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毕维斯把身上款式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颜色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破旧得不能再破旧的衣服摸了个百遍,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休闲的生活突然变得这么忙碌。
此时他坐在哪?
据说是人类最高贵的马车,想想火神大人平常坐的都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神兽坐骑,他的臀部因路上凸起的小石头被马车颠得快要裂开,他揉揉自己几乎要被磨出一层皮的屁股,瞪着马车顶沿含糊的怒骂着某神。
出差,没错,他现在就是在出差,所谓的出差就是吃住自行解决,而且必须是以人类的衣食住行来解决,绝对不能太过奢侈,这是他顶头上司兼朋友提出的要求。
有时候,当朋友顶上司的头衔命令去做某事的时候这是不可以拒绝的,你必须为他做牛做马,而且正好是在对方知道自己非常清闲的时候。
按彻尔西所给的神秘地图,毕维斯从手指间弹出一小蹙火焰在心里默念咒语,小火焰就在神秘的土黄色地图上移动,最后定格在某个人类的小村落。
毕维斯撇撇嘴:“要娶个离丹那城这么远的人类,彻尔西也不知道辛苦,要是我绝对不做这种考虑。那女人好像叫路其,为什么这么男性化?”
换上普通装束浑身不对劲老是扭动着全身的毕维斯推开马车的门,对车夫道:“师傅,麻烦你把我送到亚瓜村。”
赶马车的车夫点头应了声是便加快马力,毕维斯没扶住,整个人向后仰,结果脑袋竟然磕在了马车里的桌角,低咒一声慢慢爬起,这前去探知未来小神种他妈妈的路途真是既波折又艰辛。
距离彻尔西离开路其的家也有大半个月,全家人都发现在彻尔西离开的那几天,路其的情绪说不上有什么大的变化,他还是依旧对家人微笑,依旧对朋友的态度友善,依旧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跟平时一样勤劳,一样捣鼓他们家的咸鸡蛋,一样跟不同的老板谈论着他们家鸡蛋的好处,而他们家的咸鸡蛋也被城镇上的更多人熟知,这个咸鸡蛋又卖火了起来。
不过,即使他们家的生意蒸蒸日上,数钱数到手软也没看到路其平日捧钱时嘿嘿笑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哈其和安得烈都不知道该跟谁去追究路其心情变化如此大的责任,尽管他对大家的态度没变,但大家都知道路其的某个地方已经变化了。
当然,路其的情绪变化没有多久又恢复到正常状态,让安得烈和哈其都觉得这其是他们的错觉,也许真的是错觉。
彻尔西的离开路其不跟他们解释,他们也不会再问,这其中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只有无影去无踪,飘飘缈缈,行踪捉摸不定的彻尔西才知道。
而路其,他真不知道,其实他也不过是个闷葫芦而已。
天气较热,体质虽然有在提高,但还不算太好的安得烈被路其吩咐在家里待命,哈其要陪着弟弟一起学习。哈罗还没定性,还不大明白学习的重要性,总要有个人当作榜样才能让他的小屁股不会挪来挪去,否则总像个小野人似的。
路其一个人抄小路去了城镇,如果坐马车去的话可能只要半个小时,但是如果是走路就必须多耗掉半个小时。
山路都是被人走出来的,不但没有杂草丛生,而且还有清晰的路痕,树影斑驳,太阳不会直接照射在路其身上,走起山路来也并不热,只是背上出出汗而已。
路其进城只是给家人买几块布,再买些柴米油盐之类的日常用品,天气越来越热,他家人也需要做几件短衫穿穿,现在才开始做夏衫不知道会不会太迟,不过他倒是挺相信经常给他家做衣服的威尔太太的速度和手艺。
在生活上要精打细算的路其自然知道外面买的衣服要比自己去做更贵,而且用料还很少,买回来的质量还不算好,像哈罗这么调皮的,裤子还没穿有几天,他的小裤档就开了缝,于是他毅然决定衣服由威尔太太给他们家做。
当然,安得烈有自己的选择权,毕竟他是个大人。
以前还是生活在富裕家庭里的贵公子,不过后来得知他没啥意见,也就一起做了,看来家里开支的节约又可以为他省下一笔,离他要搬离这个小村庄的进度又进了一格,不过自然也是在不亏待家人的前提下节约。
路其背着让村民给他制作的竹筐,里面放着他从城镇里购回的物品,哼着比小鸟叫好听一点的调子迈步在山中小路上。
不到一个小时,他就从山林里的小路其走上通往家里的大路。
刚要转回村口,就在村口处看到一辆马车,相对于他看到的马车来说,眼前这一辆算是漂亮华丽了,马车的边沿上还挂着两条红带子,大概是出入平安的意头。
路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有钱外乡人,他也不喜欢多管闲事,便没有上前问,只是匆匆从马车的旁边走过。
但,他不理会别人,不代表马车的车主看不到他。
毕竟不是到集市时期,从这里路过的非常的少。
车夫很有礼貌把路其喊住:“前面的先生,能麻烦您一小会儿吗?”
路其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身形缩小,尽量不让引人注目,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听起来不太大声。
刚刚享受着清风阵阵的好情绪在此刻被打消得无影无踪,但,车夫的礼貌问话总不能当没听见吧,路其扯扯竹筐的布肩带,回车夫个礼貌的轻笑,问道:“有事吗?”
白痴也知道他们迷路正停靠在路边找人问路,而路其正好此时路过此处,被抓来问话罢了。
“你方便告诉我哪条路是前往亚瓜村,我第一次来不大清楚。”
路其了然似的喔了声:“你是从外面城镇来的吧?”
