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被彻底隔离之后,皇宫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乾隆在乾清宫里扒扒捡捡,选定了几个人选之后,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坤宁宫去找景娴商量究竟应该定哪一个作为兰馨的额驸。
五格格萱萱自然还是霸占着自己的位置,乾隆的大腿。
永d和永琮今天听说乾隆要确定额驸人选,也向师傅请假,毕竟是自己姐姐的终身大事,当然马虎不得,身为弟弟,自己也应该有义务为姐姐做做参谋。
可惜乾隆不是这样想的,当他在坤宁宫看到永d和永琮后,那脸就好像是六月的天,说阴就阴了。你说永琮就罢了,可是永d你怎么可以这么辜负朕呢?怎么可以逃课呢?朕好不容易能和景娴单独相处一下的说,原来乾隆的怨念是怪永d打扰了他和景娴的相处,可是你问他怎么就不怪五格格呢?乾隆眉毛一竖,那是朕的心肝宝贝,怎么能一样?
乾隆刚要训斥永d和永琮不务正业,景娴咳了一声,于是乾隆的脸色就又变了,脸上有刚才的一脸严厉硬是转变成了和煦春风。
完了,朕怎么忘了这是坤宁宫,不是朕的乾清宫,上一次自己处罚永d让景娴看见,景娴硬是一个月没有跟朕说话,转回头笑着对景娴说:“朕不是没说什么吗?永d他们也是关心兰馨,嘿嘿,朕明白。”
高无庸看着乾隆讨好的样子,低头数蚂蚁。
永d和永琮对视一眼,笑了。
五格格倒是很开心在这个时候可以见到两个哥哥。
“娘娘,您听说了吗?皇上现在在为兰格格选婿。”腊梅向着令妃报告。
“哦,消息确定吗?这一次本宫要好好谋划!”令妃的脸上闪过算计。
皇上,是不是皇后没有了,你才能看到臣妾呢?原本每次令妃侍寝,皇上都要她彻夜抄写经文,没错,她是打着为富察皇后超度的旗号,可是皇上就当真让她每次都为富察皇后抄写经文,她原本以为皇上是太过思念富察氏的缘故,她以为她是这样,皇上在其她人那里也是如此,要知道自从皇后生了五格格之后至今后宫没有传出任何孕事。
令妃一直以为皇上是思念富察氏,并不亲近后宫,可没有想到,皇后竟然怀孕了,皇上,您走出了富察氏的思念,为什么不来找臣妾呢?臣妾是您最宠的妃子啊,至于景娴,人家令妃认为那只是为了给皇后的体面,皇上才会每月抽出时间去坤宁宫。
皇后,你一向疼爱子女,要是你疼宠的兰馨在本宫这边,你还能平安生下皇子吗?
想着这几日一直周旋的各个夫人,令妃心里有了计较。
“皇上,您看……”令妃拿着抄好的经文给乾隆过目。
乾隆并没有看,那过后放到了一遍,“抄好了吗?那就再抄另一遍吧!”
看都不看令妃一眼,哼,要不是那些言官大臣的不知进退,朕才不会恶心自己看着这个虚伪的女人,等着吧,等朕可以乾坤独断的时候,朕一定要把这个恶心了朕几年的女人打入冷宫。
令妃看乾隆不说话,委屈了,“皇上……”
乾隆的身子抖了一下,景娴从来不会这么腻人的叫自己,瞪了一眼高无庸。
高无庸摸摸鼻子,得,又迁怒了,这令妃娘娘要叫人,他总不能捂着不让喊吧?唉,皇上的总管不是好当的。
“令妃娘娘,书案已经备好,请!”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看看在软榻上休息的乾隆,令妃知道此时不说,那么今夜她只能又在书案前过一夜了。
“皇上,臣妾听说您在为兰格格选婿,兰格格自小聪颖可爱,臣妾也很是喜欢,臣妾有一个法子,一定能够为兰格格挑的佳婿。”
“哦?”乾隆的身子坐直了,前些日子,他挑了一些人选让景娴看,可是选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这些时候正是苦恼,虽然不太相信令妃能有好点子,只是多听听还是好的,“你有什么点子?”
看到乾隆明显感兴趣的样子,令妃有些得意了,凑近乾隆,薄弱蝉翼的衣服,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一丝诱人的幽香慢慢传来。
乾隆忍住后退的冲动,这些年以来,因为景娴从来不会涂抹腻人的胭脂,他也早就习惯了身边的清爽,对于突如其来的脂粉香气,乾隆感到好像有些忍受不了了,可是听着令妃的主意,乾隆的眼睛越来越亮了。
“好,令妃,你的主意不错,很好,今天不要抄经了,早点休息吧!”
