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拓跋k被释放了,因为要去见未来的老泰山奚祁,心朵仍旧处在关禁闭状态,不过她脸上倒是没了愁色,下巴放在桌子上嘿嘿傻笑。
见了老泰山奚祁,作为男方家长的拓跋元衡和辛情便就着方便请了亲家吃饭,拓跋k侍立在旁伺候着。席上山珍海味龙肝凤髓的,不过几个人都没动几次筷子,他们的级别比较高,已经修炼到闻味儿就能吃饱的境界。奚祁也老了许多,狐狸脸看着也收敛了些,比较人性化一点了。
“自从鄢陵一别,已有十余年未见皇上皇后了,算来我们早已是儿女亲家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再结良缘。”奚祁说道。
“这是儿女们的缘分,也是两国的福气。”拓跋元衡说道。
“太子和燕国公主一个是皇后的儿子一个是皇后的养女,看来,皇后和敝国也是十分有缘哪,你说是吗,皇后陛下?”奚祁说道。
“不只k儿和h儿,其余的皇子皇女也都叫我一声母后,也都是我的孩子,所以只要两国联姻我和贵国的缘分就是必然的。”辛情说道。
“没错,皇后陛下言之有理。”奚祁说道。
拓跋元衡在桌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是皇帝陛下过奖了。”辛情说道。
“k儿,还不给你岳丈敬酒?”拓跋元衡说道,简简单单转移了话题,接下来的话题就转移到可怜的拓跋k身上,不仅要当饭托还要被品头论足。好不容易这饭算是吃完了,也该曲终人散了,拓跋元衡遣了拓跋k离去,自己推说有些不胜酒力先到亭子里吹吹风醒酒,让皇后代她送两位亲家。
饭桌上就剩下了三个人。
“皇后有话要嘱咐?”奚祁笑问。
“既然都是老相识,就不必做戏了。”辛情说道:“姐姐,你先到内里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和他说。”
“皇~~好,我知道了。”苏彼底牌鹕淼侥诶锶チ恕
殿里只剩下两个人。
“若朕当初不放你走,如今你应该是朕的皇后了,可惜,棋慢一着。”奚祁笑着说道。
“你不会不放我走,因为你是奚祁。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定下三年之约了。”辛情看着奚祁,嘴角是冷笑:“你早就知道苏辈皇撬占业那咨玫剿斩淠悴攀钦嬲辛送菜照蛟钠遄樱墒悄阌淘ィ阒浪笨梢员豢刂疲墒撬斩洹龊跄阋饬现饬耍谷皇遣话蠢碜咂宓模饪牌遄尤舻搅四闶种心悴恢朗欠衲芡耆刂扑盟闼茫墒撬辈煌懔私馑钡娜醯悖灰卫蔚仄∧歉鋈醯闼本突岜荒闼茫鸵蛭愕挠淘ニ匀盟斩溆辛瞬煌娜松姨嫠斩湫恍荒恪!
“没错,朕是犹豫,在朕的眼里,苏朵一直是不谙世事只会刁蛮任性的千金小姐,可是苏朵你导演的那场假死弃夫的好戏让朕心惊,朕观察了你一个下午,越看朕越是不解,除了容貌朕在你身上找不到一点苏朵的影子,若你是朕,自以为看透的人忽然摇身一变成了陌生人你会不会犹豫?只能说苏朵你将自己隐藏的太好,让朕都看走了眼。”奚祁说道。
“谢谢你的夸奖。”辛情叹口气:“不过,我今天并不想和你回忆往事,那些事过去就过去了。”
“你要和朕说什么?”奚祁问道。
“说苏豫,说苏家。”辛情说道。
“你想知道朕为什么杀苏豫?”奚祁问道。
辛情一愣,沉默片刻说道:“十年前我很想知道,可是现在,不重要了。我想说的是,苏豫活着,但是看在你利用苏闭饷炊嗄甑姆萆锨肽惴殴丫换嵩俦撑涯悴换崾悄阈睦锏拇塘耍占遥饷炊嗄昀丛谀愕拇蜓怪掠Ω靡丫毡∥魃搅耍萌娜舜η胰娜耍潘占乙惶跎贰!
“放苏家一条生路?哈哈~~”奚祁笑得眼睛眯成弯月状看她:“朕可是记得当初你说过的话,你说苏家除了苏豫任何人都和你没有关系,为何你现在要朕放苏家一条生路?”
