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的够呛,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成这样。
就在我惴惴不安的时候,我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我楞了一秒,随即就想起大概是餐饮部的人过来收拾,我也就走了过去,结果门一打开,进来的却不是酒店的服务人员。
廖涵拄着拐杖一点都不客气的走了进来。
我楞的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倒是他大方的就进自己的房间一样,径直走到沙发那,坐下后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慢条斯理的质问我:“你对我很好奇?”
我大气都不敢喘的站在那,都不知道只是多看了他几眼,怎么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进屋来了。
同时我也在懊悔,廖岸清千叮嘱万嘱咐,让我无比注意安全,我还是疏忽了,也没问就打开了房门。
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装着傻说:“啊,好奇?没有啊……”
他也没说什么,只用手拄着下巴,审视的看着我。
我发现长的好的人就是吃香,就算是这么无礼的动作,他做出来居然都带了一股优雅,不过一想到他跟廖岸清水火不容的家斗渊源,我就觉着头皮发麻。
倒是他从那后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跟我闲聊,一问一答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就是说到我昏迷的事后,我能感觉到他明显是身体颤了下,随后就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我。
那之后他简直就成了查户口的,就连我小学初中高中的那些事儿,他都问到了,什么班主任的名字,什么同桌的名字,我当初重生后,为了掩饰身份,就用的想不起以前的事儿做的借口,唐然的父母都被我蒙过去了,可偏偏是这个纯外人的廖涵,问的太严密了,到了最后问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不断的说着:“不记得了,我病的太久了,一直昏迷着,醒来后……根本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初是被宣布的脑死亡吧?”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你这种情况都可以被称为医学奇迹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
他的眼神太厉害了,就跟什么都知道一样,而且他看过来的眼神也太专注了,简直都是目不转睛的了。
我被他看的直发虚,呼吸都不顺畅了,再说起话来简直都磕磕绊绊的。
我也就不断的拿出手机来装着看时间的样子,一般识趣的人早都开口离开了,结果他居然还坐的挺稳当的,摆出一副无聊找我消遣的样子。
不过他身体是真弱,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咳嗽了好几次,说话的声量也不大,慢慢的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么孤男孤女的,弄的我很别扭,就算他是长辈,可他们廖家各种乱乎,我实在不想惹出麻烦,最后我也就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身体看着不是太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倒是没找借口继续留着,只在走出去的瞬间,他忽然定住了身体,扭过头来,他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室内跟走廊的灯光交互着映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就觉着那表情凄凉到了极致。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都没客气一下,就用力的把门合上了,那动作快的简直可以用没有礼貌来形容。
关上门后,心脏还在不断的抽动着,莫名其妙的。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是宁静下来。
我现在最想的就是跟廖岸清说说这个事儿,这也太奇怪了。
可等我拨过去电话的时候,廖岸清那的情况却不大好,他在电话里对我说,他奶奶的情况忽然又变的不好起来,现在正在做检查呢。
我一听这个,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让廖岸清烦心了。
这么凑合着过了一晚,我一直在惦记着廖岸清那的情况,这才廖岸清那倒是又来了好消息,说他奶奶昨天做了检查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老太太显然是想用这个做借口不过来了。
倒是在说话的时候,廖岸清听出我有心事了,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我也就把昨天晚上的事儿都给他说了。
廖岸清一下就紧张起来,只是他一时间还脱不开身,就说要安排司机过来接我过去。
我也是被廖涵吓到了,再说这个地方我一个熟人都没有,留下也没什么意
之后我就开始收拾着行李。
本来约好是早上九点的,结果八点半就有人敲门了。
我挺意外的,没想到司机来的这么快,这次我学聪明了,在确认了司机的姓名后我才打开门。
就是跟着司机出去的时候,我发现那司机话挺少的,我问他医院的情况,他都没回答我。
不过我想着,深门大户里做事的人大概都是这样,口风很紧啥的。
就是车子开着开着我忽然就觉着不对头起来,怎么这个路越开越远似的。
不是应该往市区开的吗,怎么这个车子却好像越走越偏僻似的。
我忍不住的问了司机一声。
这个沉默寡言的司机,只告诉我说这个是近路。
近路?
是因为怕堵车,所以绕一下这样?
