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安公主虽然乖乖的跟着驸马回了公主府,可经此次一闹,伤了驸马的尊严和颜面,夫妻间相处比先时冷淡了许多。
又因为玉安公主怀有身孕的关系,驸马直接搬进了独居,每日只午晚两顿饭才回主轩陪玉安公主。若赶上驸马有约在身或是有事外出,玉安公主一整日都见不到驸马一面。
孕妇的情绪本就敏感,又与驸马进入了冷战状态,玉安公主心里很不舒服。可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也不愿动不动就跑回皇宫找太后、皇后作主。因此,烦闷得忍不下去了,她就派人请凤舞过去,表姐妹坐在一处喝喝茶、说说话,顺势请教一些缓和夫妻感情的法子。
凤舞与易子轩的关系从来没有陷入冷战,所以她能想到的法子,也只有在现代的时候,看见的影视剧和小说里的那些情节。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死马当活马医,不管有没有用,总是要试一试的。
于是,玉安公主费尽心思的开始折腾,灵的不灵的一一试过去,终于算是一点一点的挽回了驸马的心。待新年入宫请安之时,玉安公主与驸马已是恩爱非常,较之新婚之时还要浓情蜜意一些。
太后和皇后见了,也安心不少。夫妻嘛,总要双方觉得对方好,才能恩恩爱爱的过下去。若她们婆媳一直以皇室天家的威严相胁,那玉安公主和驸马的夫妻情分,也就真的走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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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节,温泉行宫传来了久病卧床的太子妃病愈,太子与太子妃即将迁回东宫的消息。早已觉得事过境迁的凤舞,得知谢玉芙扛过了生死之关,心里也跟着松下口气。
只是她这气没有松下几天,东疆就传来了余孽叛乱、引发内战的消息。急的凤舞慌张的赶回了东阳公府,打算向东方烨和三个哥哥寻问详情,却被天太君告知,东方烨已带了三个儿子奉召入宫议事了。
席氏见天太君和凤舞都一脸担忧,忙安抚道:“祖母和大妹妹也别太着急,公公既然已奉召入宫,想来就是去议东疆叛乱之事的。况且,大妹婿是两疆之战和东征的胜将,一场小小的内战,想来难不住他。东疆如今二十万的守疆精兵,又有卫副参领在,且叛乱者只是东疆余孽,应是不会有事的。”
凌氏也跟着劝道:“祖母前阵子一连病了小半月,如今好容易才渐好些,该保重身子才是。大妹妹也不要太过忧心了,你二哥说了,宫里一旦有了消息,立即就派人回来送信的。”
童雪梦见凤舞脸色有些发白,忙倒了温茶,塞进她手里,柔声劝道:“大妹妹喝口茶,安稳一下心神吧。大嫂说得有理,叛乱者只是东疆余孽,成不了气候的。东疆会快马送回军报,不过是要向皇上禀明此事,倒不能说是东疆的战况紧张。况且,大妹妹也要想想小明洛,还不到两岁的孩子,最是需要娘亲的时候,大妹妹可不能忧心成疾呀。”
凤舞接过茶来,喝了两口,平稳了一下心神,才点头道:“嫂子们放心,我好些了。”
天太君看了看一旁摆着的西洋钟,苦叹了一声,对凤舞道:“想来你女婿并未出事,否则你父亲和哥哥们早就派人回来送信了。这没有消息,就算是好消息了。咱们只安心等他们回来,就能知道东疆的详情了。”
听了天太君的劝慰之言,凤舞才略松下口气。天太君所言有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旁的先不说,只要并未危及到性命,那一切就都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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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等到夜深,东方烨和东方景三兄弟才回了东阳公府。因知道凤舞回来打听消息,父子四人也来不及稍作休息,就急急的赶去了佛光轩。
天太君见他们进来,忙急问道:“怎么样?东疆的内战可严重?”
