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的戏谑两声，白芷言退到一边儿坐着等待。
等待的过程对于白芷言来说万分的漫长，百无聊赖的眼神四处乱飘就发现了盯着自己的夜幽冥。
她愕然，盯着自己干嘛，他不应该关注提出要画画的人才对吗。冷哼一声别开头去。
夜幽冥兴味的舔了舔唇，饮了一口顶好的女儿红，眼底一片清明。
白如烟抬头正好看见白芷言在对着王爷抛媚眼，眉来眼去的小浪蹄子模样实在令她生气，手中的动作都加快了些。
她无形之中又方便了白芷言，等的焦急的白芷言听闻“好了”不免松一口气。
白如烟看着自己的画作，满意的点头，今日的她一定会让王爷刮目相看，倒是自己就是白芷言无法触及的天边月，云顶的凤凰，可望而不可及。
“小女子画好了，还请王爷莫不要嫌弃……送您的祝福。”
说出这话还有些害臊，自认为把声音伪装成唱歌婉转的黄鹂就能得到赏识了，白如烟娇羞的半阖着眼帘等待着夸奖。
谁曾想夜幽冥敲了敲白战的肩膀，带笑的突然出声，“我想看看白大小姐的作品，如何？”
夜幽冥看着白战，白战当然不会拒绝，连连点头。
于是在侍女的帮助下白芷言的画呈现在众人的眼里，白如烟看过去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笑喷了出来。
四夫人更是夸张，就像是红楼梦中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王熙凤般笑得花枝乱颤。
白芷言看着极其与众不同的四夫人猜测这可能是她能够得到白战喜欢的一个原因吧——爽直。
不过毕竟是在摄政王的面前，四夫人很快收敛回去。
白如烟刚才那么一点点的担心瞬间烟消云散，看着自己的和她的喜悦都快要溢出来。
眨巴眼睛，弱不禁风的问道：“姐姐这画的境界也太高了，如烟怎的完全看不懂？”
“高深？”有人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全部人听了过去，大家面色各异，都在思考着站在哪一个阵营。
三夫人还是都不得罪的态度端坐在位子上，她的聪明也得到好些人的效仿，但始终其他人没有那个聪明的脑袋，不谙此道。
白芷言就听着场中小声的议论，不置一词，冷冷清清的站在那里像是被暴风雪吹不动的悬崖上的雪绒花。
夜幽冥视线偏转，低声反问了一句，“不妨先让白二小姐解说一下你的画作？”
看到王爷的目光都不想落在白芷言的画上，许多人的态度又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四夫人贴着大夫人的心窝子夸赞道：“群狼之首傲然屹立于天地间……”她的瞳仁微微张大，捂住了嘴惊呼：“莫不是再说这领头的狼就是王爷，睥睨众生！”
“哗——”
“好啊、好！”白战不由得拍手叫好，果然到关键时候还是聪明一些，讨人喜欢的二女儿能够起到作用。
落尘也跟着拍了拍手，如果非要让王爷娶一个，绝对不能是泼辣蛮横，完全不讲理的大小姐白芷言，他看着这个二小姐还不错，于是帮了她一点小忙。
夜幽冥听到掌声回头看了过去，眼神嗜血，弥漫着一片血光。幽黑的瞳仁里深不可测，蕴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摧毁一切，森冷的让落尘冷汗岑岑。
他不该多言的……一瞬间低头等候发落。
转回来看着场中，夜幽冥俊颜倨傲，旁边的白芷言画中有细节，大开大合之后还能收放自如，就算是胡乱的笔画也……
他不应该带那么多欣赏的目光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夜幽冥看着白如烟的话，随口一抬头就说：“不错，画笔流畅……”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这不过是一副平平的画。
皱了皱眉，“可是”话音一转还没有说完，就被白芷言抢了去。
“可你居然把王爷比作一头狼？”
“王爷尊贵的身份原来只配和狼相提并论，实在滑稽。”
她嗤笑，字字句句都在针对刚才拍手叫好、脸上带笑的人。
落尘恍悟，自己居然这么愚蠢，王爷如此尊贵大雅的人岂能和野狼相提并论。
是他相差了。
白战刚才还在拍手叫好，此时就被狠狠的打了脸，气的脸色通红，似有一团火即将喷涌而出。
“逆女，你画的如此糟糕，还敢指责你的妹妹、平日里你都是怎么教她的，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句话把责任推在白芷言的身上，白战还不解气，恼怒的吼道，“还有你的衣裳，要遮不掩成何体统！你当此处是欢悦楼吗。”
正处气头上，白战的话不知不觉暴露出他对白芷言的针对。
冷漠的大夫人，看热闹的四夫人，不分是非的父亲。
夜幽冥挑目探寻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脸上的一派冷漠之情，没有一点悲伤的情绪。
心脏微缩，针扎了一般有些痛，转瞬即逝，他好像明白她如此冷漠的原因了，既然这样不如彻底的摧毁再重建？
唇角挂起邪肆的嘲讽，那不是笑容，更不是心疼，而是一种得到宝藏的兴奋。
“原来白将军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这、”
听见夜幽冥低沉的声音传来，白战恍然回神，然后一惊，王爷这尊大佛还在面前他怎能说出此等话语？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不知该作何回答。
谁都没有看见，在台下白如烟的神色苍白，她的唇微微颤抖，都是白芷言，她毁了自己……
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
自己在王爷面前的形象毁掉，她的梦破碎了。
指间颤抖，对着白芷言的眼神狠毒的可怕。
大夫人同样煞白的脸动了动，侧过头去在女孩的耳边叮咛两句：“王爷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暂时不要出风头，度过这次再说。”
此时母亲的话语就像是一剂强劲的镇定剂，让白如烟渐渐冷静下来。
回到场中，白芷言不顾他人秋水般的双眸盯着夜幽冥，问道：“不知道王爷可否听听小女子的解说？”
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