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你?可不就是了解你么。
慕初晴眸光流转中笑了起来:就是知道你听到这些还能开心,肯定就是眼珠一转就是一个坏主意了,就因为这么了解你,所以才能猜得中嘛。
不过她旋即心里又勾起了另外一个疑惑:“那……那所谓的地宫,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里面埋得又是什么呢?能让薄怀都心动的东西,肯定是国宝吧?”她想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头---薄怀身上至少有一大半的血统是外国人,再加上他是在美国长到二十岁才回到大陆来发展的,整个思维也更偏向西方化多一点。作为“香蕉人”,薄怀对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归属感。也就是因为这样,哪怕他就算知道落到自己手里的东西是国宝,是不该流落到国外去的奇珍,他恐怕也不会有分毫负疚感的。
不得不说,作为薄怀曾经的下属,慕初晴对他的做法,可以称得上是十分了解的。
她倒也不是准备管闲事---说白了,若是当真要管,上头有政府,外头有异能部门,怎么也轮不上她。
她只是好奇心作祟,想要继续听王恂说故事罢了。
“地宫?”王恂的眼神飘了一飘,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正面回答她的一连串疑问,反而是躲开了她渴盼的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神,闪烁其词,“大概……是真的吧。”
这可不是他一贯的风格啊。
王恂虽然和她独处的时候爱卖萌,性子随便,但对待正事,这人何曾有过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不过他这么一说,慕初晴也就隐约猜到了他不曾出口的答案:果然,地宫的事情肯定另有文章。
地宫可能是真的,但里头的东西……就未必真的有那么“值得”了。
王恂瞧着她若有所思,忍不住的捂了捂额头:老婆你能不能不要好奇心这么重啊,而且还这么聪明,话说一半都被你猜到了,有个这么聪明还这么爱动脑子的老婆,这年头真是人夫不好做啊!
他一把搂着了她,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慕慕,你再这样我就要吃醋了。”
“……”吃薄怀的醋?这都是陈年陈到没法看的醋了好么。慕初晴皱眉看他。
王恂立马解释:“吃那些文物的醋啊!”
“……”算你能说。慕初晴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王恂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慕慕,有个事儿……必须得问问你。”
“嗯?”看他忽然之间严肃下来,慕初晴也就止了脸上的笑。
“是有关……有关你爸爸的事儿。”他顿了一顿,补充了一句,“有关你亲生父亲的事情。”
王恂这些日子也有去查阅有关目连的资料。
若要仔细论辈分,其实他和目连,几乎可以算是一辈人。
当初在泰国见面的时候,之所以会以为目连是他的长辈,只不过是因为---可怜见的,他天生脸嫩,反正再过几十年大概也是现在这个样子,而目连当时已经是人到中年的外貌,结果居然被同辈占了天大的便宜去。
因为想起当初在泰国的一幕幕,王恂很清楚的知道,目连当时是在为某些“有关部门”做一些于国于民有利的事情,所以他也就特意的去了那些相关部门查找他的资料。
保密级别很高。他能查到的,也并不多。
但有一点是在所有资料里都肯定的指出来了的,不容置疑的清晰:目连师从佛门,从他下山之后,到他后来失踪之前,这十几年间,几乎没有败过。
这样一个大高手,究竟是怎么死的?被谁追到那种狼狈的境地?
