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傅先生真这么大胆子,明目张胆的谋杀。”蒋锦业不信。
傅绍白弯一弯唇,“你刚才不是还说看中了我是天生赌徒,我现在就是在跟你赌命。”
蒋锦业依旧面色不动,“傅绍白,你这是损人不利己的赔本买卖。”
傅绍白摊一摊手,“我愿意。蒋先生敢拿命出来赌吗?”
蒋锦业脸色微白,“我不信你真敢在这儿动手。”
傅绍白笑意更深,替他斟满酒,“根本就不需要我动手。”他拿杯子碰了下蒋锦业的,“你自己已经把毒药喝进去了。”
蒋锦业脸煞白猛的推倒酒杯起身,红色液体顺着桌角滴在地上凝成一滩‘血水’。
“傅绍白你在酒里放了什么?我死,你也逃不掉!”
傅绍白皱一皱眉,“这可是82年的,真浪费。”他又一口干,“这会儿要来根雪茄就完美了,可惜我还在戒烟,我女人不喜欢我抽烟。”他抬一抬眸看蒋锦业,“蒋先生站那么远干什么,放心,我跟你喝的是同一种酒。两天之内我们会高烧发热,如果不及时医治会衰竭而死,我就在这儿陪你。”
蒋锦业额上已有冷汗,“疯子,你是疯子!”
傅绍白笑出声,“蒋先生还有女儿,小丫头不经事没了蒋锦业的庇佑很容易被社会上的人带坏,还有你辛辛苦苦建立的蒋氏企业很快就会被吞并瓜分,想想都替你觉得可惜。我现在没老婆没孩子孑然一身,是你亏得多还是我亏得多?”
蒋锦业手都开始发颤,没有人不怕死,有钱人更甚。
“好!”蒋锦业咬牙切齿,“我同意你的交易,但是,你要在两天之内把东西交给我,我就告诉你程家两夫妻的下落。”
“我不信你,你先告我他们在什么地理位置。”
蒋锦业抿唇,思量。
傅绍白举起腕上手表,“你多拖一分毒素就多深一分,我年青扛得住,蒋先生不怕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他们现在在柬埔寨。”
傅绍白起身对着门口喊了句:“开门!”
蒋锦业慌忙联系医生,连夜赶去医院洗胃,不敢声张。
傅绍白真是个疯子,他真的拿自己的命跟他赌,洗胃足足洗了半个小时。他拒绝了医生住院观察24小时的要求,出医院第一件事给萧岩打电话,“柬埔寨有没有熟人?”
萧岩正在煲汤,百炼钢成绕指柔的模样值得照下来裱起来作留念,他皱一皱眉,“你要干什么?”
“找人。”傅绍白直接回答。
“程知谨的父母?”萧岩一猜一个准,除了程知谨还有什么人的事能让傅绍白这样上心。
“嗯。”
“我认识那边一个私家侦探。”
“好,不管他用什么门路不管花多少钱一定帮我找到人,照片我发你邮件。拜托了。”
“兄弟间不用这样言重。”
“谢谢。”傅绍白挂断电话深深靠着真皮座椅,刚洗完胃身体很虚弱。
古成在前面驾驶座扭过头看他:“哥,其实你没必要跟那姓蒋的真拼。”
傅绍白捻着眉心,“那老狐狸潜伏这么久我都没发现,不跟他玩真的唬不住他。”
古成叹口气,“我现在送你去哪儿?”
“丽水湾。”
夜深,人不静,漫天星斗像细碎的流沙铺在青色天字上。
程知谨没有开灯,漆黑的屋里只有电脑屏幕的蓝光。
她在论坛上看帖子,有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意外怀孕,她想打掉,纠结的那些天女孩只要一摸肚子就哭,她不是不想要,要一个孩子不是养小猫小狗太多需要考量的因素。
帖子下面一群劝留的:
“第一个宝宝是最健康最聪明的,千万不要打。你和你男朋友都深爱对方,为什么要因为外界的原因就扼杀一个小生命?”
“打胎对女人的身体影响非常大,弄不好以后都跟孩子无缘。”
“这是杀人,懂吗!”
程知谨看得心惊肉跳,盖上笔记本在黑暗中深呼吸。双手按在小腹,这里有一个小生命在发芽,有心跳,与她心脉相连。眼泪在黑暗中落下来滴在指尖,她不是不想要,是不确定能不能给他幸福。在不幸福中出生的孩子更悲苦,她只要一想就心痛。
手机屏幕亮起来震动,她胡乱用手背擦干眼泪,接起电话,“喂。”
“我在你门口,开门。”傅绍白的声音很虚弱。
程知谨捏紧手机,她不知道现在的心境该如何面对他,要告诉他吗?不要告诉他?