东方烨见凤舞眼眶发红,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背,才看向天太君,回道:“母亲和舞儿不必担忧,只是余孽兴风作浪,不足为惧。子轩快马送军报回来,一是向皇上禀明此事,二是想请皇上派凌以墨过去。余孽中有两名死士混进了东疆军营,在将士们的饮水和饭食中下了毒,如今一半的将士都毒发倒下了,还有近两千士兵毒发身亡。”
凤舞闻言,身子一颤,手中端着的温茶便洒了出来。她也顾不上疼,忙颤声追问道:“那,那夫君可有中毒?”
东方景见状,忙从袖中抽出帕子盖到凤舞红了的手上,并安抚道:“大妹妹安心,大妹婿虽然也中了毒,可军报里说毒情并不重,如今尚能指挥守军平叛之事。”
东方晨也跟着道:“大妹妹放心。皇上已命我明日起程,护送凌以墨赶赴东疆。想来有天下第一的神医在,东疆毒情定能解决。”
凤舞闻言,起身走到东方烨的面前,拽着东方烨的衣袖,请求道:“父亲,女儿想去东疆,请父亲帮帮女儿。”
不等东方烨张口,天太君已将手中的茶,重重的放在炕几上,板起脸,轻斥道:“胡闹。如今东疆内乱,正是危险之时。你去捣什么乱?难道让你女婿忙着平乱的时候,还要分心护你周全吗?”
凤舞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只一心想要去东疆照顾易子轩,故仍旧不死心的含泪求道:“舞儿过去只为照顾夫君,绝不给夫君添乱,只与四婶婶在一处。求祖母和父亲成全舞儿吧。”
东方晨知道凤舞事在必行的性子,想了想,才对天太君和东方烨道:“让大妹妹明日随我们一起赶赴东疆吧。有我护着大妹妹,绝不会让她出事的。况且,她这般担心大妹婿,留在京华也不能安心,不如过去照顾大妹婿。东疆虽在内乱期,可只要大妹妹呆在将军府里,定然是不会有事的。”
凤舞见东方晨为她说了话,忙赶着他的话,继续苦求天太君和东方烨,并连连保证绝对不会身涉险境,绝对会老实的守在将军府内。
东方烨看着一脸请求和满眼泪水的凤舞,一言不发,半晌,方看向天太君,见她万分不舍的点了点头,才松口道:“好吧,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跟着你二哥他们同行吧。至于小明洛嘛,就送回来吧,让你祖母和你三个嫂子帮看着。只是你二哥他们急赶着去东疆,路上定然是快马加鞭的,你不要带太多人,倒给他们添麻烦。”
只要天太君和东方烨能让她跟着去,凤舞是什么都肯答应的,因此忙应道:“父亲放心,我一个人跟着二哥去,不带伺候的人。到了东疆,将军府里有红袖和黄莺,不愁没有侍候。”
天太君不放心,可也知道拦不住,只得苦叹一声,嘱咐道:“要把家里安排好,你这一去一回去,至少也要两三个月,别让家里闹出事。小明洛送过来,有我和你三个嫂子帮照看着,你不用担心,绝不会出事。等到了东疆,你就老实在将军府里呆着,要注意安全,别往危险的地方凑,别给你女婿添麻烦。到了那里后,马上派人送信回来,别让老婆子和你父亲担心。”
凤舞怕天太君又改了主意,忙老老实实的一一点头应允,然后就急急的赶回易府去收拾安排了。
天太君虽然应了凤舞去东疆之事,可心里到底是不安,拉着东方晨嘱咐了好些话,才放他回去收拾行装。东方烨心里担忧,可更怕天太君忧心成疾,守在一旁安抚、劝慰了许久,才被天太君撵回了桃源轩。
待众人都散去了,天太君方唤来华嬷嬷,吩咐道:“把东厢仔细收拾了。待舞儿送小明洛过来,就让小明洛住在东厢吧。孩子在我眼皮底下,我才能安心。要是出了差错,可就对不起舞儿和她女婿了。”
华嬷嬷知道天太君最疼凤舞,自然也就看重小明洛,忙答应一声,亲自带着丫头媳妇去收拾东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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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母本就担心儿子,知道儿媳要赶过去照顾,心里自然愿意,不仅催着凤舞去收拾行装,还想要亲自跟去东疆照看。
