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在京里已经呆了半年,这期间,林黛玉也邀请过贾家姑娘和薛宝钗来府里过。史湘云是后来认识的,不过她和薛宝衩倒是真的很亲密。
贾府里自己也去过几回,每次都是早上去下午回来。因为自己还在学着规矩。
八月底,京郊的一个村子忽然引发了瘟疫。等那里正向上报的时候,村子里已经死了好几个人。
朝廷里立刻派兵把整个村子给围了起来,一个人也不让出。整个村子笼罩在死亡的气息中。圣上下旨,一定要把这场瘟疫给治下去。因为这村子离京里太近,一个不小心,整个京师就会大乱。太医院的太医喝了预防的药已经进村子里研究去了。现在就需要一个主事的人前去。
可是又有谁会愿意呢?这一去,说不定就再也回不来了。圣上气得只骂,白养了一群饭桶。最后还是林如海自请前去才平息了怒火。
下朝后,林如海被留在了御书房。
“林爱卿,朕养了这么多人,就只有你能为朕分忧。”
“皇上,那些人也是忠君爱国的,只是他们的亲人比臣多,所以不敢去,臣是理解的。”林如海道。
“那爱卿就没有亲人吗?若是万一有个好歹,你的女儿怎么办?”皇上问道。
“这也正是臣所担心的,作为臣子,为君父尽忠是天经地义的。作为人父,臣这次恐怕要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了。
但是若是没有一个人前去,那到时候情况一发不可收拾,蔓延到了京城,臣的女儿也不能幸免。所以臣愿意一试。只是万一臣不幸不在了,望皇上能多看顾一下小女,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她外祖家把她接过去了。臣在这里谢主隆恩!”林如海说完磕头。
皇上动容道:“爱卿如此忠君爱国,让朕不得不感动,你放心,若是万一有事,朕会把令嫒接到宫里,不是,朕知道爱卿不喜欢自己的女儿进宫,那就交给三弟抚养吧,刚好他没有女儿,也很喜欢你女儿。”
“臣谢主隆恩,这就回去收拾出发。”
林黛玉已经知道爹爹要去疫区,若是在现代,这种瘟疫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在古代这落后的医疗条件,而且爹爹是去主事,肯定会接触到那些人,万一染上了可怎么办?自己岂不是又孤零零的一个?难道自己的爹爹真的逃不过一个死字?
可是爹爹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而且这也是随后下了圣旨的,就是你想改变也改变不了。现在自己该怎么办?难道真要等下去?林黛玉第一次感到了无助。
林如海回来就见自己的女儿满脸焦虑,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要去疫区的事了。说道:“玉儿不必担心,你爹爹我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爹爹为什么要主动去呢?难道当时就没有想到过我?”林黛玉问道。
“乖女儿是最懂事的,怎么今天说这样的话?爹爹是怕这疫情若真的控制不住,这京城里,包括皇宫还有谁逃脱的过?
万一到时候皇上为了京城的安危,把那整个村子的人都下令屠杀干净呢。其实若是那样,皇上不免就要背上暴君的称谓。到时候一些人就要蠢蠢欲动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圣上是不会用那个方法的。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这个时候不为君忧还什么时候为君忧?
而且我从太医院那边得到的消息,那些太医们已经研究除了控制瘟疫的方法,我去了只不过是走个过场,所以玉儿就不要担心了。你爹爹我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爹爹说的话都有道理,可是我就是不想让爹爹去。”林黛玉哭道。
“你这孩子,我和你保证一定平平安安的回来好不好?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现在时间不多了,爹爹准备准备就出发了。乖女儿是一直支持我的是不是?”
林黛玉看自己的爹爹是铁了心要去的,现在阻止也阻止不了,只得含泪为他准备了行李,送出大门。
这随后的好几天,林黛玉总是心惊胆战,生怕听到什么坏消息。贾府那边的人也开始不停的要接林黛玉去贾府了。这些人,不就是想着爹爹万一不在了,把自己拿在手心好掌握林府的财产吗?林黛玉吩咐钱总管,再碰到贾府来人,一律说不认识,乱棍打出去!
接下来传来的消息倒是很好,那村子里的病情已经控制住,再没有死人的消息。那么爹爹是不是要回来了呢?可是现在反而没有林如海的消息了。
终于有一天,外面传来消息,说林大人已经传上时疫,快要不行了,现在正在那村子里。不知道是谁的传言,贾府里这时来了一群人,不分青红照白的就要往林府里来抢林黛玉,钱总管等人都快要支持不住了。林黛玉心里冷笑,终于装不住了。你们想得倒是好事,就是真的爹爹不在了,自己把这些财产全部毁了也不会给你们一分的。
“红螺,我让你煮的汤药弄好了没?”林黛玉让红螺亲自煮了那些防疫情的药。
“姑娘,你真的准备去?”红螺问道。
“嗯,与其在这空等着,还不如去一探究竟。外面的传言再传下去,我还真成孤女了。而且就算爹爹真的如传言那样,我也要陪在爹爹的身边。你们都好好留下吧,我把你们的卖身契都放在你平时帮我保管的那个箱子里,万一......你们就把那些东西分了,然后拿上自己的卖身契去外面好好过日子吧。”
“姑娘,奴婢说过要一辈子跟着姑娘,姑娘去哪奴婢就去哪。”
“你这又是何必呢?我都不知道这次去能不能回来。”
“奴婢的命都是姑娘的,姑娘就不要说这种话了,请姑娘带奴婢一起去。”
看着红螺坚毅的脸,林黛玉觉得自己真是何其幸,有这么一个衷心的丫头。
“那好,红螺,你也把汤药喝了,我们就出发!”
