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张扬而尖锐的女音,她们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她们在此等候许久的人的声音。
蓝青鸢等人闻声齐转头往客栈门口的方向瞧,月错眉眼含笑好似十分欢喜,她身边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他脸上戴着一个银质面具,那面具恰好完美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众人都认不出来他是谁。
月错与他好似十分相熟,竟挽着他的手臂往这边过来。
“介绍一下,这位公子叫锦瑟。”
蓝青鸢如月与月错都很相熟,自然知道锦瑟是什么人,月错舍弃高贵的身份离开陈国,不惜一切代价寻死的原因,正是锦瑟公子。先前她们都曾经在月错口中听说过锦瑟这个人,每当月错谈起他,皮面上的神情或喜或悲,总是十分深刻。
她们都知道锦瑟是月错的白月光,朱砂痣,月错对他一往情深,她们更是知道,锦瑟已死。
蓝青鸢把月错拉到自己身边,压低声音问道:“那锦瑟公子不是早就死了吗,这怎么又跳出来一个锦瑟公子。”
“说来话长,在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回房再说。”
月错与带着面具沉默不言的锦瑟公子打了声招呼,便拉着如月与蓝青鸢匆匆忙忙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没有死,我父王当时杀的那个人,挂在城墙上的那个人头,不是他的。”
月错说话间,眉梢眼角尽是欢喜之意,曾经她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心尖上的那个人,永远都无法再见到他温柔的笑脸,无法再碰触他温热的指尖,所以她绝望。
之前有多绝望,如今便有多开心,她只觉得自己好似站在云端,浑身都轻飘飘的:“他一直在我身边,师叔也是知道的,他一直不肯露面,是师叔看我总是郁郁寡欢不忍心,所以昨天晚上告诉了我的他的下落,我匆这才匆匆忙忙赶过去找他,才会彻夜不归。”
蓝青鸢与如月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见了疑惑与不解,总觉得事有蹊跷:“如若他一直都还活着,为何他不出来与你相见,眼睁睁的看着你难过伤心,甚至绝望的轻生寻死,他不觉得良心不安么?”
月错低垂下脸,半低眼帘:“他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疤,之所以不出来与我相见,就是因为那道伤疤,他以前是个十分爱美的人,脸毁了,恍若生命也不完整了,所以他不敢出来见我,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默默注视着我。”
月错叹了口气道:“他以为我喜欢他,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可真是傻子。我并不否认我以前爱上他,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我被他的容貌吸引,但是我远远没有那么肤浅,就算他现在不好看了,我依然不改初心。”
人家姑娘都这么直白的说了,蓝青鸢与如月心中再有什么想法也不好直说,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如月问她:“既然他还没死,你肯定不会跟着我们一道去京城游玩了,想必你会与他一同离开?”
月错确实怀揣这个想法,她笑着点头:“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跟你们辞别,你们是我在最寒冷黑暗的时候遇到的光和热,我把你们当成姐妹,所以离开的时候不想不辞而别。”
她们又何尝不是呢,如月与蓝青鸢各握着月错的一只手,想到分别,神情都有些黯然:“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想必我就算是哭闹,或是抱着你的大腿不许你离开,也改变不了你的主意的。”
“你以后打算去哪儿?”
月错想了想,回道:“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容貌,所以我决定和他一起北上求医,听说北边有位神医妙手可回春,大概也能帮他医好脸上的伤疤。”
往日相处的情景皆历历在目,而今人却要分别了,蓝青鸢很是不舍:“你以后得了空,要记得来京城看我们。”
月错一口应下,而后从衣袖里翻出来一块白玉玉佩,递到蓝青鸢手中:“这是父王给我的玉佩,你以后要是有事,可以去找他,他最疼我了,见到我的玉佩,想必绝对不会不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