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和不加羞涩的凌乱,已经魏子阳俊美的皮面上表露无疑的疲倦与焦虑在,正是侧面表现出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与心态,如此种种可以完整表现出他对自己亲生父亲的关心。
于是嘉庆王爷眯起眼睛冲着魏子阳笑,嘶哑道:“你回来得比我预料的时间还要稍微早了一些,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此时此刻的嘉庆王爷哪里还有平日里权倾朝野的威风模样,现在的他在魏子阳眼中就像是一个平凡的父亲,一个身在病中,憋着一口气想要见到自己亲生儿子最后一面的父亲。
魏子阳一路跨越千山万水从珉州赶到京城,又何尝不是为了赶在他咽气之前见他最后一面呢。
魏子阳看着病榻上奄奄一息的老人,声调哽咽的叫了一声父亲。
嘉庆王爷身边的侍妾很是识趣,见到父子二人如今模样,便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很多心里话想要述说,两人都是朝堂上的人,而且同样对金色的高高在上的王位拥有野心,知道得多就意味着自己会多一分危险,于是侍妾识趣的退了下去。
嘉庆王爷好似干柴一般枯瘦的手将自家儿子的手紧紧握住,眼眸含泪道:“现在并不是我们父子二人谈论感情的事情,你在珉州城见到了皇帝,可否知道他有一位妃子怀孕了?”
魏子阳闻言瞪大了眼睛,很是难以相信,这惊诧并不是因为皇帝的身份特殊或者是身体上有什么无法治愈的疾病,而是因为嘉庆王爷多年把持朝政,后宫也同样派了人手,魏子阳或多或少的听过他提起自己的计划,说是不让皇帝有子嗣,那么有一天当皇帝因为某种无法治愈的病或者伤离开人世时,皇位自然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在嘉庆王爷父子眼中并不受欢迎。
“宫中诸事不是一向有表姐把持吗,多年来她严格把控着皇帝,日子都在盘算策划,就想着那一天自己这一边的人会怀孕呢,为何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身怀有孕的妃子?”
“说来也是疏忽,那妃子本是乡下小村里边的村姑一个,不知道撞得什么运气竟然误打误撞救下了皇帝,他因此竟然就爱上了她,起初他登基时候说要迎娶一个乡下女人当妃子时,我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图个新鲜罢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用情至深,以至于我们的人根本就无法越过皇帝设下的保护屏障中伤到她一根汗毛。”
因为老王爷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他一口气说出来这么长的一段话,更是让他自己喘不上气来,他涨红脸蛋的模样看得魏子痒不住心疼连忙拍背给他顺气。
老王爷欣慰一笑,颤巍巍对魏子阳说道:“虽然我并不是很想要承认,但是我确实是不行了,恐怕就连今日都活不过去了。”
这话听得一向心冷的魏子阳鼻子一酸:“您老人家这是说的哪门子话,您身体好着呢,现在不正是好好的吗,这不过是场普普通通的风寒罢了,您不用如此忧心。”
“我自己的身体,难道我自己不清楚吗?”
嘉庆王爷说着,枯瘦的手钻到枕头底下,颤颤巍巍拿出来一样东西,递到魏子阳手中。
那物事冰冰凉凉规格奇怪,好像是副牌匾似的,魏子阳定神一看,吓愣在原地。
那是可以调动军队的虎符啊,魏子阳打小熟读兵书,自然会认得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嘉庆王爷,颤声道:“父亲您给我虎符这是什么意思?”
嘉庆王爷笑笑道:“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够坐上万人之上的王爷,此生种种计谋暗算也是为了实现这件事情,现在我老了,实在没有办法再努力下去了,子承父业,这种野心野望就由你来替我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