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窖。
“噗—”鲜血喷出。
啪!鞭子狠狠抽动的声音。
上官子安无力的低垂着头,嘲讽的扯了扯嘴角的淡笑,嘴角的两个小梨涡被血掩盖着,以往甜甜的笑与圆圆的脸,现在已变得阴暗起来,满身伤痕,一袭白衣早已被鲜血侵染。
“还真他娘的是个硬骨头,呸!”持鞭子的大汉不屑的吐了把口水,挑了挑黑粗的眉毛不悦道。
自从这上官子安被捉来,怎么严加拷问,怎么打他,他就是不开口,这都快被打死了,他居然都不开口,简直是出乎意料!
“少爷…”秋月虚弱的抬起来,因为太久没有喝水的缘故,嘴角的皮干裂翘起,双眸泛着水光。
“还不愿意说吗?”坐在一旁的纪游笑眯着眼,微微皱眉道,现在他不知道,这上官子安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了什么才可以隐忍到这样的地步。
“呵。”上官子安不屑的轻笑。
“继续打。”纪游看着仍然不松口的人,嘴角的笑更加陷了进去,接着命令道。
话落,随着鞭子抽动的声音,上官子安紧咬着牙,死死忍着,嘴角的阴暗笑意更深。
啪!
半晌,一顿鞭子打下来,上官子安苍白的脸变得更加的死寂,身上有几处原本结痂的地方蓦地又被抽裂开,模糊泛红的肉又显露出来,但他却一声不吭的承受着,眼神坚定。
“咳…”上官子安十分微弱的咳嗽了一声,似乎下一刻就要离开这个铅尘黑暗的世界。
秋月心疼恼怒的别过脸去,她不敢看,她也不能看,她多希望这鞭子她能替他受,她不怕,她根本就不怕被打死,她至始至终怕的不过是他。
纪游看着快要被打死的人,拉紧身上的貂毛外套,接着缓缓开口规劝道:“上官子安,你何必呢?现在只要你开口,有多少的荣华富贵你享受不完,犯得着要这样狠绝的对待自己?”
上官子安摇摇晃晃无力的抬起头,额头上的干枯血迹凝固着额前飘散的头发,眼皮上还留着血疤,呼出的气在这寒冬的天气瞬间变成了薄薄的雾,身上穿着的单薄衣服早已被鞭子抽裂开。
“滚…畜生!”沙哑微微发抖的声音,喉结艰难的上下滚动。
瞬间,纪游的脸色变得暗沉,眼中满是寒意,继而道:“畜生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是会遭天谴的,上官子安,本侯时间还长,我们慢慢来。”说完,接着伸手拍了拍上官子安的侧脸。
他都潜伏了这样多年,多少年在芜地的屈辱,也不多这些时日,现在那位为了处理动荡不安的北冥内乱,似乎暂时还顾不上他,呵呵…
“侯爷,有人找。”一个小厮上前恭敬的低头行礼道。
纪游看了上官子安一眼,笑眯着的眼如万把利刃,接着点了点头便踏步转身离开。
须臾。
秋月看着已经离开的众人,接着抿了抿干裂的嘴虚弱的开口询问:“少爷,你还好吗?”
上官子安缓缓抬起眼帘淡淡的回应道:“无碍,秋月你别担心。”
“嗯。”秋月不忍的点头。
现在的少爷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每天都甜甜笑着的人,以前他嘴角的两个小梨涡总是微陷着的,但现在…呵,天意弄人,为什么要把这样个只想寄情山水的人拖下污浊的水中!
“全是我的自私,害了你。”上官子安皱眉抬头,眸中含着歉意愧疚的看着秋月道。
秋月红唇微勾的摇头回应,她知道,他一直不开口的原因,一方面是老夫人被掘坟,棺椁被烧毁的屈辱,另一方面,若是少爷将丞相最后最大的暗棋告诉了纪游,这北冥经历的会是场腥风血雨。
这些人的死与他又有何关,他要护的不过是摄政王身边的那个人,他的那个姐姐,他不想让她也被卷入这些残酷无情的纷争中。
自私,的确有些自私,但她能怎样,不管他要做什么,只要她还活着,她都会站在他的身后无声的支持他,一直到永远。
上官子安对着秋月扯过淡淡的笑意,接着无力的重新低垂下头,眼中的阴暗闪过不忍,他欠她的,他还不清了…
地窖外呼呼作响的冷风趁着缝隙吹入,让暗冷的地方变得更加的晦气寒冷,令人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