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柔心里对宁静这样喧宾夺主的做的恨得牙痒痒,但嘴上却不能有什么不满,不然有损她一宫之主的气度和风范。刘柔温柔婉约地笑了笑,说道,“妹妹这即般操劳,难得妹妹还记得时辰。”说了这句话,刘柔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心里无不鄙夷,“走吧。”
宁静依旧笑的妩媚,略微侧了侧身子,让刘柔走到她前面,等嫣然走了上来,宁静才与嫣然并肩而走。
嫣然见宁静像是特意等着她的,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不知道宁静这回又是有什么名堂。宁静与她并排而走,嫣然便特意脚步慢了慢,还是走在了宁静后面。
宁静回过头,笑着说道:“怎么了姝妃妹妹,本宫身上是有什么东西吗?让妹妹这么不愿意挨近?”
嫣然微垂了头,客气又周全地说道:“嫣然不敢,尊卑有别,还是忌讳些好。”
宁静轻轻笑出了声,拖长了声调,说道:“哎呀本宫以前怎么就看不出,妹妹你也是个八面玲珑的讨喜性子呢?”
嫣然低眉,没有答话。宁静见嫣然不说话,也知道嫣然这是没想和她多聊,自己也不多讨没趣,继续跟着刘柔身后走去。
宁静心里冷笑,既然她这么不识时务,自己也没必要再多去拉拢,那就走着瞧,看谁栽在谁手里。
嫣然看着宁静颇有深意的目光,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似乎宁静就盯上她了似的。嫣然这几天也想了许久,实在琢磨不出来她是哪里招惹这位贵妃娘娘了。
顾嫤在嫣然身后看着嫣然和宁静间的互动,心里对宁静不由得上了份心,顾嫤对宫里这些事并不熟悉,只是从宁静对嫣然的态度来看,她能看出来宁静对嫣然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还是等祈福结束后再问一问嫣然吧。
一行人各怀心思的到了宫里设置的佛堂,主位的蒲团是师父讲佛法的位置,皇后位于师父的右侧,宁静在左边。而因为宫里只有嫣然一个妃位,她旁边的位置就由干脆空置了,将她的位置移到了刘柔和宁静的后面中间的位置。
其他的妃子按各自心照不宣的位置坐好,顾嫤就是坐在最后面的蒲团。
带着众人前来的姑子,对为首正垂眸念经的师父念了声佛号,说道:“师父,时辰到了。”
念经的师父“嗯”了一声,说道:“摆案。”
立即便有几位姑子搬着矮案几前来,放到宁静和嫣然面前,将纸笔都摆好,然后各有一位姑子在案几一侧随侍。嫣然想起顾嫤昨天同她说的经书要由纳福的人亲手抄录再由师父在佛祖面前焚烧,现在自己和宁静两个人,太皇太后因为年事已高,不方便过来听佛法,却也是差人送了她她亲手抄的佛经过来。这样算起来,还有一个纳福的人是谁?
嫣然用余光跟着两个般摆案几的姑子看过去,发现案几是摆在她后面后侧的人面前,那个人正式在朝华殿出声指责宁静的贞嫔。
嫣然默默将目光收回来,看着面前摆放好的笔墨纸砚,又看了一眼垂眸俯视众生的佛祖,心里念了一声佛号。本来她觉得以她的身份和资历,都是不足以担任纳福的事情,没想到贞嫔一个嫔位却是和皇太后,皇贵妃并了一起纳福。
按理来说,这宫里身份永远压人一头,以贞嫔的位份怎么着也不是能够纳福的人,虽说宫里没有位份更高的,但是皇室宗族里难道还拉不出来一个太妃吗?竟然让这个贞嫔顶了上来,而且从朝华殿里这个贞嫔的态度来看,多半就是皇后一方的人。
嫣然抬眼看了眼背对众人的皇后,总觉得皇后这次的祈福有些不寻常。嫣然叹了口气,翻开桌案上的佛经,抛开脑子里混乱的思想,看这些对她来说很是晦涩的佛经。
看了一会儿,嫣然有些无奈的放下手里的佛经,无意间朝左边看过去,发现宁静正在出神,嫣然有些奇怪地看着宁静,以或许是发现了嫣然的注视,宁静略微侧首,看向嫣然。
嫣然偷看被抓个正着,顿时有些心虚的想收回视线,却见宁静突然对她笑了一下。
嫣然一愣,还是收回了目光。嫣然闭了闭眼,最近她怎么总有些疑神疑鬼?嫣然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拿起笔抄写经文,想着能静一静心。
这时却听见宁静有些上扬的语气,似是惊讶和嘲讽的说道:“想不到贞嫔妹妹也能为皇后娘娘纳福啊?”
嫣然心里知道,这是宁静在找贞嫔的晦气,宁静是个什么脾气,嫣然也能摸清楚几分,在朝华殿里贞嫔当真众人的面指责宁静,明摆着就是针对宁静,若说宁静自认理亏而不做声,那是绝对不可能。宁静能稳稳的压住贞嫔一头,怎么会就那么放过?她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忙着给皇后添堵罢了,还没腾出手来整治贞嫔,现在有了机会,又怎么会不踩着反击?
贞嫔原本就因为朝华殿的事心里很是不安,这么多年宁静的行事作风她是深有体会,绝不是个忍气吞声的。这个时候听见宁静这么说,脑子里闪过一丝慌张,果然来了。
一时间竟忘了原本准备好应付这件事的说辞,半晌没说出话来。
皇后回过头看着贞嫔的样子,心里暗骂一声废物,自己选中这个贞嫔真是失策!
宁静见贞嫔说不出话来,笑容更加美艳,接着说到:“区区一个嫔位,也敢为皇后娘娘纳福,也不怕损了皇后娘娘的福禄。”
贞嫔顿时就有些手忙脚乱的了,连忙想说道:“不是这样……”
皇后刘柔看着真亲一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样子,不由得咬牙,心里把贞嫔都骂了百八回,开口接过贞嫔的话,对宁静说道:“贞嫔的八字是和姝妃的一起送去钦天监看过了的,都是极合本宫的命格,这才破格让她纳福,贵妃娘娘难道觉得不应该吗?”
宁静拂了拂袖袍,状作无奈的说道:“皇后娘娘都这般说了,臣妾哪儿还敢说不好啊。钦天监这阵子,也还真是尽职尽责,平常时候也没见他们这么准过。想着是不是平常都不尽心的缘故,天命国运倒是没见他们说出什么名堂,这些事就颇有道理的,真是让臣妾有些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