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悄悄地来到了王姨娘处。
“你现在怎么来了?也不怕别人发现?”王姨娘呵斥到。
“哎哟我的姨娘啊,现在可不得了了,姑娘要查以前的账本。”王婆子哭天喊地。
“什么?没想到她小小年纪还有这个手段,比她娘强多了。好好好,既然你要账本,就给她账本。”
“可是,我们没有啊。”王婆子疑惑到。
“早知道你们不中用,我早已经雇人在外面做了几本,你现在拿去敷衍一下她,若实在不行,就丢车保帅。”
“姨娘的意思是,那采买的李三?”
王姨娘点了点头,王婆子心里一寒,这次把李三给丢出去,下次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林黛玉在议事厅又等了一会儿,王婆子才拿了账本过来,“怎么采买的李三没有过来?”
“李三去安抚菜农去了,奴才怕您等的急,就自己先过来了。”刘妈妈上前接过账本,递给林黛玉。
林黛玉翻看了一会儿,问道:“怎么和前面的字迹不一样?”
“原来采买的不是李三,所以字迹会不一样。”
正在这时,屋外的兰草给红螺点点头,红螺低头对林黛玉小声说了一句,然后林黛玉道:“让他们进来。”
接着就进来三四个小厮,“奴才给姑娘请安。”
林黛玉给他们免了礼,“都弄清楚了没?记下来了?”
“奴才们都记下来了,请姑娘查看。”四个小厮从兜里掏出写好的纸递了上来,其中一个道:“奴才不识字,这些都是让店铺大掌柜写的。”
这个小厮还挺老实本分,林黛玉赞赏的点点头,接过这几张纸,再对着先前的账册,果然不出所料。两者的价格差了不止一倍,看来在哪个时代都有这种贪墨方式啊。
“来人,把厨房采买李三‘请’过来。”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人到了。
“李三,你这账册属实吗?”
“奴才不敢欺瞒,都属实。”看来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红螺,给他念一念。”林黛玉示意红螺。
“是,姑娘。这一份是李采买写的:猪肉一百斤,价格五百文一斤;新鲜鲤鱼五十斤,价格四百文一斤;羊肉一百斤,价格六百文一斤;白菜一百斤,价格五十文一斤;萝卜两百斤,价格五十文一斤;”
“停,先念这些,再把刚刚的念一遍。”林黛玉吩咐到。
“是。”红螺拿起小厮们给的纸张:“猪肉现价三十文一斤,若多买者,可二十八文一斤;新鲜鲤鱼二十五文,一次多买达四十斤者可二十三文一斤;羊肉现价四十文一斤,五十斤以上者,可三十九文一斤;白菜三文钱一斤;萝卜现价三文钱一斤。”
随着红螺往下念,李三脸上的汗越来越多,大冬天的估计衣服都汗湿了,王婆子神色慌张。
“这怎么解释?”林黛玉问道。
王婆子扑通一声跪下来:“姑娘,不关奴婢的事啊,奴婢不知情啊,肯定是这个李三搞的鬼,他故意写那么高的价格,从中牟利。奴婢毫不知情啊。”
“王婆子,你!”李三也跪了下来:“ 奴才知错了,可是这都是王婆子指使奴才这样做的,她说这中间得到的钱和她三七分成,可是奴才最后也之得到了十分之一,剩下的都是王婆子拿去了。”
“你胡说,李三,你不要以为你这样乱咬,姑娘就信了你。姑娘,我是冤枉的,您一定要还我清白啊。”
“在姑娘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还不赶紧把他们的嘴堵上。”刘妈妈一声呼,就有四个婆子上来把这两人的嘴给堵住了。
“刘妈妈,你看这事怎么办?”林黛玉询问她。
“姑娘,这两个人竟然敢瞒骗主子,牟取暴利,按例,打三十大板,逐出府去。”
“那就这样。”
“是。”刘妈妈自去办事。
林黛玉被丫头们簇拥着回了自己的闺房。
“姑娘,这王婆子说自己是冤枉的,您怎么也没有要她辩解?”绿珠问道。
“傻绿珠,姑娘我哪有那些功夫替她申冤,这种人就是证据在手里,也会死不承认的,而且,这王婆子眼看事情败露,就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李三身上,也不想想,这账册都是经过她手的,若不是她存心这样,以她在厨房的阅历,会不知道菜价几何?分明是狼狈为奸。”
“做主子的处置奴才,哪容得她狡辩,而且现在是她犯错在先,以后可不要说这样的话了。”红螺教训到。
“哦,我知道错了。”绿珠吐吐舌头。
“红螺也别责怪绿珠,能从中间发现问题最好。你们都是从小跟着我的,自然要更加小心。”林黛玉净了面,“现在厨房管事一职空了出来,你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说出来听听,所谓举贤不避亲,你们推荐的人我更放心一些。”
林黛玉想过了,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越来越差,吃食方面应该是主要的,说不定以前这身体就被别人暗算过,而且厨房的那个王婆子,明显的就是王姨娘的手下,借厨房之便慢慢地给自己下药也很可能,那么就从厨房换人着手,把她的钉子都给拔下来。
红螺这几个丫头的命运都和自己紧紧的绑在一起,若自己出现什么意外,她们的下场也不会好,所以让她们举荐人,即可保证安全,又可提携她们的亲戚,何乐而不为?
