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它!”……
当楚旋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意料之中看到的是一张张难以置信的面容,“既然车里找不到,我们就拆了它!”
“小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在大伙还没回神之际,不知何时老梁已经走到了众人面前。
“当然!梁局我相信毒品就在这辆车上,因为李海天没有这个时间转移,而且如果他没有问题根本不需要如此紧张!”
“哎……小谢你有多少把握?你可知道他的父亲是……”
“梁局我还在警校的时候,教官教我的是如何抓贼,而不是分析犯罪嫌疑人的父亲是谁!至于把握,我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看着老梁略显苍白的双鬓,楚旋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到现在还未受到任何来自上面的压力都是这位老局长从中调节的缘故,甚至为此担下了不必要的责任。诺是事情如她料想这般倒还好,如果车里果真没有毒品,那么第一个遭殃的可是眼前这个老局长。
听了楚旋的话,梁局并没急着开口,思考了很久,仔细观察便可见他拿着烟蒂的手也在微微发抖,而后老梁猛吸了一口烟,狠狠地将烟蒂扔在地上,“拆!”
“梁局,您可别意气用事啊,周副市长和胡秘书的电话……”大家还没从老梁的震耳欲聋的一声“拆”字中缓过劲,便看见那“将军肚”窜了出来。
“不接!不接!说我正在开会!”老梁连连摆手,还把不断震动的手机砸了。
“梁局……”看着老梁这副狠劲楚旋心里很过意不去,局里的人都知道老梁还有不到一年就退下来了,如果现在出了什么茬子……
“别说了!我也得对得起身上这身警服不是?”
望着老梁布满眼角的细纹,楚旋皱了皱眉,招来身边的吴国栋,“去叫人把车过磅,称一下这车有多重,在打个电话去红旗的专卖店问一下这款车新车的净重是多少……”
“小谢,你这是?……”
“我不能让您不明不白地就丢了退休金!”对上老梁疑惑的眼神,楚旋只是微微一笑。
事实证明楚旋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出去油重及车内的一些物品重量,李海天的车整整比新车重50公斤,这凭空出现的50公斤使一众人等瞬间恢复了战斗信心,随即毫不客气地捋起袖子将车大卸八块。
车胎、油箱、汽车底盘,战果累累,满地黄花,直把在场的各位看得是泪流满面,暗暗庆幸,“佛祖、阿门、耶稣、主、圣母玛利亚……谢谢各位显灵,饭碗总算保住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50公斤的□□,折合人民币5千万左右,别说是在b城即便是在全国也是一惊天大案,加之又是省委副书记的儿子用他爸的专车运毒,几乎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就会有一场狂风暴雨席卷这个繁华的城市。
楚旋开车回到金城家园的时候已经夜里一点了,远远的看见一排排的高楼里有零星的昏黄的灯光透过窗子隐没在黑色的夜空,揣测着属于自己那盏是否也在其中,这么想着于是不自觉地抬起头寻找,果然见到那扇窗户里散出了些许紫色的光亮,那是紫色窗帘的颜色,说起那窗帘还是伊潇和她一起买的呢,念及于此心里暖暖的,脚下的步伐也似乎没有之前那般沉重。
启开门,悠扬的乡村小调从耳边传来,却少了那人欢呼雀跃的声音,这与往日有所不同,正在纳闷觑见沙发上小小的缩成一团的身影便已了然,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过去。
伊潇侧睡着,两手环在胸前,乌黑柔顺的发丝遮着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心理学上说这样的睡姿的人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潇,其实你跟我一样孤独的,是吗?”
柔柔地拨开层层发丝,美丽的睡颜展露无遗,一声轻微的叹息自鼻尖晕散到周遭的空气里,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楚旋一手枕到睡美人的颈下,一手钻入她曲起的脚腕间,两手同时一提,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抱入怀中。
大概是感觉到这细微的动作怀里的人有些不安地侧了侧身子,只是这一动更加贴近了楚旋的身体,寻着本能睡梦中的人儿似有若无将脸凑近温暖的怀抱,嘴里粘粘糊糊地吐出一串字来,“你回来了?”似是清醒又似梦呓。
温热的气息打在胸口,楚旋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后背也跟着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那双虽不能称作是孔武有力,但也绝不辱没“力量”二字的胳膊微微地打起颤来,小腹间隐隐地升起一股燥意,随之而来的粗重的鼻息,因此险些脱手将美人摔在地上,最后屏气凝神,一鼓作气把人抱进房里放在床上……
看到此估计不少心浮气躁的看官得破口大骂,这六个点到底省略的是啥意思,你个无良的臭柿子就不能给个痛快话吗?
