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斜倚在帘帐那,笑嘻嘻的看着善卿昭,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表情,善卿昭看的呆楞,看着面前这位像正在恶作剧的小孩子一般。
“那快去拿东西啊!那个青花瓷的花瓶最贵了。”
善卿昭一脸认真,内心不断的祈求上苍不要让这个男人再站在这看她了。
“确实挺贵的……不过嘛……好像没你贵啊……是吧?公主殿下?”
剑柄挑开了善卿昭上的红绫,刺痛感让善卿昭大脑瞬间清醒。
南宫离眉头微微一皱,轻哼一声头偏向了一边。
“!!!你干什么!!!”
善卿昭难受的眯起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看他逐渐逼近的容颜,自己竟然羞愧的转过了头。
恰恰是这一动作,露出了她光滑的脖颈,南宫离张嘴便咬了上去。
“嘶……”
冰凉尖利的牙齿触碰她细嫩的皮肤,竟然一阵麻木从头到脚。
许久,南宫离才离开她的脖子。
“好啦。”
他一边虎牙咬着自己晶莹的嘴唇,得逞的笑着。
“你知不知道很痛?”
善卿昭皱着眉,想要拉下自己的红绫,眼睛太难受了,酸涩的厉害,她害怕,又会像上一次一样流血泪。
南宫离神情突然一僵,再次附了过来。
善卿昭以为他又要再来,吓得倒抽一口气。
出乎意料,他只是将脸埋在了她颈窝。
南宫离深深吸了一口气,唇珠不断摩擦善卿昭的皮肤。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沙哑压抑的声音就在耳边,善卿昭却觉得,像是隔了一万年那般漫长。
恒古不变的是太阳,还有这颗只为他跳动的心。
“我找了你好久,我真的怕……怕你又会像诛仙台那一次一样,又不要我了……”
善卿昭哑口无言,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二人总是这般,当一个人深情诉说的时候,另一个人往往比谁都冷静。
不是不爱,只是不敢相信对方竟然放弃了自己的傲慢,诉说自己最心底的爱。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南宫离:“……”
南宫离张张嘴,有些无语的看着善卿昭。
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南宫离在身上摸索,掏出来了一个纯白色的玉蝉,塞进了善卿昭的怀里,又替她整理好衣衫。
“这是寻灵引,捏碎它我就能知道你有困难,我明日再来找你。”
说罢便打开了后面的窗户,跃窗逃走。
善卿昭啧了一下嘴,怎么有点像捉奸在床,奸夫慌张逃走的情况呢……
门被打开,董子阳脸色难看的站在门口。
紧紧一秒,他的表情便变成了轻蔑。
“果真是来过了……”
说罢走到了善卿昭床前,掀开了棉被。
由于空气稀薄,善卿昭脸色通红,像是饮酒醉了一般。
但是董子阳的目光却始终放在她裸露出来的一点脖颈上,欢爱的痕迹欲露不露,让人看了都心慌意乱。
董子阳伸手解了善卿昭身上的穴位。
拳风如刀,直逼董子阳面门。
在善卿昭自己的认知里,她这一拳汇聚了自己全部的灵力,况且没有露出什么瑕疵,姿势准确的不能再准确。
可就在拳头距离董子阳还有三指的时候,却被迫停了下来。
无形压力骤然喷发,善卿昭的拳头就被那浑厚的灵力挡住了。
她震惊之余,跳了下来,正欲再次进攻,可是董子阳只是随意踢了她一脚,她整条腿都没了力气,半跪在了地上。
“呃!”
董子阳紧握着她的拳头,轻轻使了力道迫使她仰面看着自己。
看他一手背到身后,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善卿昭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有那么一点可怕。
“九凰,一万年了,怎么就没点长进呢?”
他微微笑着,可是这笑容却让善卿昭产生了恐惧。
“你不是董子阳!你……”
“董子阳”伸出手勾起了善卿昭的下巴,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善卿昭脸色越来越难看,心底的恐惧无线蔓延。
“华……华岩?”
董子阳微微侧首,算是坦然承认。
“你是怎么出来的?”
董子阳呵笑一声,突然睁大了眸子,眼中的阴狠几欲要将善卿昭碎尸万段。
“出来?你还真看的起我?到底是谁毁了我灵体,让我灰飞烟灭不入三界轮回万物苍生的?!”
面对他歇斯底里的质疑,善卿昭目光躲避的侧过了头。
是她又怎么样?那还不是他活该?
二龙一体本就有违命理,他却恩将仇报想要吞噬亲弟弟华轩(南宫离)的灵体,一颗龙珠能定魂,他却处处要至华轩于死地,作恶多端,发起魔族暴乱,仙魔大战,就算是失控暴走的她也只是堪堪的将他灵体震碎,封印在哪,那就是天族的事情,只不过没想到他灵体竟然修复好了,还能寄存于别人的身体,还……更强大了。
“尝过幽冥炼狱吗?体会过通天魔塔镇压的滋味吗?被每个升仙的凡人踩在脚底下一万年!怎么?觉得这些都微不足道?九凰啊九凰,你就活该混成先在的样子!哈哈哈!”