“当初年少不懂事,以为父亲只将苏朵当做棋子笼络靳王巩固自己的权势,可是现在知道,父亲懂得你的心思明白你的下一着棋,他不想亲生女儿沦为你的棋子,而苏朵这么多年一直在错怪他。”辛情说道。
“你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奚祁忽然说道。
“就算不死,很多事情还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想清楚的,而我,很高兴自己在死前终于想明白了,也很高兴他们都还活着让我有补偿的机会。”辛情说道。
“你的补偿?就是让苏钡呐龌屎螅磕悴慌陆赐匕汐k知道你和苏钡墓叵担坎慌滤浪尤羯傅哪负蟮墓俊鞭善钗实馈
“苏朵一辈子任性并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我敢承认太子的生母是因我而死还能有什么害怕的?倒是你,若是k儿对我仍有恨意,又不小心知道了我的过往,你猜他会不会以为我是在你的帮助下杀了他的生母?若是如此你的十二公主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当然,也许你并不在意一个女儿的幸福,可是,我想你该在意偃朝的公主将来做了皇后能不能长久,对不对?”辛情笑着说道。
“这么会猜人的心思,若在我身边恐怕我会杀你。”奚祁说道。
“还好我没在你身边,那么,皇帝陛下,我们算是达成一致了?这个秘密你会尽量安排让它变成永远的秘密吧?”辛情说道。
“这是自然。我偃朝的公主若是被废我朝颜面何存。”奚祁说着起身离席,辛情也跟着站了起来,手扶着桌边撑着,奚祁看她如此了然地笑了笑说道:“苏朵,你可曾后悔用心太过?”
“不曾。”辛情说道。用心不到她还能活到现在?
“固执。”奚祁说道。
“出了这个殿门,苏朵就永远死了,皇帝陛下。”辛情说道。
“朕~~倒是希望她永远死了。”奚祁说着跨出殿门而去。
辛情支撑不住在桌边坐下。
“喝点儿水吧。”温柔的声音,是苏薄
“我刚才说的不是真心话。”辛情说道。
“我知道,你是怕太子知道了会对裕儿不好,朵儿,谢谢你。”苏彼档馈
“我应该做的,我欠你的。”辛情握住她的手:“永远不要对裕儿提起往事。”
“你费了这么多心思做成的事我怎么会说呢?朵儿,回去歇着吧,脸色不太好。”苏彼档馈
“好,姐姐你也回去歇着吧,放宽心,什么事只要放宽了心就好了。”辛情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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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保阋脖v亍!毙燎樾n档馈
办完了这件大事,拓跋元衡下旨返京。因为辛情状况很糟,队伍便一路慢行。心朵小心翼翼地陪着辛情,有好几次辛情午睡的时间长了些她便使劲摇醒辛情,小脸上满是担心。
回京的路上已快到十月尾声了,天空显得高远而宁静,官路两边放眼望去是一片萧瑟的深秋景色。
“别看了,外面冷。”拓跋元衡拉下她撩着帘子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拓跋元衡,你看,天那么高那么远还那么干净,真好看。”辛情说道。
“好看什么,年年看天天看。”拓跋元衡说道。
“秋天也很好看,金黄金黄的,看着好温暖。”辛情不理他,接着自说自话。
“朕最烦这些酸唧唧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故意说来惹朕烦的是不是?”拓跋元衡问道。
“以前心思都用在没用的地方折腾没用的事了,这么好看的风景都没留心看过,真是后悔。”辛情说道。
“又故意惹朕,多大年纪了还不改这个臭毛病。”拓跋元衡说道,捏了捏她的手。
“拓跋元衡。”辛情侧头看他。
“干什么?”拓跋元衡故意不耐烦。
“你也老了,身体要紧,以后别总和年轻女人们鬼混,有空了多和儿女说说话,不愿意和儿女说了,就找老熟人一块儿说说话看看风景回忆回忆往事。”辛情说道。
“除了你,朕想不起什么老熟人。”拓跋元衡说道。
“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你还没到那么健忘的年纪。”辛情说道。
“好,找了老熟人来,团团围坐,让他们陪着太上皇和皇太后喝茶聊天看景。”拓跋元衡说道:“等k儿及冠亲政了,朕就和你去温泉宫养着,带带孙儿孙女,算计了一辈子也该过几天清净日子了。”
“我不做太后,听着像老妖婆。”辛情说道。
“本来就是妖精,做了太后就是老妖精。”拓跋元衡笑着说道。
辛情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不言语了。老天爷在耍她,好不容易熬到他也老了也不花心了也不风流了,她却要被老天收了。
回京之后,皇后病重时日无多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宫里的每个角落,各人脸上便现出了不同的神情,有高兴的有哀戚的,各地为皇后祝祷的奏折摆了一案,拓跋元衡命人搬到了坤懿宫,辛情靠着锦榻听心弦念给她听。