年过四十的车夫点点头,面对感觉上纯朴热心的路其,他笑得很自然:“是啊。”
路其看看紧闭着的马车门,问道:“我正要回亚瓜村,要不我给你们带路吧。”
其实路其是很想坐免费车,既然能指路,又免费难道不坐吗?
这样的好处可是非常难得的,要知道无论是从古代到现代坐车都是要钱的。
车夫并没有直接回答路其,而是转身敲敲车马门,对着车门道:“毕维斯先生,可以让外面的先生同坐一块吗?”
要知道他们现在要靠路其指路,要是干过河拆桥的事情,车夫是很难做人。
不一会儿,马车门被打开,一只白洁的手从里边伸出,一颗脑袋从里边探出,俊秀的男青年看了路其一眼,对车夫说道:“没问题,进来吧。”
其实路其在想,这样一个俊秀的青年不会是上村里买货物吧,总不可能是哪位村民的外戚,因为他真没听过哪家哪户有个有钱的外戚。
不是路其八卦,而是村里都是知根知底的村民,只是现在村民们都不知道路其家现在赚了多少,只知道他们家的建了个看似鸡场的鸡棚,又养了只吃不卖还难养的鸭子,他们家房屋只是修葺并没有翻新,他们家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
“谢谢。”
路其礼貌的道了谢,车夫帮忙把他的竹筐放在一旁,然后路其才双手撑着车辕轻跃上车。
外面放着竹筐坐着车夫自然是不可能还有路其的位置,他只好爬进车厢内跟着那俊秀的青年同挤一处,路其想表现自己作为当地村民的热情,用衣袖擦擦额间的汗,殷切的问道:“先生是来找亲戚还是做生意?”
俊秀青年用打量的目光上下看着路其,似乎在防备着什么似的,不过他还是回答路其的话。
“朋友托我来此处找个人。”
路其这可来了兴趣,他们亚瓜村可是很久没有来外乡人,当然住他家的安得烈已经算不上外乡人。
“哦,原来是朋友托你来的呀。我们村子不大,你要找谁,我想我可以帮上点小忙。”
毕维斯刚才是在考虑着眼前这个长相还不算太差的人类是不是个能相信的,现在见他自动积极,好像热切的想帮忙似的,而后毕维斯也没有再多作考虑,对他友好的笑了笑。
毕维斯说道:“我想找一位女性。”他顿了顿。
路其额上冒起了三条线,他耐心且安静的等待着对方接下去的话。
毕维斯又继续说道:“她姓莫伯桑,你们村里有这样一位人女士吗?”
路其在自己的脑海里自动过滤姓莫伯桑又是女性的人物,想来想去,利用排除法后倒是有两位符合俊秀青年要求的女性。
“我们村里有两位姓莫伯桑的女士,一位已经是六十岁高龄的爱丽斯女士,一位是上个月刚满六岁的露丝,露丝生日的时候还邀请我弟弟去做客呢。”
路其倒是希望对方满意自己的答应,不过,从毕维斯变化多端的脸上找不到满意二字,难道这两个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没有十八至二十岁并且姓莫伯桑的女士吗?”毕维斯问道。
路其也是姓莫伯桑,不过他家里没有女性,便摇摇头,不过也许是他今天心情还不错,多问了句:“你要找的那位女士叫什么名字,也许可以从这方面找找。”
毕维斯这回终于是没有再考虑了,听完路其的话他在担心自己能否找到二十岁左右姓氏为莫伯桑的女士。
彻尔西给他提供的信息便是年龄二十岁左右,姓氏莫伯桑,彻尔西还说她近期想搬家,要他去帮帮忙,最好劝她搬到丹那城附近的城镇。
男娶女天经地义,男性大多都喜爱女性,与结婚女性相伴一生,毕维斯没有想到彻尔西要他找的人其实不是位女性。其实,毕维斯一开始就寻找错了方向。
刚才一派斯文风范的毕维斯用力的拍拍大腿对路其说道:“对了,她的名字叫路其,挺男性化的。”
路其·莫伯桑不就是他么,什么时候变成了女性?
如果没记错,全村就只有他是姓莫伯桑,名为路其的人吧,年龄也在二十岁左右。不过,问题是,他性别是男不是女。
路其嘴角僵了僵:“你确定你要找的是位女性吗?”
再想想,应该没有不认识的人会来找路其吧,他的生活圈子已经小得不能再小了,难道说他的名声已经传至其他城镇要找他做鸡蛋的生意,这有点不可思议,大概也不可能。
“我朋友跟我说他家就在亚瓜村的最北边。”
路其继续微笑的脸抽了抽,住在最北边的不就是他家么,他再次问道:“你真的要找路其女,女士?”
毕维斯不满路其为什么老部他这个问题,有些不高兴的说道:“那是自然,你能带我去她家吗?”
路其摇摇头说:“你要找叫路其的女性就没有,男性就有一位。”
“男性?”毕维斯扶着额头,“怎么会没有叫路其的女性呢?”
路其额上聚增两条黑线,说道:“我们村子就只有一个路其·莫伯桑。”
毕维斯想着彻尔西给他的信息到底哪里出了错。
对了!彻尔西没告诉他对方是男性还是女性。
很快,他故作镇定,故作淡定的问路其:“那他在哪?”
路其没耐心的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
半晌过后。
毕维斯突然把路其扑倒,跨坐在腰迹扒着路其薄而不经扯的衣服大声说道:“告诉我,彻尔西的种子放在哪里!”
不过没一会儿,那个响亮的叫声却变成连连唉叫的哎哟声。
下面,中招了……
大概知道是彻尔西叫来的朋友,心情突然变化的路其膝上的力道用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