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吃醋
和虞嘉翔的事惹来无妄之灾,乐辰心情郁闷。
自己一直是作为受害者的一方,最后还要被人嫉恨下毒,心情怎么可能平衡。
回到自己住的那间不大的囚室,乐辰喝了药,头痛好了些,便坐在簟席上面生闷气,心里恶毒地想着你虞嘉翔要把你那美人情人打死那你就打死吧,看你以后不后悔,这般想了一番心里果真好受很多,不过,他又觉得自己太过歹毒没有人性了,继而又痛恨起虞嘉翔来,怪他让自己都变得心理变态了,于是更加郁闷。
第二日,太医给他诊完脉,说他的病差不多好了,之后只要好好调理一番就行。然后又给他布置了学习任务。
乐辰拿着书边看边写,将重点抄下来,正做得认真,于钱就进来道,“公子,东院的温笙公子带了礼前来陪罪。”
乐辰原来心情还很好的,听到这句话就烦躁起来,眼中烧着层怒火说道,“让他去给李力陪罪,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公子,照说李力是下人,温公子按理该来先看你。”于钱躬身道。
乐辰心里沉着块大石,堵得他想摔东西发泄一番才好。
虞嘉翔昨天还说要将温笙和他那仆人严办,自己说了一句客套求饶的话,他就真的将人都放了,唉,看来自己真的是那个该被设计下药来促进别人情人关系的牺牲品。
乐辰虽然心里并不想虞嘉翔将那温笙怎么样,但毕竟这温笙曾经下毒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而且还将自己的人差点毒死了,在知道犯人很简单就被放了的时候,乐辰心里怎么可能简单过了那个坎,他又不是看破世事礼佛的和尚,于是郁闷地想发作。
乐辰心情极其恶劣地让温笙进来。
温笙穿着一身天蓝色的丝衣,袖口衣摆处绣着繁复的银花,一路走来娉娉婷婷,风姿卓越。
乐辰坐着看自己的书,当没有见到他进来般的不理不睬。
温笙站在乐辰一丈远外,躬身行了个礼,清清冷冷地道,“王爷让我来给你赔罪!方崇做错了事,让你的奴才中了毒,我来向你道歉,望你能大人大量原谅他。”
乐辰听他这么说,气得拿书的手都在发抖。一双眼睛睚眦欲裂,就想烧把火将世界都烧干净了,心情可能才能平静下来。
“道歉就一句话的事,好说!只是,我那奴才李力养病要花不少药品钱财,不知道你赔罪的东西带了没?”乐辰虽想做个涵养好有修养的人,但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他再有涵养也发作起来。
温笙没做表示,他身后跟着的方崇仗着主子得势狐假虎威,嗤笑了一声,“这里有上好百年的人参,补气最好,还带了百两纹银,想是够了吧!你不是很得宠么,怎么连给奴才治病的钱都没有?住的房子也这么寒酸,真不知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眼睛是怎么长的,哪里就看见你受王爷的宠了?”
“小崇,我们是来道歉的,不要这么说。”温笙声音温柔细腻,教训人的时候声音也非常好听,温言细语。
乐辰心里想的是挽袖子上前将这两人打一顿出气,但看这两人怎么看怎么娘们儿,自己打了他们还显得是欺负弱女子,于是强忍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是不得宠,我是住的寒酸,可虞嘉翔就听我的,我让他将你俩放了,他就将你俩放了,我是没有钱,可我有虞嘉翔听我的话,只要我开口,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怎么着了吧!”
这般争风吃醋的话,乐辰说出来自己都想跑到一边吐去。
那倨傲的公子温笙咬紧了唇不说话,他那奴才方崇倒是气得发抖了,“你以为是你说放了我们,王爷就放了我们的吗?你也太看得上自己了,王爷本就没有打算要处置公子和我,在堂上受审,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你以为你自己能有多少能耐,能够让王爷改变决定?做梦!你有哪一点能够比得上我们公子,王爷只是利用你而已,不然他以前不对你好,偏偏京城来了大人,他就对你好了。自己蒙在鼓里,还以为王爷真的看上你了,你真会做梦!”
方崇那带了轻蔑的尖锐声音让乐辰气得头昏,手下面的纸张都快被他揉碎了,冷笑道,“京中来了大人,虞嘉翔他找人演戏怎么就找上我了,怎么不找你家公子啊!事情不是显而易见的么,到底是谁太看得上自己了,是谁在做梦?我看你心里比我清楚地多。”
“呵!要不是你原来是戚将军的姘头,你以为王爷会找上你。王爷只不过是用你来和戚将军演一场苦肉计而已,不过是想让京中的大人们对回京的戚将军放松警惕,让他们以为戚将军和王爷闹翻了,戚将军才好行事……”方崇蔑视地斜着乐辰,冷言道。
“小崇,住嘴,别说这些!”温笙轻声呵斥道。
乐辰听到方崇的话,脑子像被人狠狠敲了一锤,让他分不清东西南北。压下心中的恐惧,乐辰努力保持自己的骄傲,说道,“这些也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要是你都猜得到,那京中的大臣们会猜不到么。虞嘉翔怎么会用这么浅显的计策?”