以目连的修为,他要蕴养胎儿,本身就是一件比较凶险的事情---是他全身精血和修为所凝聚,一旦开始做蕴养的这件事情,就意味着这是他一生中最虚弱的时间。
所以,一般如果决定了要做这件事的佛道中人,都会选择一个非常安全的地点,非常安全的时间,以期顺利度过。
可是目连没有。
相反的,他最后在那种绝境之下,完全管不到女儿之后的苦乐,甚至于将她注入到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被保下来的胎儿体内---这真的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
要知道慕初晴能顺利出生,甚至后来能活蹦乱跳的被养到这么大,不得不说,这其中都要无限的感谢神迹了。
但凡有一点不巧的,怕是目连种种苦心,尽付东流。
一想这些,王恂就觉得恐惧---命运的大手如果拨弄那么一点儿命运的连线,那么他们此生绝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就因为这种恐惧,他才更加仔细的去查目连的事情:谁要害他?这可不单单是为了给实际上的老丈人报仇,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幸福永宁。
所以,即使他知道提起目连的事情可能会引起慕初晴的不安和难过,但他还是不得不问,毕竟,她才是唯一一个,跟“死后”的目连近距离接触过的活人。
慕初晴细细想了一想。
在目连给她“看”的那段有关她出生的片段里,其实并没有太多和追杀者有关的信息。
而且,当时给她带来的冲击感太大,整件事情,她看时候的重点也没有放在追杀者的身上。
毕竟,看的时候她不知道,目连竟然会在跟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就阖然长逝。
而她看的那些,可能会成为寻找幕后黑手的唯一证据。而距离她看这些片段的时间,又过去了一些日子,她现在努力去回想,就更加的艰难了。
“我不太记得清楚……”她闭上眼睛皱起了眉头,眉心挤出了一个“川”字。
如果还有别的方法,王恂肯定不会来为难她。
但现在,王恂固然是问的小心翼翼,但同样的,这也就证明了,这段信息可能事关重大,慕初晴一点也不想马虎。
她仔仔细细的从记忆深处去抠那些碎片,想了很久,这才开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目连身后追着他的,好像是一种犬类。有两次贴得比较近的时候,我甚至好像能感觉到那种呼哧呼哧的气息,还有伸长了的舌头和獠牙……”
“为什么是犬类?”如果只是呼哧呼哧,和舌头獠牙的话,那有很多种动物。事关老丈人的仇,王恂不得不慎重其事。所以他诘问的很快。
“我在墙上……”慕初晴迟疑着,“我在画面中的墙上,无意中偏头看过,映出来的影子,就像是狗的头颅!不……不只是一个……”她打了个寒噤,“像是好多条狗……”
“cerberus。”王恂忽然嘴唇一动,唇间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然后他没有解释,只是脸色阴沉了一下,看向她的时候旋即转为柔和,像是怕吓到她一般,“没事。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了。别怕。”
“知道是什么了不告诉我?”慕初晴微笑着问他。
他的回答,只是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是对答结束的表示。
王恂就是这样,遇到他不想说的就含含糊糊过去,慕初晴当然很想刨根问底,不过因为知道哪怕自己问清楚了先后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虽然撅了嘴,但是也暂时的让他先“糊弄”过去了。
***
接下去的日子,再过了几天,王恂把她接回了家里。
当然,兜兜和他们一起。
说起来,回家也是无奈之举:不单单是孟绛的准女友,那位小护士三天两头跑来找他们要自己的准男友,就是兜兜这见风就长的体态,也实在让周围人要摔碎了眼镜了。
说起来医院的看护们都觉得这家人好生奇怪:生产不要妇产科医生也就算了,然后孟医生请假了,他们的孩子早产,当时刚生下来的时候瘦巴巴可怜兮兮的,要把他送进玻璃房,那爸爸就跟他们要害孩子似的,反正死活就是一步不让。
这也就算了吧,那本来看上去一点也不健康,好像被风吹一吹就会不见的小宝宝,没过几天居然跟打了激素一样的飞速长骠,都让他们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看错了,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时候这小包子是不是就有这么壮实。
要不是这一家人从头到脚都透着一种“拒绝打扰”的神秘范儿,连病房也是要的最贵的单人间,恐怕跑去请教他们怎么养孩子的父母,能把门槛都给踏破了。
既然在医院里引起了这么大的骚动,那想再住医院里,自然就是不可能的了。
当然,也不方便。
不方便王恂为自家老婆做饭,也不方便喂兜兜吃东西,更不方便他开口牙牙学语---这出声几天的小宝宝要是会爬会走还要开口说话,那就一准能上“国家异闻录”了,闹不好还能去申请个吉尼斯世界纪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