“奴婢已经喝了!”
唉,这丫头早就打好主意了吧。林黛玉把刘妈妈叫过来,和她说了自己的意思,果然刘妈妈死活不肯:“姑娘这不是要奴婢的命吗?姑娘不能去!”
林黛玉说道:“刘妈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看现在,爹爹都还不知道具体情况,那贾府的人就敢如此对待林府,若万一爹爹真的,我岂不是还要惨?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而且上面已经说疫情控制住了,我去肯定会没事的。若是妈妈不同意,我还是会想办法出去的。你拦得了一次拦不了两次。与其这样,妈妈还不如好好得帮我打理好内院,比什么都强。”
“姑娘!”
“刘妈妈什么也不要说,我心意已决。钱总管那边我已经交代了。现在我和红螺就要去了。”
“那让奴才的儿子跟着姑娘去吧,这一路上也怕有人打劫。”
“妈妈!”
“姑娘要是不答应,奴婢就不让姑娘出去!”
“好!一切谢谢妈妈了!”
李妈妈也把自己的儿子叫过来一起去了,这两位妈妈真的是把林黛玉看得比自己的孩子还要重要,生怕自己有什么不测,把自己的儿子都贡献出来了。
“姑娘,我们这就走?”
“是,咱们从角门走,免得被那正门的人发现了。”
一辆马车四个人就这样悄悄的从后门的角门出发了。林黛玉也穿着丫鬟的衣服,和红螺两个人坐在马车里。刘妈妈的儿子和李妈妈的儿子在外面赶车,车子迅速的朝南边的京郊驶去,还没走了几里,马车就停下来了。“怎么回事?”林黛玉问道。
这青天白日的,还在城里呢,不会就遇到打劫的吧。那也太点儿背了,京城的治安真该好好治治了。
外面没有人说话,林黛玉一急,就要下去看看,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礼法了,而且自己现在穿的是个小丫鬟的衣服。
“姑娘,我先下去看看。”红螺说道。
“红螺,这一路上不要叫我姑娘,免得被人识破。你就叫我妹妹吧。”
“是,姑......妹妹。”
“我们一起下去看看。”
林黛玉和红螺从马车上下来,这地方倒是挺偏的,前面有几个侍卫模样的人,看见他们,林黛玉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劫匪。
“黛玉妹妹,你穿成这样要去哪里?”一个少年的声音从那侍卫中传出来,中间立刻闪出一条道来。林黛玉定睛一看,原来是上次见到的八皇子。
这人在这里干什么?
林黛玉上前福了一福:“见过八皇子。我要干什么,八皇子不是很清楚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掌握自己的行踪,而且还把自己截住,肯定是暗地里一直在监视着自己和林府。
“呵呵,”八皇子微微一笑:“黛玉妹妹果然聪明,那既然这么清楚,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拦住你?”
“我猜对了你就放行?”这人肯定是拦住自己不让去。要是自己猜对了。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本来就是拦着你不放行的,你这一说,难道我不得不放行?那不是与我的目的相悖吗?”八皇子又笑着说。
真是个笑面虎。林黛玉道:“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八皇子拦着我似乎没有道理吧。”
“有没有道理的,能拦得妹妹走不了就行。”
这个人,存心和自己做对是不是?自己也没有得罪他吧。林黛玉忍着怒气说道:“不知道八皇子为什么要拦住我?”
“这是为了妹妹的安危着想,你想,若是你去了,到时候怎么像父皇,林大人交代?”
“难道是圣上和我父亲吩咐八皇子要这样做的?”要真是还真没有办法了。
“不是,只是我自己心里这样想的。”
“八皇子不必担心,这瘟疫已经控制住,再去的人就不会染上了,所以请八皇子高抬贵手,放黛玉过去吧。”
“你说不会染上就不会染上了?这样不行。”
林黛玉真的被他弄得没有脾气了,“那依八皇子的意思,我要怎样才能去呢?”看这人也没有很强硬的要带自己回去的意思,肯定是有什么条件。
“妹妹早这样说不就成了,你要去可以,不过必须得和我们一起去。”
林黛玉看了看这些侍卫,“你说的是他们一起去?”
“是!也包括我!主要是我要跟着去看看情况,他们是护送我的。”
“那皇上知不知道?”
“我已经和父皇请示了。”也就是说皇上还没答应呢,这家伙也是私自外出,现在还想拦自己,林黛玉恨恨的想,不过谁让人家拳头硬呢。有这些侍卫,路上更安全一些,他要跟着就跟着吧。
“八皇子有没有喝汤药?”林黛玉问道。
“没有!”
“没有?没有你就出来了?你真的不怕死啊!红螺,赶紧把我们准备的汤药给八皇子喝一些。”
红螺拿出一个水囊,里面都是装的那多的汤药,“让你的侍卫也都喝一口。”
八皇子爽快的接过水囊,喝完后又交给一个侍卫头,让他们也把剩下的都喝了。刘妈妈和李妈妈的儿子加入了那些侍卫里面,一行人就这样出发了。
“妹妹今天怎么穿这样的打扮?”八皇子问道。
“不这样怎么出的来?若是谁知道林家的姑娘不呆在闺阁里,出去寻父,不被人说死?这样就谁都不知道我是谁,别人也认不出来。只以为是个小丫鬟出去办事。”
“那要是熟人看到了呢,比如说我。”
“八皇子不是那种长舌的人再说了,八皇子还是自己私自出去的,怎么好和别人说呢?我说的是不是?”
“你这个丫头,还真是一点亏也不吃。”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