凤舞急着安置家里诸事,也无心劝她,只说了一句“婆婆安心呆在家里吧”,就急急的回了忘忧轩。还是安易氏明白,苦劝了易母半天,才劝得老人家收回了跟去的念头。
凤舞回了忘忧轩后,一面命青鸢带着蓝星和橙玉给她收拾轻便的行装,一面着手安置家里诸事。
韦嬷嬷得知凤舞要远赴东疆之事后,不放心她的安危,苦劝她改变心意。然而凤舞心意已决,自然不是韦嬷嬷几席话就能劝动的。况且,天太君和东方烨已点了头,又有东方晨护送,她着实没有好怕的。
韦嬷嬷见凤舞全无动摇之态,连用小明洛当幌子,都留不住她,也只得收了劝阻的心思,开始了各种不放心的叮嘱。
耐着性子等韦嬷嬷长篇大套的叮嘱完了,凤舞才笑着与她商议府内诸事的安排。平日里府内府外的事务,大多都是由韦嬷嬷和任嬷嬷料理,凤舞本就极少费心劳神。因此,她纵然一去东疆就要几个月,对家里却是没有不放心的。
府内诸事自然由韦嬷嬷和任嬷嬷带着任泉、任泉媳妇料理,另托了燕二太太和华三太太照管,府外诸事则由易明汉和任泉去料理。陈院之事照旧由易明汉照管,另托了安易氏在旁帮衬。易母那里有安易氏看着,又有一群大丫鬟小丫头伺候,她也不用操心。
近身伏侍的五个大丫鬟,她安排青鸢带着绿柳和紫霞陪小明洛回东阳公府小住,随行的自然少不了小明洛的奶娘和两个丫鬟,至于蓝星和橙玉则留下来帮衬韦嬷嬷。
韦嬷嬷得知易子轩中了毒,忙命任泉媳妇去药楼里取了许多珍贵的滋补之品,以便让凤舞带去东疆。等易子轩解毒后,也好给他补身子,以免元气损伤太过,致使身子虚空。
凤舞又让青鸢在行装里收了一张五万两的银票,然后将她银钱箱子的钥匙,交给了韦嬷嬷,并嘱咐道:“家里就交给妈妈了,妈妈可要帮我看好家。若是出了事,妈妈又拿不定主意,就回东阳公府找祖母或是大嫂。我和老爷都不在家,妈妈定要看管好府内下人们,万不要惹出事非来。尤其是陈院,若是出了明汉也管不住的事,妈妈只管按规矩处置,不必顾虑老爷和我。总之,万事要以易府的体面及老爷和我的脸面为重,咱们家的声誉是绝不能有损的。”
易子轩如今镇守东疆,是封疆大吏,又兼东疆内战。她出身东阳公府,位居郡主之尊,又被册封为三品淑人,如今还要远赴东疆。常言道:树大招风。那些紧盯易府之人,等得就是这般的好机会。若真抓住了易府的小辫子,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嘴上积德的。
韦嬷嬷忙正色保证道:“太太只管放心。婆子定然帮着太太看管好府里,绝不会给老爷和太太添了麻烦。”
凤舞对韦嬷嬷还是很放心的,若是连韦嬷嬷都信不过,那她身边也就没有可信之人了。
又嘱咐了韦嬷嬷几句话,凤舞就早早的睡下了。明日起程赶赴东疆,一路上定然快马加鞭,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行程。她比任何人都想早到东疆,看不到易子轩,她的心就一刻也安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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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凤舞早早就起了身,换了轻便易行的衣裳,梳了简单的妇人发髻,只戴了一根珠钗,便催着韦嬷嬷去张罗出门之事。
她先把小明洛送回了东阳公府,又同东方晨一起向天太君和东方烨辞了行,然后一道去南宁公府接了凌以墨,才赶着出了京华城。
因解毒之事不能耽搁,故一行人不敢懈怠,快马加鞭的,由往东的官道直奔东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