“别念了,都一个模子。”辛情说道。心弦便放下折子。
“要念要念,求神拜佛的都念‘阿弥陀佛’,不也挺准的吗?”心月拿起折子接着念。
念了几个,辛情睡着了,心弦轻轻给她拉了拉被子,示意心月别念了。心月也不抬头看她,只是一直念,几滴眼泪滴到折子上,手里的折子忽然被抽走,抬头看看:“父皇。”
“你母后福大命大,不会有事,不必念这些东西。”拓跋元衡说道:“出去吧,让你母后好好睡会儿。”
心弦和心月出去了,拓跋元衡在床边坐下,辛情睡着的表情很是平和。
辛情睡着到了晚上也没醒,太医看过却说不知道原因,因为脉息很是平稳,病情也没有加重,为何昏睡他们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想当然又被拓跋元衡一顿臭骂,若不是拓跋k和心弦姐妹三个拦着,可怜的太医就会马上变成尸体了。
这样不好不坏的情况持续到了第二天,拓跋元衡没忍住砍了两个太医,然后冷眼看着太医们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抖着。
“皇后什么时候会醒?”拓跋元衡问道,口气里满是威胁。
众太医肩头一抖。
“微臣等~~实在不知。”愈发老态龙钟的卢太医说道。
“卢廷周,你再给朕说一遍。”拓跋元衡一字一字说道。
“皇上,从脉象上看娘娘实在没有什么病症,这种症状臣等翻遍了医书也没有记载,因此,臣等~~不知。”卢太医说道。
“滚,都给朕滚。”拓跋元衡挥袖。
太医退了出去。
“父皇,我们要不要~~滚啊~~”心朵小小的声音。
“都出去吧。”拓跋元衡口气不善。
几个人出去,心朵偷偷瞪了拓跋元衡一眼。
“父皇让我们滚~~父皇不爱我们了。”心朵说道。
“小妹,父皇是因为担心母后的病才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你要体谅父皇。”拓跋k说道。
“我知道啊,可是,我们也都担心母后~~”心朵瘪嘴。
“等母后好了就好了。”心月说道。
心弦看了她一眼。
又过了两日,拓跋元衡上朝还未回内宫,拓跋k来到坤懿殿,心弦姐妹去给皇太后请安也还未来,殿内静悄悄的。
“母后,父皇已下了旨意年后儿臣就会迎娶偃朝公主了。明年您就可以抱孙儿了,父皇说,给新媳妇准备的东西问您来要,母后,您给儿媳准备什么了?”拓跋k在床边半蹲下。
辛情没回答他,仍是安静地睡着。
“母后,儿臣知道您是心病,都是做儿子的不好,惹您生气,儿臣知错了,您说不跟儿子真生气的,那您就醒来为儿子筹备婚事吧,好吗?母后,儿臣不懂事才说了那些混账话,其实,儿臣从来就未真恨过您,想想从小到大,儿臣恨不起来,您没回来那会儿,父皇告诉我瑶池殿里那最美的飞天是母后,没事了受了委屈了我就躲到瑶池殿去,看着母后的画像才觉得好过一点儿,那时候总问父皇母后什么时候回来,父皇总说,快了,等母后身体好了就回来了。盼了好几年,您回来了,知道的时候我去瑶池殿坐了一个晚上,想着见到母后第一句话说什么,想着母后看到儿臣是什么表情。见到母后第一面,只觉得母后看着好温暖,虽然总觉得您对儿臣有一层疏离,心里有点难过,可是您回到儿臣身边儿臣就很高兴了,您教儿臣怎么在宫里生存的那些道理,其实在父皇身边儿臣都已知晓了,可是您教儿臣,儿子高兴,非常高兴,知道您是真为了儿臣好的。每次儿臣生病都是您照顾,十一岁那年儿臣生病,您衣不解带照顾儿臣,您还记得儿臣说过的话吗?”拓跋k握着辛情的手低着头问道,似乎在回忆。
“好像,还记得。”一道轻轻的声音说道。
“母后,您听见了?您醒了?”拓跋k的声音里带着惊喜。
“儿子着急娶媳妇来找娘要钱怎么能不醒?”辛情睁开眼睛,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脸色还不是很好。
“母后,儿臣不是那个意思。”拓跋k脸上现出些微不好意思。
“扶我起来。”辛情说道,拓跋k忙小心翼翼扶她坐起来,宫女早拿了软软的羽枕放在她背后:“年后什么时候?哎呀,给儿媳妇的东西我还不知道准备什么她喜欢呢,你帮母后想想。”
“母后准备什么都行。”拓跋k想想又说道:“母后身体还未完全康复,这事就不要劳心费力了,儿臣来准备就好。”
“你这孩子,你准备的还是母后送儿媳妇的礼物吗?等我好好想想一定好好给你们准备着。”辛情笑着说道。
“谢谢母后。”拓跋k说道。
“有了媳妇儿成了家就是真正的男子汉了,k儿终于长大了。”辛情说着些微有些喘,拓跋k忙命人宣太医命人去禀告拓跋元衡。
拓跋元衡急匆匆赶来的时候太医正给辛情把脉。把完了脉自然也是没什么说法的,不过拓跋元衡因为高兴也没对太医怒吼,拓跋k早识趣地带着宫女太监们退下了。
“好了?”拓跋元衡问道。
“这回侥幸大概是死不了。”辛情笑着说道。
“回头让卢廷周开几剂药好好补补,瞧瞧这脸色,要是太子妃见了你还以为将来做皇后都这样呢,可丢了戎国的脸了。”拓跋元衡也笑着说道。
“老了也没句正经话。对了,年后什么时候迎娶十二公主?”辛情问道。
“桃花开的时候。”拓跋元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