好这光明神殿是自家的,不然又要说是偷了。主子在凤影也是个女帝,虽说刚登基,这身份地位怎么来了这就成了受气的主?”
九天每说一句就要瞪一眼余然,那余然早就镇定不下来,自他看到了笙歌对待善卿昭的态度,他就有些慌了,他一直辱骂的这位,说是要来偷东西的这位,竟然是凤影新登基的女帝,那位凭一己之力退了魔族十万兵的女帝,她又是殿主的姐姐。
他惊慌失措,剑都落在了地上,姐姐?莫非是殿主一直念着的那位?
那他可真是……
“殿主!殿主饶命!小人有眼无珠,不识这位!若是小的知道,又怎么敢去招惹!殿主!殿主饶命!”
自刚才笙歌的表情就已经不能说是凝重,已经是阴森恐怖,他深邃的眼眸低垂,谁也看不到他的眸子,亦不知他在想什么。
“你说,你还对她做过什么?”
余然哑然,跪在地上的身子都忘记了颤抖。
他若是说了,他必死无疑,不说……
“没……”
“一口一个瞎子不是说的挺顺嘴的嘛!?”
九天抬脚将他踹倒在地上,他第一次看到善卿昭这么受气,看她那样子根本不像是与这人第一次见面,很容易相像之前到底做过什么。
“说!”
笙歌怒视地上的余然,眼神里的怒火让余然胆颤。
“凤影北百里的坪石道……挑了姑娘的红绫……”
笙歌大脑猛的一阵嗡鸣,善卿昭被天御带回菀园的时候他也去看过,不过善卿昭那时候低落的很,谁也不看见,只知天御每天命人给她采花露洗眼睛,他才清楚一些,她因中毒害了眼睛。
本就见不得强光,再是被人故意挑去了红绫,她又怎么能好受!
笙歌一手护住善卿昭,微微遮住了她的眼,右手一挥,一道强光闪过,地上的余然痛哭的嚎叫起来。
他蜷缩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有眼,鲜血不断的从他指缝流出,染湿了白色的石板。
笙歌厌恶的看了余然一眼,牵着善卿昭就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