看着疯狂的男人,善卿昭突然觉得有点陌生,他眼底的阴狠是善卿昭从来没有在另一个真正董子阳那见过的。
“董子阳……你醒醒……董子阳……”
董子阳猛的推开善卿昭,提脚踩在她的胸口。
压抑的感觉抑使她呼吸都困难,五脏翻涌,呕吐的感觉不断袭来。
她咽了一口唾沫,却尝到了满嘴的血腥。
“九凰,想试试通天魔塔吗?我的老朋友可是很寂寞的……”
董子阳不断逼近,善卿昭紧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撑着身子后退一下。
看着男人汇聚了灵力的掌心,善卿昭认命的侧过了头。
……
南宫离刚刚回了皇宫,摘了蒙住半张脸的黑布,疲惫的推开门。
就在门才推了一半的时候,心脏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痛苦的弯下了腰,手紧紧的拽着胸口的那片衣襟。
“啊!……”
待他断断续续的吐出那一口气,刺痛感才稍稍减弱,他心有余悸的小心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琉璃盏发出皎白的光芒,他坐在桌前喝着早已经冷掉了的茶水,突然发起了呆。
她为什么会在董子阳那里?况且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为什么还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南宫离一连串的疑问不断在脑海回响,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腰间寻灵引散发出的淡弱的光芒。
一夜无眠,南宫离根本睡不着,脑海里全是那人的身影,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是用刀子刻在了脑子里一般。
第二日洗漱后,凌君迁看着南宫离疲惫的眼睛下泛着乌青的眼袋,担忧的皱起了眉。
可就在这时,牧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
“殿下!那董侯爷娶亲了!”
侯爷,娶亲,光这两个词,就足以让南宫离慌乱。
他放下了还没吃一口的瓷碗,右手一挥,化出来了白芨长剑。
凌君迁和牧洵傻了眼,想拦又不敢拦。
尤其是牧洵,脸都白了。
“殿下,侯爷取得的虽然是那位从街上领回来的女子,但她眼睛是好的!”
南宫离刚刚走到了门槛前,尴尬的回过了头。
眼睛是好的?
那说明不是她……
尴尬的收了长剑,这才没了刚才那要大开杀戒的气场。
“吃饭……”
长呼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南宫离耳根却不自然的红了。
牧洵还是站着,又补充了一句。
“他们说有眼疾的怜儿姑娘死了……”
砰!
凌君迁本来刚要坐下,这又被吓得一个哆嗦,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叔……”
南宫离左边眼皮一直在跳,不好的猜测在此浮现在心头。
“去看看……”
他连大氅都忘记拿就直接走了出去,凌君迁和牧洵对视一眼,总觉得事情要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二人连忙帮他拿了大氅追上去。
侯爷娶亲,虽然不是正室,但是每一个步骤都和娶正妻的步骤一样隆重。
不论是那八骏马车,还是那长的看不到头的迎亲队伍,都是极尽奢华,看得出这位侧室在侯爷心里的位置。
人们都在仰望着路过的马车,纷纷赞叹。
只有一个男人阴沉着脸,手指不断的摩擦那白玉蝉,眉心一直皱着,就像是他那颗悬起来的心,从未放松,为什么没反应?难道她没事?
枣红骏马之上稳稳坐着的红衣青年,微微笑着,自然的侧过了头,与街道旁挺立站着只穿了一件单衣的男人对视。
董子阳微微合手,象征性的打了招呼。
南宫离眸子微微眯起,目光一直在董子阳身上从未离开。
直到人群散去,南宫离依旧站在远处,若有所思的样子。
凌君迁不敢打扰他,现在他也琢磨不定他这位小叔叔的脾气。
“换了。”
“什么?”
凌君迁没听清楚,皱着眉想要去看南宫离的嘴型。
“壳子里的东西换了。”
凌君迁这一次听清楚。
“移魂?”
南宫离阴森的瞳孔终于有了焦距,转向了凌君迁。
“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谁吗?”
凌君迁一愣,转转眼珠。
“我大伯……”
“我这辈子最讨厌两个人,一个是你大伯,另一个就是他。”
……
公子竭这些时日里有些恼,不,准确的说是有些烦。
慕清风这时候最需要他的照顾,对面和他是老邻居的红鸾阁突然倒闭了,举家搬迁,迁到了他这来……
他这又不是什么收容所,光是小孩子,就有三个。
公子竭坐在主位之上,看着戏台上正在打坐的光头小男孩,再看看那个悬挂在珊瑚灯上玩耍的小白蛇妖,还有一个,前些日子刚送过来的,满身鬼气,一连怨恨坐他对面的小男孩。
台上的婳娇只会画画,像是像了点,但是没有多少人去买。
对面的原来掌柜还算是正常一点的,经常会帮他打点一下酒楼,但是大半夜总是能从她房里发现三个男人是什么鬼?
一个红衣服天生笑脸,一个黑衣满身杀气,一个灰瞳文弱书生的还不是人……
那殿下到底是个什么爱好啊……
“楼主,来了为客人说要见您。”
公子竭正烦躁的厉害,“不见,他相见就见拿我当什么了?”
“可那人说是北冥的一位殿下……”
公子竭紧闭的眸子猛然睁开,嘴角勾起了一抹狡诈的弧度。
“让他进来,去主事厅。”
南宫离由老管家引着进去,直奔二楼。
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喝茶的人。
“说罢,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