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带着青鸢和青秀,穆萧何就没有骑马,而是选择坐了马车,马车上全是穆老夫人和丞相夫人全部塞上的各种药物,糕点,衣物,塞了满满一车。
几人坐在车上什么话也不说,穆萧何掏出一本书来看着,青秀也就乖乖的坐在一旁,双手放在膝盖上,老老实实的坐着,要不是有呼吸,青鸢都要以为她只是一个摆设。
“公子,我们去到江南是要干什么?”车厢里面静悄悄的,青鸢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安静,只好想着找个话题说说。
穆萧何瞥了蓝青鸢一眼,没有说话,倒是坐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青秀见穆萧何没说话就插话道:“公子做什么岂是我们做丫头的能问的,青鸢,你逾越了。”
蓝青鸢惊奇的看着青秀,她平日里是不会说这种话的,怎的一出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去江南自然是有事的,你跟着便好,问那么多干什么?”穆萧何此时心中对蓝青鸢满满的都是怀疑,此次带着他就是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测。
“哦。”不问就不问嘛,怎么就开始发脾气了,难不成她说错了什么似的。
“此次远行,路上的一举一动在回到京城以后,定不能向府里人提及,否则自己想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句话是穆萧何看着青秀说的,为的就是警告她不要把事事都像老夫人汇报。
“是。”虽然是对着青秀说的,可是两人都恭敬的答应下来。
“公子,前面十里有个城镇,是否在此休息一夜?”外面的车夫此时也出了声音。
十里外说是一个小镇,其实不过是富庶一点的村子,真正的小镇到底是小了些,车夫此时询问意见,就是看穆萧何会怎么说,如果要休息的好些,那就在走上一个时辰,也能到达一个真正的小镇。
“今晚就在十里外这个小镇吧,没什么需要的,不必急着赶。”
“是。”
小镇今天似乎有一个什么节日,路上张灯结彩的,可是看百姓却是愁眉苦脸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青鸢好奇,让车夫停下马车,就要去问人。
穆萧何也不拦着她,他也好奇到底是有个什么事情,让这些人愁眉苦脸的布置镇子,如果是过节,每个人脸上定会喜气洋洋。
“老伯,今日镇子上是有什么事情么?你们还要张灯结彩的。”青鸢拦着了一个老大爷,笑着拿了一个果子给他,问道。
老大爷结果果子,哼了一声:“什么节日,都是当官的作威作福,说什么要纳一个八房姨夫人,硬是要弄出怎么大的排场,说什么与民同乐,你说这不是劳民伤财么?”
蓝青鸢配合着点着头,的确,现在有些人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权利,就会做这些事情,可是民又能怎么样,所谓民不与富人斗,富人不与官家斗。
蓝青鸢将听到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说给穆萧何听,穆萧何听后脸上有点黑:“这底下的父母官都是这样的么?劳民伤财,知法犯法,真当是山高皇帝远了。”
这里才离了京城一天的路程,就有这种事情,要是再远一些岂不是就没有任何法律条令的约束了?还是觉得现在皇帝还小就可以任意妄为?
“可不是么?当初我们村长就以自己为一村子里最大的人就强行下聘,我这才逃出来。”蓝青鸢对官威压人这样的事情是深恶痛绝,要不是自己想办法逃出来,此时怕是要被徐甘虐死在那个小村子里了。
“就连村长都是这般?”穆萧何没见过这样的事情,毕竟身为高官家的子弟,自然不会去做这些低贱不堪入目的脏事。
蓝青鸢是不知道穆丞相会不会这样,但是高官要是作威作福,估计受苦的不只是平民百姓吧。
以后穆萧何若是入朝做官,应该会是一个好官的吧,这样洋溢的正直气息,要是这样,蓝青鸢真是替百姓感谢他。
“公子,我不知道好官有多难做,可是一个不好的官却会一次就成了,要是朝堂之上有这样的坏官,那不是他身后的官都不是好官了,层层相互嘛。”蓝青鸢看着车窗外,百姓们没有一个笑脸。就连一些妇人背着孩子也跟着在忙碌。
“朝堂之上岂容我们这样百姓谈论。”穆萧何听着蓝青鸢的话就皱起了眉头,低声呵斥道。
蓝青鸢怔怔的看着她,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难道不对么,一个佞臣的崛起,后面肯定是跟着大大小小无数的奸臣起来的。
蓝青鸢脑子里闪过几个片段,疼的她抱着头窝在角落里,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
穆萧何也愣住了,自己不过是让她谨言慎行,她怎么就一脸痛苦,如同中毒一般:“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说你两句,你就做出这幅表情,难道我说的不对?”
“不是质疑公子您的话,我只是觉得好好像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只是一想就头疼。”蓝青鸢脑子里其实片段还一直在闪,可是速度缓慢了许多,头疼也减弱了许多。
她曾经还对别说过这样以下犯上的话?是和谁说的?难不成是魏子阳?她现在想起来就头疼,会不会是装出来的,骗取他的怜悯?
蓝青鸢没有看见穆萧何此时的脸色变化,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的话,估计……她也不敢估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可是一旁的青秀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以她伺候的这几年,她大概也能猜到自家公子的喜怒哀乐,穆萧何从来不把心情放到面部表情上来,现在看着他脸色一直在加深了的黑,就不难看出他对蓝青鸢说出来的话感到在意。
“公子,青鸢也是无心之语,只是可怜这些百姓老幼妇孺都要为了一个官家纳妾而忙碌发出来的感叹之语,并不是想要以下犯上。”青秀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开口劝说一下,以免自家公子钻进了死胡同里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