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最后车子却在靠海的地方停下了。
我起初还以为是车子哪里有问题呢。
可等司机打开车门让我出去的时候,我才发现情况不对起来,而且等我把手机拿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手机居然一点信号都没有了。
不知道是这个地方太偏没有信号,还是有什么屏蔽的东西。
那个司机让我去的地方也不对,居然让我到海边那艘游艇上去。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敢说什么,就装着鞋子掉了的样子,一边弯腰假装穿鞋一边瞅准了机会,就往大路的方向跑,可跑了没两步,我就被这个司机给拽住了,那人是力气真大,居然直接就把我扛了起来,一路扛着我到了船上,中间不管我怎么喊怎么叫,他都没有说什么。
倒是进到船舱后,我一下给愣住了。
我没想到里面等着我的会是廖涵。
他还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只是船舱里除了我跟他就没有别人了。
我已经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可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廖岸清要派司机来接我的,难道他们监听了我们的电话……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廖岸清也没跟廖涵撕破脸啊,廖涵做这种事儿不怕廖岸清跟他闹翻吗?
何况折腾我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我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倒是廖涵指了他对面的位置让我坐下,他那眼神还是之前看我时的那样,简直就跟我身上长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看起我来都不带眨眼的。
我气喘吁吁的坐下,长这么大,我还是头次遇到这种事儿,我也不知道该是闹腾一番,还是努力服软保住自己,最主要的是我压根不知道他骗我过是为了什么,我一头露水的,我怎么做啊我!!
而且我刚坐稳,船就启动了。
这下我更紧张了,忙一脸惊恐的看着廖涵,希望他能给我点暗示。
他却什么都没跟我说什么,倒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做工很精致的小瓶子,很慎重的递给我。
我很纳闷,不知道他让我看这个干吗,既然他要让我看,我也就老实的接了过去。
那瓶子倒是很漂亮,我放在手心里仔细看了看,原本看着是半透明的瓶子,可真拿到手里,我才摸出来,上面居然还有很多凸起的跟符文似的东西。
天啊,这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小的一个瓶子还能弄出这些东西来,光一想到里面的繁复程度,我就觉着这个瓶子很珍贵。
就是摸了几次后,我就觉着头有点懵懵似的,那感觉就跟耳鸣一样。
而且我在摸瓶子的时候有留意到,他看过来的眼神特别的谨慎,而且他一定是在紧张,我都能感觉到他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
我吓坏了,赶紧又把那瓶子还给他了,尝试着跟他沟通:“今天天气不错啊……你这是要出海嘛……就是我没什么时间,我给岸清约好的,我现在就得过去见他……”
廖涵的声音很小,每次他说话,我都要全神贯注的才能听清楚,这次又有外面的水声干扰,我听起来就更费劲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他说话的口吻很奇怪,那感觉就好像在对老熟人说话一样,而且语气中隐约还带了一丝埋怨。
我楞了几秒,马上想到的就是,坏了,他不会是认识以前的唐然吧?
这可坏了,我可一点关于他的记忆都没有啊。
我赶紧装傻的说:“哦……自从苏醒后,我记忆力就不太好,那个……是不是咱们以前在哪见过……不好意思啊,要不你提醒我一下,也许我想想就能想起来……”
他用手拄着下巴,那样子就像在认真考虑我的提议一样,就是他的眸子忽然的收缩了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我就觉着他好像不快起来,他本身就带着点寒气,此时那么正襟危坐的思考着什么,简直就跟活鬼一样。
随后他就站了起来,不带笑意的笑了下,对我说道:“好吧,就提醒你一次。”
我赶紧洗耳恭听,等着他的指示,同时脑子里在不断的运转,想着怎么装傻充愣给他骗过去。
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对我说,反倒扭头吩咐着外面的人:“把她扔下海。”
我一下就给蒙住了,简直都被下傻了,这是什么意思?
扔到海里去?
等外面的人进来后,我才反应过来,我赶紧的叫了出来:“别这样……”
在被人抓住胳膊的时候,我还觉着这不是真的呢,他们在做什么,以为是拍电影吗?
这也太不真实了?
我只能努力纠正着这个糟糕的局面,不断的当开玩笑似的回应着:“小叔叔,你在开玩笑吗,我很胆小的……你不要吓我……”
可是不管我怎么喊,怎么叫,那些人还是把我拽了出去,这次我彻底傻眼了,他们还真要这么做啊……
我吓的脚都软了,我非常清楚被溺毙是什么感觉,那种痛苦,我可真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而且我好不容易才跟廖岸清重逢的……
这么死掉的话,也太莫名其妙了……
我吓的声音都带了哭腔,那些人本来想痛快的把我扔下去的,可我玩了命的扒着一个人,手脚并用的都纠缠了上去,大概是我叫的太尖锐了,廖涵那混蛋,居然还皱了下眉头,做出了个赶快的动作。
这下那些人可就对我不客气起来,使劲的掰开我的手指,拉扯着我。
我在被扔出去的瞬间,做的最后一个动作,就是用尽全部力气的,想要骂廖涵一句,可偏偏是还没骂出去呢,人就已经掉到了海里,那瞬间四面八方的水一下就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