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万事屋的关系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
阿妙狠狠念了我一顿,逼迫我吃下她的毒物料理煎鸡蛋来惩罚我的不告而别,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万事屋一行人并没有将我是春雨的人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回来的我依旧没事带着零食去喂神乐和定春,偶尔被厚脸皮的银时要求请他吃甜食,神乐时不时会问我最近神威那家伙有没有和我联系,我答曰他从来不会主动联系我。
的确,那家伙也真的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我来着。
有时的夜晚我会一个人爬到屋顶上,想起神威很喜欢坐在高处,其实高处的空气的确清新很多。我发现自己似乎因为沃尔的那番话开始常常想起这个混蛋,关于他的记忆大多都是暴躁追着那家伙砍的事,于是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好无聊,没有人吵架。
然后就会想要跑去万事屋,看着神乐抓着定春玩的样子我会想到,神威那家伙此时一定在宇宙的某个角落追求他的所谓强大吧?而我却在这里过着歌舞伎町悠哉的生活,这样下去……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会不会越来越大?
心口传来的骚动和不安有些明显,让我厚着脸皮去拜访了敏木斋爷爷,再次回到了柳生家。
训练时间并没有以前那么密集,我会定期去一趟吉原,装成游女在吉原的大街上晃荡,但刻意避开了给我留下些许阴影的那栋房子的那条街。
每经过一次那里我的脸就会黑一次,想起神威就咬牙切齿,老娘在这个破地方承受着心理阴影观察吉原的状态,他却跑去找强者玩些血腥游戏,还一玩就完全把我晾在这里!至少要告诉我我接下来该做什么吧?至少给条信息什么的知会我一声我还得待多久吧?
我不想喜欢这个混蛋啊卧槽!
这样纠结了一段时间后,阿伏兔突然就联系了我,信息的内容很简单,说是最近地球附近的几个星球的春雨据点有点不太平,要我注意一下地球上平时的状况。
不太平?能有神威不太平吗?
于是我回曰:有这个空来瞎操心不如去看住那个任性妄为的团长,要知道比起他这边实在靠谱了太多。
继续喂神乐和敏木斋爷爷互殴,偶尔想起神威就在心底诅咒一下这家伙,某天我被要求在竹林砍竹子的时候,酒吧老板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那头的老板声音很急切,似乎在为了什么慌张,我皱皱眉头听他用快速的语调讲了一大堆后,向柳生家请了个假回到了酒吧。
推开酒吧的门我眉头皱的更紧。
原本财大气粗装潢恶俗的奢华酒吧似乎被谁闹过场,原本好好挂在天花板的水晶灯现在正瘫在地上成了一堆碎玻璃,大部分桌椅损坏,吧台里的酒被砸光,地上正躺着十多个受伤的人,而酒吧经理一动不动。
老板看到我立刻迎了上来,在我耳边小声解释:“一个小时前突然有一帮人冲了进来,把经理的尸体丢在了吧台上,并把所有的客人赶了出去,将酒吧内的桌椅砸烂还伤了在酒吧里工作的人,经理今天本来应该和攘夷志士洽谈关于走私的事,我们派人去问了一下,和他接头的攘夷志士全部被杀了。”
“是幕府的人吗?”我垂头看了看因为疼痛龇牙咧嘴的受伤人员,这些家伙明明在平时那么嚣张又张牙舞爪,现在却变成这副样子,这种感觉真微妙。
“不,虽然和地球人长的很像,但是天人无误。”
天人?我环顾了眼四周:“没警告他们这是春雨的地盘吗?”闹了春雨手下的一个场子,就等于和全春雨作对,居然会有白痴那么想不开吗?
老板沉默了一会儿,表情难看:“那几个人说,‘砸的就是春雨’。”
春雨做的坏事实在太多,随便一想都是能惹来寻仇的生意,如果说让老板想一下关于这方面的印象,一定也没有头绪吧。
“这件事报告给母舰了吗?上面怎么说?”我走到经理的尸体边,他被人扭断了脖子,手法很干净利落。
“上面说银河系里大范围发生这样的事,附近的几个星球都发生过,所以这次大概也只是示威而已。”
周围星球?
我想起了阿伏兔说的话,这么快就波及到地球了吗?
“上面说了,既然大姐在,有事来找您就好。”老板添了一句。
“……”卧槽,谁是大姐啊!上面又把奇怪的差使推给我了对吧?老板明明是第五师团的成员为什么让我这个来打酱油的七团成员来管?
但是顶着老板深沉又忧愁的视线我被迫同意了随时关注春雨地盘上的事这种差事,谁让我用了老板那么多钱呢……
酒吧被迫停业整修,那几天我没有回柳生家,一直呆在酒吧里以防出事,但整修照常进行,很平静,似乎那天发生的事真的如同上面说的一样,只是有人大范围找春雨的茬,地球上的据点不小心被波及了而已。
酒吧重新开业的那天我回了柳生家,正好碰上了似乎准备出门的小九,她表情淡淡地和我打了个招呼,说敏木斋爷爷睡着了不用去找他,我应了一声,和她一起去了歌舞伎町。
在十字路口分别她向着阿妙家走去,我晃悠到了万事屋,看见了正准备出门的银时他们。
“你们准备去哪?”我问了句。
“啊,是南酱阿鲁!今天银酱说要请客哦。”神乐的话让我嘴角微抽,诶?请客?这个废材天然卷穷光蛋?
我怀疑地看了眼睁着死鱼眼一脸没干劲的银时:“喂你怎么了?捡到钱了?还是在别人的屋子下挖到金币了?银桑你不能据为己有啊,为了做好榜样你得把那钱交给警察叔叔才是!”