事实是,不是咱不给痛快,是这床里床外的这两人实在够别扭的,一向恪尽职守的谢警官本着严格遵守法纪法规的原则,誓不能将睡得迷迷糊糊的“犯罪嫌疑人”就此法办,若不如此毫无疑问将会有一顶迷 奸黄花大闺女的大帽子扣在她神勇女干探的头上。
为了这一世的英明楚旋毅然决然地解开了自己的风纪扣,化掌为扇,在耳侧扇起小风,企图降低热得发烫的表面温度。床外的人在纠结别扭,床内的人也好到哪里去。
以伊潇素来的警觉,打从楚姐姐一靠近门口还未开锁,她便是醒了,能装到这会儿也实属不易。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眼下她的紧张绝对不亚于床边杵着的那位,要不是楚旋心神不宁,绝对能听到一个堪比夏夜雷声的心跳正合着自个儿那犹如铜鼓的心跳声。尽管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尽头,可伊潇还是死死地不愿睁开眼睛,要不怎么连斯微那丫头都夸她是一闭上眼就能装死尸的矜持的小家碧玉呢?!可见其定力与耐力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两人僵持着,末了连最后一丝激情都化为了云烟,楚旋才慢慢地走近,为床上的人盖上被子,自然是见到那个所谓被大龙虾咬了一口的手指,胶布歪歪斜斜地粘在指尖,隐约还能看到几缕暗红的血丝,楚旋心下不禁也跟那皱巴的胶布似的拧了起来,轻轻地将受伤的指尖贴在唇边,落下一吻,随后悄悄退出了房间……
小橘灯下,床上人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美丽的弧度……
随着毒品案的告破,b城政坛掀起了阵暗涌,从省委到市委,大官小官是走马灯一样的换,闹得只要头上有顶乌纱帽的人各个人心惶惶,底下的小老百姓当然不会真正关心这些,最多也就是做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今儿个聊聊这个长包养了一个加强连的情妇拉,明儿个谈谈那个长家有几栋别墅拉……
一时间毒品案本身的价值倒是被别人忽略个彻底,别人忽略了,楚旋可不敢怠慢,虽然毒品是找到了,可这赃款一直没个下落,李海天和刀疤强、赖世昌又是三缄其口,对于抱定要挨枪子的亡命徒,警察也是没办法的。可楚旋一定不会想到她心心念念的赃款,正好端端地揣在她可爱的潇妹妹兜里。
伊潇关上电脑,嘴上露出得意的笑,打开一旁的壁墙里的液晶电视,屏幕不断地扇动,可思绪仍在她那瑞士银行的户头了,短短几天5000万就划进了自己的账户,从出道至今没一单子的买卖是做得那么容易的,你说她能不得意吗?
要说这也得多亏人郑小开聪明,一贯以来郑凯都是将那些贼赃分散了投资在自己不同的公司,因为做得生意多而复杂,像这么几千万的账,从这个公司捣腾到那个公司,捣腾来捣腾去的最后恐怕连他自己都得犯糊涂更何况别人。
这聪明反被聪明误倒是一点都不错,先前在郑凯电脑上装得那个木马程序这次帮了大忙,那小子怎么划账,怎么收款,怎么由黑转白,人斯涵在电脑这端是看得清清楚楚,等他们消停了,她才出手,正大光明的用密码将那五千万划了出来,再用同样的方法将这些钱分散到世界各地,然后经过几次转手,再将钱收入囊中。这样几次三番下来,就算是国际刑警都很难追根溯源,更别提一个郑小开了。伊潇他们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这些钱毕竟是赃款,他郑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时候自投罗网地去报警。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伊潇这春风得意劲还没过,便从43寸里看到了她的梦中情人——谢姐姐。
原来作为破获这起特大毒品案的指挥官,楚旋代表警方发言人接受了媒体的采访,这也难怪,楚旋是市局出了名的一枝花,她不做代表难道要谢了顶的老梁上吗?
“谢姐姐,你在哪儿呢?”伊潇难得在电视上见到熟人一激动就把电话拨了过去,“谢姐姐你穿警服可真帅死!我都把这段新闻录下来了,等你回来咱一起看好不好……”
“有这么夸张吗?只是汇报一下工作而已……”楚旋弄不明白就这么点儿事,这丫头弄得叽叽喳喳的竟能兴奋个没完。
“可是真得很好看,制服很诱惑哦,呵呵……”
“好了,真是拿你没办法,我现在跟同事在外面吃饭,我会早点回去,你要是困了就自己回房睡觉,别一个人睡在沙发上很容易着凉的……”
“谢姐姐你好罗嗦!我会等你的,多晚我都会等你的,你好好玩吧,拜拜……”当伊潇在说这句话时相信楚旋说得会早回来就一定会早回来,她丝毫没有概念这个“晚”有多晚,可是这个夜里楚旋终究是没能回来……
伊潇一直等到晚上11点,都不见人回来。这个时间本算不得晚,可是既然楚旋承诺过,就不会失言,即使有事脱不开身也会打电话回来的。看着墙上不断转动的时针,心里莫名地发慌,连带着胸口也变得闷闷的,整个人像是窒息一般痛苦,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却又很熟悉,那年父母出事前她便没来由地出现了这样的症状。
思及此,伊潇拿出了手机不停地按着楚旋的号码,开始是没人接,之后便是客服小姐没完没了的语音提示,这样一来心更慌了……
不知打了有多久,那端终于是通了。
“喂,楚旋,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长时间的焦虑使得伊潇像个怀疑自己丈夫在外偷腥的妻子一样在电话里嘶吼。
“我不是,我……我是madam的同事……”
电话里出来的哽咽的声响使伊潇全身忍不住颤抖,“楚……楚旋在哪里?”
“madam……madame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