令妃几乎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个主意竟然可以让皇上做这样的决定。
“皇上……”娇羞的喊着,身子即将要倒到乾隆的怀里,终于可以真正的侍寝了吗?
谁知,乾隆却在此时站了起来,令妃倾斜的身子就这么扑在了软榻上。
察觉到身后的声音,乾隆往后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令妃扑在软榻上委屈的表情,“原来令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休息了,那朕就不打扰了,朕去安排一下兰馨选婿的事情。”
没等令妃反应,带着高无庸走出了延禧宫。
令妃在后面几乎要撕烂手中的丝帕。
“皇阿玛,你说要演戏给萱萱看的。”在御花园中,坐在乾隆身上的萱萱看着前面的人影,不满了。
“一会儿,萱萱你看他们哪个好,咱们就把他留下来做你的姐夫好不好?”乾隆小声的哄着女儿,手指着下面的八旗子弟。
没错,乾隆听从令妃的建议,今天要在御花园举行一场相女婿大会,不过,他并没有告诉景娴,原因嘛?当然是想给景娴一个惊喜。
诗词上面,章佳家的,钮钴禄家的都可以,富察皓帧也还不错,只是那个多隆说的词差点让乾隆口里的茶水喷出来,刚要训斥他一番,怀里的宝贝女儿倒是拍手笑得欢快,所以挥挥手算了。
“有刺客!”
“保护皇上!”
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剑锋直指乾隆。
乾隆生怕吓着自己的闺女,有些后悔自己考虑不周了。
可是五格格在乾隆的怀里看的是津津有味,唔,那个刺客真笨,怎么在大白天行刺呢?七哥哥给讲的故事不是说,坏人都是要晚上才出现的吗?难道那个刺客是个傻瓜,嗯,一定是的,于是五格格看黑衣人的表情明显有了同情。
富察皓帧本来一马当先首先下去抓刺客,周围的八旗子弟大部分还是围在乾隆身边,并没有想出风头的意思,要知道真正的清贵之家其实是不太愿意尚公主的,一旦尚了公主,那自家就变成了奴才,尚公主听起来风光,可实际上却是要处处看公主的脸色行事,所以此次乾隆召见,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有些家里早就嘱咐了儿子,不要太过出头。
这样皓帧就显现出来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意外总是时有发生。
富察皓帧本来已经将要抓住刺客,可是不知怎的,脚下好像踩了什么,反而撞了一下刺客,刺客的剑就直指乾隆怀里的五格格而去。
正在这时,那个一直不被乾隆看好的多隆出现了,一脚踢掉了刺客的手中的剑,侍卫们蜂拥而上,就这样富察皓帧开启,多隆完美的一脚告终。
“皇上,臣冤枉。”还没等众人判罪,刺客首先喊了出来。
“狗奴才,谁给你的狗胆刺杀朕的五格格,你冤枉,到牢里去喊冤吧!”让人堵上刺客的嘴就带了下去。
被刚才五格格险些伤到的怒火冲昏了头脑,乾隆显然忘记了这一场戏本来就是自己安排的。
可怜的福尔康,令妃费劲心思给他找了个在乾隆身边露脸的机会,就这么的阴错阳差了。
“传旨下去,多隆救驾有功,赏!”乾隆的赏赐并没有让多隆有多高兴,话说他只是看着五格格那么粉雕玉逐的样子,一时忍不住出手了,可是他不想入乾隆的眼啊,他不想尚公主啊,他觉得当纨绔子弟挺好的。
大家都散去了,,富察皓祥拍拍多隆的肩膀,富察皓帧哼了一声,仰着脸从多隆身边走过。
多隆回了富察皓祥一个笑容,看着富察皓帧那嫉妒的眼神,觉得刚才的沮丧没有了,富察皓帧的不痛快就是爷的快乐啊!