“捡到钱我就去买下甜品屋了谁要这样小家子气地请客啊,你当银桑我是这么傻的人吗?”他哼了一声,“银桑我接了一份工作赚了一笔,所以决定领这两个家伙去改善伙食哟。”
“一定是随便吃吃到饱的自助餐是吧?可是银桑你似乎忘了,方圆五百里内的自助餐都贴出了‘万事屋不得入内’的牌子呢~”我微笑。
“不要提这悲惨的事好嘛南桑你真是一点都不给面子啊……”新八木着一张脸。
我继续微笑:“这是为了提醒你们啊我明明是好心。”
“银桑说这次是去吃烤肉阿鲁。”神乐的心情很好。
闻言我怜悯地看向银时,喂天然卷你没毛病吧?要知道那个红发小女孩即使看上去很小但胃口和她的身体完全不能成正比哟,她和她家哥哥一样胃里居住着吞噬一切的黑洞哟,你确定你没疯吗?
在我同情的视线下他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花花绿绿的纸:“不要用那种让人不爽的眼神看我,因为上次的工作我们拿到了一大堆优惠券,所以怎么吃都不会有事的哟~”
怪不得你这么嚣张地带神乐去吃烤肉……
“我要吃最高等级部位的五花牛肉阿鲁!”
“啊,我想吃刺身呢,最好有鳕鱼什么的……”
“可以哟可以哟,今天可以吃个饱哟~”
我面无表情抽过一张优惠券:“此为1000日元现金券。”
“啊啊虽然单张不多,但是我们有那么多张阿鲁!”
我再抽出一张:“凭此券可以享受以下优惠:四人同行一人免单,寿司、水果、饮料无限量畅吃,全场6折,可购买多份。”
“这个不错呢,等下也把这个用上吧!”
瞥了他们一眼我将下面的一行小字读了出来:“此券不得与店内其他优惠同时使用,不返还现金,每次每桌限用……一张。”
一瞬间气氛僵硬了一下。
我微笑:“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吃个饱?吃寿司?”
“……”一片沉默。
我把优惠券塞回银时的怀里,幸灾乐祸:“优惠券这种东西创造出来本来就是为了刺激消费,没有消费哪里来的优惠?我可以说银桑你太天真了吗?”
“……被骗了阿鲁。”神乐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向银时,受伤般耷拉下肩膀,“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吃生鸡蛋盖饭吧。”
“银桑真是过分呢,不要给别人希望又让人失望啊喂……”新八的眼神更鄙视,跟着神乐往回走。
“喂,你们,喂……”银时捏着那叠优惠券表情憔悴地想要叫住他们,我看着这一幕敲掌:“不然这样吧,新八唧小神乐,我请你们去吃烤肉好了。”新八在家里常常面对煎鸡蛋好可怜,神乐那孩子长身体多吃点会比较好。
那两个向上走的身影停住脚步。
银时用一种很纠结的表情看我:“财大气粗的小混蛋你每次都这样,是想在他们心中留下完美的形象来衬托银桑我的没用吗?”
我真诚状:“矮油被你发现了,银桑你自己知道就好别道破啊……”
背对着我的那两个家伙的声音低低传来:“南酱真的会请我们吃烤肉阿鲁?真的不会像银酱一样吗?”
“小神乐,南桑和银桑不一样一定会说话算话,放心吧……”
“好高兴阿鲁,呐新八唧,我们终于有肉吃了……”
“……”你们那么凄惨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常常买东西去喂你们吗做什么一副几百年没吃到肉的样子?
我抽过银时手里的优惠券:“走吧,我请你们吃五花牛肉和羊羔肉。”
“万岁阿鲁!”神乐跳过来一把抱住我的手臂。
“南桑赛高!”
银时轻咳了两声,厚着脸皮笑:“就让我当免单的那个吧,四人行嘛不用付我的帐~”
“……我没什么意见。”烤肉嘛,一起吃才有趣吧?
“烤肉烤肉烤肉!”神乐把我往店的方向拖去。
我莫名地看着他们脸上那诡异的笑容,有种阴谋得逞了的得意,诶,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被算计了却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我带着他们去了烤肉店,看着他们点了一堆东西开始肆无忌惮地狂扫一切,我怀着强大的压力顶着服务员有些呆滞的视线扒拉着自己盘子里的几块肉,我突然好同情银时,单单神乐那么一只养着就很辛苦了吧?
盘子一叠叠堆起来又一盘盘送过来我眼角微抽地看到银时抽空点了两杯圣代,忍不住开口:“喂,你不是已经处于糖尿病边缘的高危阶段了吗?这两杯吃下去小心当场死亡啊。”
他嘴里塞着烤肉又勺起甜点,居然还能抽空回答我:“甜食是我赖以生存的能源啊!不吃的话才会当场死亡啊!”
“……”瞥了对面奋战的新八和神乐,我真想知道他们已经饿了多久了,算了我放弃了,他们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吧,就算当场撑死我也不管了。
我丢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离开了桌子,把手上油腻腻的感觉洗掉后抽了张纸巾走了出来,刚想回银时他们那边,迎面而来的一个身影让我僵了一下。
那是一个红发的男子,有着很冷漠的黑色眸子,穿着简单的衬衫,纹身依旧很显眼,和上次不一样的是,他的左脸上添了一道伤疤,从颧骨到嘴角,显得有些狰狞。
和我擦身而过他低语,声音里带着冷意:“……很久不见呢。”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地球?
走道外面是烤肉店里那些人的交谈声,轻松热闹,这边的气氛却莫名紧绷起来。
我回头,看到他停在了男士洗手间门口,扶着门把他斜眼瞥了我一眼,笑了,眼里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终于找到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