“姑娘,奴婢的姨妈原来是在厨房办事,后来王姨娘当家后,不知怎么得罪了王婆子,就被撵出厨房了,现在在洒扫房。不知道她可不可以。”白鹭道。
“嗯,红螺,今天书写的时候看到这个人了没有?”
“回姑娘,看到过,人长的精神,虽说在洒扫房,可是却穿的很齐整,应该是个精明的。”
“那好,就先让她在厨房暂代管事一职,一个月后若表现良好,就正式接管厨房。”
“奴婢替姨妈谢过姑娘。”
“先不要谢,若表现不好,我照样会换下来,你和你姨妈交代清楚。”
“是!”
“厨房采买一事,就让白鹭的姨妈自己决定,切不可再出现李三这样的事了。”
“姑娘忙了一上午了,歇息一下,等会儿还要去温习书呢。”
“知道了,红螺,你真隆!
“姑娘嫌我铝耍且院蠊媚锞筒灰煤炻萘恕!
“红螺姐姐,我错了,你碌暮茫蚁衷谝惶觳惶禄共蛔栽谀亍!
扑哧,红螺笑出了声:“这样的姑娘才像个小孩子嘛。姑娘不知道您今天在议事厅,我们都快不认识了呢。”
“唉,我那不是装的嘛,不那样,谁会服我这个小姑娘啊。对了,让刘妈妈把欠下的菜钱按市价给菜农,虽不知他们是否参与了,但是林府却没有拖欠人钱的规矩,让好生和他们说清楚”
“是。”
莲香院孙姨娘处。
“你说今天姑娘把厨房的王婆子给打发出去了?”孙姨娘兴奋地问自己的丫鬟小婵。
“是的,姨娘,奴婢今天特意问了我的老子娘,她也去议事厅了,后来打听到王婆子借菜农要钱的事想要告刘妈妈一状,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打了三十板子撵出府了”
“哎哟,这三十板子可不轻。咱们姑娘还真是狠的下心肠啊。比夫人厉害多了。”
“奴婢看,这都是刘妈妈的主意,姑娘一个小孩子哪会吓的去狠手呢?”
“你这个丫头,不知道没有姑娘同意,她刘妈妈哪敢这样做?不过这样也好,我看那姓王的早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是老太太赏的,天天鼻孔朝天,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生下个哥儿,那更不得了了,以为咱府里以后都是她的了,我呸,做她的春秋大梦,看她就没那么大的命,你就是生再多的儿子,那也是叫夫人母亲!幸亏她那儿子死了,不然现在夫人又不在了,还不是她称大?也不看看自己是最晚收房的,按规矩还得叫我一声姐姐,可你看看,她叫过一次没有?自己死乞白赖地要当家,也不掂量自己的身份。这不姑娘小小的撒个娇,老爷不什么都依了。她还不是屁话也不敢说?仗着自己管家的这一年,不知道捞了多少。那个王婆子就是她老子娘家的,要说这事儿和她没有关系,打死我都不信!现在我看她嚣张去!哈哈,可真是大快人心!”
“姨娘,真的有那么好吗?”小婵看孙姨娘笑得开心:“可是也没我们什么好事呢。”
“只要看着她倒霉,我就开心。走,我们去瞧瞧姑娘去,我算是生不出什么儿子了,这个家啊,还是姑娘最重要。”
张姨娘看见孙姨娘走出去,知道她是去林黛玉处,不由讥讽:“这人啊,去的再勤有什么用,到底不是跟着夫人出来的,先就隔了一层。咱们姑娘亲谁疏谁,自然会明明白白。”
“呵,是吗?也不知道是谁,趁着夫人怀孕的时候故意勾引老爷,你说要是姑娘知道了,会不会把那个人恨死呢?”
“你!”
“我怎么我?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呵呵,那又是谁,在夫人小产的时候被老爷收房的?也不知道姑娘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孙姨娘怒了。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张姨娘也不甘示弱。
这两位姨娘就这样对骂了起来,至于最后有没有去成林黛玉那里,估计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