景娴已经得到了消息,仔细的检查了五格格的身体,确定没有伤害到一分,才转头看向明显心虚的乾隆。
乾隆露出讨好的笑,“那个,景娴,五儿没事,真的,朕只是想让五儿看戏,嘿嘿。”
“是啊是啊,萱萱看到了刺客哦,不过他好笨。”
乾隆几乎想要抚额长叹了,宝贝疙瘩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会儿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看着景娴已经有些阴下来的脸,赶紧表态:“都是令妃出的这个主意,朕只是被迷惑了。”于是令仙子被成功的迁怒了。
景娴知道乾隆说的是实话,可也知道没有乾隆的意愿,令妃也做不来这样的事情,只是乾隆毕竟是皇上,重生一次的景娴当然不可能再像上一世那样直接顶撞乾隆,见好就收也不是那么难办,叹了一口气,“皇上,有些话臣妾不得不说,后宫不得干政,您这样万一真的伤到了,那臣妾……”说到这里眼圈已经有些红了。
乾隆一看心疼了,景娴今年也才三十,可这些年来放宽心境,看着也就是二十多的样子,正如盛放的牡丹,而她又一向坚强,这样一红眼圈,比那些总是流泪的女人更惹人怜惜。
乾隆也许刚开始对景娴只是喜欢,想要采取手段让景娴也开口说喜欢,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乾隆似乎已经习惯宠着景娴了,话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景娴的伤心更是让乾隆迁怒令妃了,你说你没事出什么馊主意,人家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曾经赞赏过这是一个好主意呢,半拥着景娴:“朕知道,景娴你是为朕好,令妃御前失言,禁足半年。放心,朕有分寸。“
听着乾隆变相的道歉,景娴的心里只觉得有些荒谬,上一世求而不得,这一世放弃了却得到了,真是一种讽刺。可是令妃,就算这一世的你没有了实力和本宫斗,本宫还是不会放过你,好好享受吧!擦去眼角的泪花,原来自己也可以演的如此炉火纯青。
萱萱正享受着桌子上的小点心,瞥了一眼自己的皇阿玛和皇额娘,嗯,这会儿他们都没有看见她,自己可以多吃一些点心了,皇额娘平时不让萱萱多吃点心,总是担心饭点上萱萱吃不下,机不可失,萱萱抓着自己最喜欢的芙蓉绞丝,吃的嘴鼓鼓的。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令妃做了最佳诠释。可是指望她就这么放弃,那她就不是历史上的令仙子了。
梅花即将来袭,新月却是正在进行。
自从雁姬将皇后的话告诉努达海后,努达海的确不在心念着要雁姬去向皇后请旨,让新月住到家里来了,只是还是不曾回到卧房,一直住在自己的书房。
雁姬抬头望了望西面,那里原来是个小院子,后来努达海就把它改成了望月小筑,此后就经常在那里喝酒,一喝就是一天。
揉了揉发痛的鬓角,老夫人又在埋怨自己不懂得照顾丈夫了,话里话外还是要为努达海纳妾。
纳妾?想到上次皇后的话,雁姬当时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的,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努达海越来越不像那个英明神武的将军了,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也是剑拔弩张,原来爱情真的可以消散的如此之快。
骥远已经拜托娘家参了军,现在就在皇后娘娘大哥隆泰的麾下,现在就剩下珞琳的婚事了,想到儿女,雁姬冰冷的心总算有了些温暖,自己还有子女。
想到努达海说的话,“雁姬,宽容一点吧,你已经占有了我二十年,我现在只是想静静的思念新月,为什么连这你都要剥夺,是的,我爱新月,我爱她,现在我才知道,我们之间的不是爱情,我们之间只是亲情,雁姬,大度一点,不要让我们之间仅有的亲情都消散!”
那醉醺醺的话语现在想来虽然不想初次那么难以接受,可是依然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原来自己全心全意维持了二十年的感情只是亲情,原来自己顶着压力费力保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笑话。
将头上的钗环卸下,雁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依然明媚却再也吸引不了丈夫的目光了。
想想珞琳活泼的笑颜,天真的性子,又有些头痛,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尽快教会珞琳人情世故,在这之前,自己还是不能和努达海闹翻,一定要尽快将珞琳嫁出去,努达海,努达海已经不是那个马鹞子了,将军府若是就这么败了,那么珞琳该怎么办?骥远不管怎么说都是个男孩。
不,绝不能让将军府就这么败落,至少在珞琳的婚事定下来以前,它要保持着繁荣,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脑子里再次浮现出新月哭的梨花带雨的面庞,雁姬终于下了一个决心,努达海,你不是口口声声的想让我去成全你的真爱吗?你不是想要我大度的祝福你吗?好吧,那就让我来看看你对你口中的真爱究竟有多么忠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