“傅太太,我想吃你做的饭,好饿。”傅绍白想让自己声音轻快一点,却越来越弱。
程知谨什么也没说挂断电话,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他没有砸门。
她开灯,打开门,门口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失落,她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
“傅太太,看不见我很失落啊。”傅绍白空然出声吓了她一惊,她低头,傅绍白靠着墙半屈一条腿席地而坐。门口的声控熄了又亮,她发现他唇色惨白得厉害。
“你怎么样,又发病了?”她还记得医生说过肺炎如果不治断根会反复发作最后发展成肺癌。
“过来扶我一把。”傅绍白抬一抬手。
程知谨过去刚碰到他指尖,他使劲一拉,程知谨跌趴在他身上,“你好香。”他在她颈间蹭蹭。
“你别闹。”程知谨有些恼探他体温,还好,“你到底怎么了?”
“肚子饿。”傅绍白一脸无赖。
“我这里又不是饭馆!”程知谨啐他却是扶他起身进屋。
“想吃什么?”程知谨边问边打开冰箱挑食材。
“随便。”傅绍白窝在沙发闭上眼睛,声音低下去。
程知谨看他一眼,就累成这样?
晚上吃东西不好消化,她熬了点粥,两碟青菜。过去沙发,傅绍白呼吸绵长真睡着了,她又探了探他体温,正常,大概是真累了。
“傅绍白……”喊了他几句,他慢慢转醒睡眼惺松一脸的温润无害,拉她跌坐到身边,“老婆,我刚才梦到你了。”他环上她腰腹,程知谨身子僵直,“傅绍白……”
他自顾说:“梦见爸妈平安归来,对我非常满意下死命令给你非我不嫁,还做主替我们重办一次婚礼,然后……”
程知谨心跳好快,“傅绍白……你喜欢孩子吗?”
傅绍白摇头,皱一皱眉,“现在不行。”
程知谨心一瞬浸入冰谷从脚心一直凉到全身,“知道了。”她眨干眼睛,“不是说肚子饿吗,再不吃粥要凉了。”
傅绍白还真饿了,胃里是空的。
“我明天还有课去洗澡睡觉,你吃完放桌上我明天收拾。”程知谨转身去浴室,开水,水声淅沥,她哭出声。
傅绍白在沙发上睡了一晚,程知谨是怎么睡着的自己都不知道。
桌上是新鲜的牛奶、煎鸡蛋,傅绍白一大早就走了。程知谨怔怔坐在桌边,她该下决心了。
“程知谨,程知谨——”楼下有人喊她,她到阳台往下看,邮递小哥冲着楼层高喊。程知谨赶紧下楼,“我就是程知谨。”邮递小哥一脸不耐,“打你电话怎么不接,有你的信件。”
“可能昨晚忘记充电,手机自动关机。”程知谨不好意思解释。
邮递小哥抽信封出来交给她,“签收。”
程知谨签名,翻过信微微惊讶,发出的地址是柬埔寨,她好像没有朋友在在柬埔寨。
边上楼边拆开信,她看到第一行字眼睛蓦然睁大,“心爱的女儿,你好吗……”那是父亲的字,是父亲给她写的信,抑制不住的激动,欣喜。
“我和你妈妈都很好,我们在斯里兰卡的时候接到一个重要电话要立即动身去柬埔寨所以没来得及跟团里汇报,途中又遇暴雨泥石流,放心我和你妈妈都很好没有受伤,只是被困在一个小村庄交通和信息都很闭塞,这么长时间没跟你联系一定担心了吧。放心,我和你妈妈很快就回来,回家再详细告诉你。”落款,程明声。
程知谨将信纸紧紧按在胸口,喜极而泣,“爸妈没事,太好了!”揭开一页,还有第二页,“小谨,爸爸回来之前你帮爸爸去银行保险箱里把爸爸存的东西取回来,记住,要非常小心。这里有爸爸亲笔写的委托书,带上爸爸的证件私人印章。”程知谨翻过信纸,前前后后仔细看了一遍,信里只提到委托书和印章,为什么爸爸不直接告诉她密码?她心里虽然有疑问,还是收拾了东西往银行去。
而银行那边,傅绍白也到了,行长亲自接见,傅绍白曾经帮过这位俞行长这回只是来收这个人情。俞行长告诉他,如果没有密码就需要投保人的亲笔委托书证件以及签合约时的私章银行才能开保险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