“是你在自欺欺人而已,既然我都能猜到了,你却想不到,你想赖着王爷到什么时候?”方崇声音越发轻蔑。
乐辰不想再理会这两人,在这上面纠缠没有多少意义。
心里有丝丝抽痛,面上却做出高傲的姿态,站起身来,说道,“纹银一百两就想打发人吗,至少还要二百两,凑齐了银子再来!你看我这地方寒酸,也招待不起你两位贵客,你们回去凑钱吧,不送了!”
乐辰话才刚出口,那温笙就真的出门走了,看来是一点也没把乐辰放在眼里。他那奴才倒是狠狠地瞪了乐辰一眼,嘴角带着蔑视,像只孔雀一般地走了。
想到刚才方崇的话,越想越正确。
他姿色比不上温笙的百分之一,性格也不温顺,不识大体,要说婉转承欢的本事,那是没有的,而且,最开始见到虞嘉翔的时候,还扎了他一刀,差点让他丧命了。
虞嘉翔根本不可能看上他的。
那虞嘉翔为什么要和他这般暧昧,并且三番五次地来骚扰他,只能是逢场作戏而已。
虞嘉翔对他的所作所为,乐辰心里只是被利用的不满,还有被他逗着玩的气愤,因为从来就没有想过虞嘉翔是真的对他好的,他便没有多少伤心。
让他伤心的是戚垠。
虞嘉翔可以骗他利用他,可是为什么戚垠也要这般对待他。
他是那么相信戚垠,甚至愿意舍弃自己的坚持,和戚垠不做兄弟,可以做情人。难道戚垠对他的心都是假的么,那些两人在一起说话的美好日子都是虚的,他从戚垠那里感受到的珍惜和爱都是骗人的。
乐辰不想相信,但是,这个假设却让他心中的疑惑有了最好的答案,让他不相信也难。
乐辰有些茫然,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根本没有精神看书,就想好好发泄一番,想着把所触所见都毁了才好。
虞嘉翔进来的时候,乐辰正疯了似的将屋里能扔的东西都扔到外面的小厅里去。
噼噼啪啪地乱响一阵后,乐辰喘着气,一身的粘粘的汗,看看空旷的卧室,心里的烦闷依然没消。
“你这是做什么?将东西都扔了。”虞嘉翔从满地残骸的小厅里走进来,轻笑着问道。
“哼!”乐辰冷哼一声,瞥了虞嘉翔一眼,便坐在床沿上看着书不说话了。
房里的凳子都被乐辰扔了,虞嘉翔笑着扫视了房中一番,坐到乐辰身边去。
“怎么了,被气成这样,不是你让放过他俩,只让他们道歉就成了吗?现在后悔了吧,你到底是对敌人太仁慈了,还是要做给我看看,你是多么淑德的一个人?”虞嘉翔脸上的笑意就没有退下去过,看到乐辰那双被怒火烧得越发明亮剔透的眼睛,就越高兴。
“你他妈太看得上你自己了,以为我是在因为你和那什么人吃醋么,以为我是想讨好你么?哼!那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弱,我欺负他们是掉了自己的层次。”乐辰冷冷地对虞嘉翔嘲讽道。
虞嘉翔看乐辰气成这样,心里不觉得恼火,反倒觉得受用,“那你气成这般做什么,要是真的不放在心上,那该心平气和喝茶才对,何至于将东西都扔了?”
“哼,这些东西又不是我的,扔了我又不心疼,干什么不扔!”乐辰瞪着虞嘉翔说道。
虞嘉翔拿手去抚摸乐辰的脸颊,“你这样生气我看着可真以为你在吃醋哦,要扔东西那就扔吧!只是扔了可就没有了!”
乐辰将虞嘉翔的手打开,恶狠狠道,“你别碰我,你情人多得是,何必在我这里来逗我?”
“你这么说,还说不是在生温笙的气!”虞嘉翔说完,乐辰就冷哼一声站起身远离他,。
“让煮了银耳粥端来,你喝一些消消火气吧!不然,气得病了,你头疼可没人能替你受着。”虞嘉翔说着,让外面伺候的仆役将食盒提进来,房间里那桌子挺沉,乐辰搬不动所以还在那里,只是没有凳子坐了,吃饭都不方便,虞嘉翔虽说着乐辰扔了东西便没有了,但还是让人将小厅里的凳子擦干净端进来。
乐辰被气得肝火旺,正渴着,便也不客气,吃起银耳粥来。
虞嘉翔坐在一边看着他,神情柔和。
乐辰真不明白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他应该是没有心的吧,却又要故意做出这幅对人温柔上心的样子。
第二日,那温笙和方崇又来了,拿来了一些贵重药材还有三百两纹银,方崇嘲笑他钻进钱眼里了,一副穷酸德性。
乐辰听着也不回答,收了东西,便将两人赶出去了。
李力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开始回来做事,乐辰将那些贵重药材和一百两纹银给他,李力推辞着硬是不接受,乐辰道,“你不接受,我就得将这些拿回去还给他们,还给他们岂不是便宜了他们,你能得到的好处干什么不要呢。”
李力于是很为难的接受了。
乐辰将另外二百两占为己有,想着那温笙还真有钱。
加上以前做军医时的工钱和在虞嘉翔这里来后发的月例,他也算是小有积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