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扁鹊一行人与明世隐告了别。
尽管明世隐一再挽留,可扁鹊仍是执意要走。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明世隐也未再坚持长留,只是有些不舍。
韩信是突然来的,为了防明世隐东问西问解释的麻烦,只能让韩信施法将自己隐形起来,以免被人发现议论。
韩信只能委屈巴巴的隐了身形,只有同行的人才能瞧见他。
明世隐站在那王宫城墙之上,目送扁鹊离开。
旁边站着宁太妃,宁太妃有眼疾,前些日子又因为艾琳的死哭了许久,现如今是愈发的严重了,见不得风,只能半眯着眸子遥遥的瞧上一眼,本来明世隐是不要她来的,可她非要前来送上一送,也算是尽地主之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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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仍是那幅千里黄沙万里枯的模样。
兰陵王亲自出来迎接了扁鹊:“先生回来了?”
扁鹊胯下的马被士兵牵了住,这才稳下身形下马,对着兰陵王道:“嗯……王爷,别来无恙啊。”
兰陵王眯着眸子,笑道:“无恙。”
李白望着那后方瞧了几瞧,看了几看,并未发现那百里玄策的身影,只瞧见了花木兰对着他招手,不禁问了一声:“百里小将军呢?”
兰陵王沉默了一下,良久才沉声道:“在坟场……”
百里玄策在百里守约战亡之后,精神恍惚了一段时间,随后就是劝不住的颓废,每日也不带着士兵操练,就静静的守在百里守约的坟前,一坐就是一天。
因着这些时日的颓废,百里玄策再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那脸颊身形竟是消瘦了不少。
他坐在百里守约的墓碑前,听得有人来,这才懒懒的抬起眼看了一眼,随即又垂下了眼皮:“你们来做什么……”
扁鹊并未让旁人前来,身边也只带了李白,扁鹊走到百里玄策身边,蹲下身,对着他道:“来瞧一瞧你。”
“我?”百里玄策有些自嘲的笑了一声:“我有什么好瞧得……”
“毕竟是以后的天狼星君,往后的同僚。”扁鹊面上并无任何表情。
“啧……”百里玄策邪邪的挑了眉,瞧上去有些不悦:“可前来接我的侍官,仍是未来……”
扁鹊轻笑一声,随即便道:“已然来了。”
百里玄策疑惑:“在何方?”
扁鹊微微笑着,指了指自己。
竟然是他……百里玄策微微吃了一惊,良久才闷声道:“仙君,你曾说过,我能等哥哥转世的,对吧?”
“自然如此。”扁鹊道:“但你许得等上几百年,这人的魂灵,是百年才得投胎一次。”
“为何?我们是亲兄弟,为何只有我能……”
“你们虽是亲兄弟,但也是有不同的。”李白在旁开口道:“你们一个为白,是致纯致净之色,一个为红,是致妖致邪之颜。”李白顿了顿,良久才道:“你们却是是亲兄弟,身上有着天狼的血液,可是却又不同……天狼是穷凶极恶之星,若是百里将军前来掌管,怕是天不容他。”
“所以……哥哥的死……也是天意吗……”百里玄策细细的挲摩着百里守约的墓碑,眼底满是深情。
李白被噎了一下,良久才犹犹豫豫道:“是的吧……”
那日夜晚,百里玄策所住的帐篷起了大火,燃尽了百里兄弟所存在过的一切。
扁鹊带着李白韩信伫立在城墙之上,瞧着那大火印红了所有人的脸颊,那些士兵们慌张的提水灭火,可是那火却是无穷无尽的燃烧,直到一切都成了灰,这才罢休。
扁鹊挲摩着脖颈上的那块玉,庄周在里面有些不安。
长城之中,有一道红光,仿若那流星倒流般,飞入了那夜晚的云中。
天狼星君,终得是归了位。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李白瞧着那火起火又灭,直到身子有些泛冷,这才开口道。
“去水源。”扁鹊沉思才道。
“去水源?”韩信诧异,水源他比较输,毕竟前些日子刚来视察这边水神的工作过,至于这偏远之地为何要他堂堂太孙前来……只能说这一处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爷爷与父亲也是上心的紧。
“本仙君有事,要问此地的水神。”扁鹊沉吟道。
“何事?”李白好奇。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周身的灵气,有了些波动?”扁鹊又细细的感受了一下,这才问出了口。
李白韩信互看了一眼,这才各自感受了一下,发觉这身边的灵力果然想水波那般的不稳。
“怕是要出事……毕竟这里……如此重要……”
甄姬听得扁鹊呼唤,本是端着一张不情不愿的脸出来,看见扁鹊这次不但到了李白,还带了韩信,直呼了一声天老爷便又缩回了湖底,良久才顶着一张如花似玉化完了红妆的脸出来。
“哟……圣医仙君……太子爷……太孙大人……您们此番前来,可是有何事?”甄姬对着那扁鹊韩信与李白娇笑道。
李白与韩信微微垂眸,摆了明面儿的不想搭理了。
扁鹊往甄姬身后的水源湖中瞧了一瞧,发现湖面有些泛蓝,心下疑心更重了些:“甄姬,这水源处为何灵力有些波动?”
甄姬有些疑惑,扁鹊见她这副样子,便知甄姬这种修行灵力极浅的小神,是感受不出来的。
“今日借你湖当路了。”扁鹊刚说完,便对着李白韩信道:“跟着本仙君走。”
“等等!”甄姬拦住了要上前的韩信李白二人,转身对着扁鹊道:“仙君若要进这湖底自然是可以,但有无令牌?”
“本仙君与那位大人极是相熟,不劳水神费心!”扁鹊声音带了些冷意,竟是叫甄姬心底有了些寒意。
她也知晓,若是这人要硬闯,自己就算是豁上这一条命也是拦不住的。
甄姬知晓力量悬殊,到头来也只能象征性的拦那么一下,随后便只能将人放进去。
扁鹊见甄姬没有再拦了,这才对着李白与韩信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