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不让儿子先进去吗?”李白瞧着青鸾,笑眯眯的道。
“啊……是本宫这当母亲的疏忽了。”青鸾这才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顺便训斥了旁边的侍卫侍女一通:“你看你们这群没眼力见儿的,不知晓太子殿下回来一趟不容易吗!还不赶着紧儿的迎进来,一个个是属木头桩子的吗?!”
不是您说,若是太子殿下回来,坚决不放行的吗……
侍卫们的心中委屈得很,却又不敢这般的说。
“太白本宫已然帮着你训斥了这些子奴才了,你就莫生气了。”
这青鸾泼脏水的能力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强。
李白心中暗暗冷笑,但面上仍是要做出母慈子孝的虚伪模样:“那便就多谢母后了。”
素衣在后方一直瞧着这个女人演戏,拙劣至极。
素衣不屑的暗暗在心中鄙视了一番,而后便就随着李白进了去。
“母后,父君现在何处?”李白一进了门,便就对着青鸾出口询问道。
“你父君在荇悟宫,已然待了些许日子了。”青鸾明面儿上是这般的说,实则是想告知李白:你瞧,你父亲生病都是在我这里养,可见他有多信任我。
李白听了这话,也只是微微一笑,而后对着青鸾道:“那就劳烦母后,带着儿子去瞧瞧了。”
“瞧自然是要瞧的。”青鸾假惺惺的笑着。
她一点子都不想让李白去瞧青丘帝君。
因为这李白的生母,是那个女人。那个在青丘帝君心中存在了千余年的女人。
李白不管青鸾现在心中想的是什么,他只想快一些的瞧到自己的父君。
“那便有劳母后带路了。”
青丘帝后将李白带进大殿之时,青丘帝君正幻化了原型软趴趴的趴在床上。
似乎是再也没有勉强维持住人形的精力了。
殿门一被打开,一股阴沉的死气扑面而来。
“父君……”虽说心中想过千百遍,青丘帝君久病之后的狼狈样儿,可是怎么想是一回事,当真真切切的见到了,心中的那股子滋味又是一回事。
青丘帝君是一只黑色皮毛的九尾狐,只是他确实老了,身上的黑色皮毛之中,零零星星的掺杂了白色。
明明深处高位,但是却阻拦不住自己的衰老,这种事情,定然是极其可悲的吧。
青丘帝君听得李白在唤自己,原本是不太信,正在凡间跟随圣医仙君的儿子怎会突然回来?
可是他还是抬了眼,并且瞧到了李白。
“父君……”在李白的印象之中,他的父君想来都是极其的威武风光,是那般的高大。
怎会是这等病怏怏只会软趴趴的趴在床上的病狐狸?!
见到李白的青丘帝君忽而的睁大了眼睛,仿佛极是激动。
“吾儿太白。”病怏怏的黑狐狸口出人言,是个极其雄厚的声音,但是细细的听,能察觉到些许的苍老:“你且过来。”
李白听得父君唤自己过去,立马就乖乖听话的向青丘帝君走去。
旁边的青鸾也想跟着过去,却被青丘帝君给呵止了:“你站住。”
这,便就是说他要同着李白说父子之间的悄悄话了。
这,便就是明着面儿的膈应她了。
青鸾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丈夫这般的膈应,但自己的这个丈夫位高权重,自己又反驳不得,只能软软的垂下了头,应了一声是,而后出了门。
见青鸾出去了,青丘帝君这才又道:“吾儿太白,过来。”
李白到青丘帝君面前的时候,眼眶已是红了:“父君……”
“好孩子……这几年,亏待你了。”青丘帝君呼吸的声音很重,似乎是有着一口老痰,咳不出,咽不下。
“没有的事……”李白垂下头,飞快的擦了一下即将快要溢出的泪水。
“你母亲若是还在,瞧见你这般的大了,定然是极其的高兴的。
.青丘帝君口中的母亲,定然不会是青鸾。
不是青鸾,那就是白泽了。
青丘帝君眼中有雾,瞧起来浑沌不已。
“吾此生,最为对不住的人,就是你的母亲。”
那年青丘出了叛乱之事,内鬼带着妖魔攻打上了青丘,千钧一发之际,老帝君为了保住当时的太子,也就是李白的亲生父亲青丘帝君,特意寻了一个岁数身段年龄相仿的替身,代替青丘帝君在青丘镇场,而尚且年幼的青丘帝君,就被一众的下人带离了青丘山。
可是好死不死的,那些妖魔识破了老帝君的计谋。
他们屠光了那时的青丘山,但并未包括当时受了重创的老帝君。老帝君带着一家老小不知躲到了何处,不见了踪影。
但妖魔们还是觉得自己有所成就,因为他们诛杀了青丘的太子殿下。
此番上青丘,倒是也不亏。
可是那名内鬼识出了这个假太子,当即就给妖魔报信道:“这个青丘太子,是假的,真的怕是还没有跑远。”
妖魔听了内鬼的话,追上了正在逃亡的队伍。
当时情况危急,信雀里的头儿强行幻化了半人半鸟的形态,在身中一箭的情况下愣是带着那时的青丘帝君奔逃了几千里的路,愣是带着他逃到了圣灵山。
那时的圣灵山要比青丘美的多,花草树木,莺鸟鱼虫。
这圣灵山上居住着白泽一族,白泽一族向来是以心善为名,助人为乐。
信雀料想着将太子殿下放置此处,倒是也没有什么危险了,这才撑着最后一口气,飞到了圣灵山的宫门口,用自己因为战斗而被削去了一半的鸟喙,啄响了圣灵山的大门。
青丘帝君一直都记得,自己茫然的坐在地上,瞧着信雀尸体的那种无助之感。
这时,门吱呀的一声轻响,门内探出了一个小脑袋:“你们是何人?”
青丘帝君瞧见了人,这才委委屈屈的哭了出来:“本宫是青丘太子……”
那小脑袋这才整个的走了出来,一袭青衣,是个十分清秀的小姑娘。
小姑娘瞧着他,不屑的皱了皱鼻子:“我才不信呢,你瞧瞧你这落魄样儿,哪像个太子?”
青丘帝君并未作他语,只是一味的哭。
“它是不是死了?”小姑娘用脚踢了踢开始缓缓变僵的信雀,疑惑的道。
“嗯……”
小姑娘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带着你去见白泽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