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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谛君有句名言:驯人等于驯兽,要恩威并用,一把鞭子,一把糖。
这个法子对待琉剑这号人物有用,却唯独对陶艳这类的没用。
北谛君很是纳闷,问杜安晨,陶艳是不是天赋异禀?
杜安晨笑得很诡异:关键问题,是你那鞭子和糖,撒错了对象。
北谛君:(⊙_⊙?)
杜安晨:……那小子从小被马鞭打到大,鞭子算个屁。
北谛君:那要如何?
杜安晨:鞭子要换成狼牙棒!……糖?你那一棒槌还没下去他就从了,还要糖干嘛?
北谛君:……o_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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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艳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他的面前千真万确挂了一只全身白毛,看着又很臭屁的成年鹦鹉!
“呀,公子醒了啊!”涵雪乐滋滋地走了进来,顺手给那只傻鸟装鸟食。
“哪……哪里来的鹦鹉?”
“哦,是早上常宫人送来的,说是公子昨天没了爱鸟,主公知道后就叫之幽公子去百鸟园挑一只机灵的赔给公子你……你看,之幽公子真有眼光,听养鸟的宫人说,这只雪鹦名贵的紧,毛色醇正,还会学话,之幽公子挑的这只,是最好的……”
陶艳头疼得厉害,还会学话?
那它都会什么来着?
仔细打量,陶艳却觉得那只鹦鹉,鸟里鸟气的,豆青色,跟猫眼石一样程光发亮的眼珠子,嘴巴又黄又尖利,全身白毛,一副高人一等的鸟样。怎么看都不是好鸟。
陶艳下床,走近了看去,这只鹦鹉好像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一般,只朝着涵雪欢乐地跳。
什么啊,还是只色鸟!看到漂亮姑娘就一个劲的往人家身上蹭!
还会看眼色?长了一副鸟样,还鸟眼看人低了?怎么跟他主人一副德性!
“喂,你会说什么啊,叫两声大爷给本公子听听!”陶艳一把抓过鹦鹉的翅膀,强行掰到自己面前。
“呀,公子,你可要轻点,畜生也会疼的!”涵雪貌似很喜欢这傻物。
“——哇……主公万福!主公万福!”
那雪鹦好像被陶艳弄疼了,扑闪着翅膀大叫起来!
又是主公万福!
陶艳忿忿将它丢开。
说什么送只鸟来赔,分明是来火上浇油!还主公万福?这群养鸟的就会奉须拍马,也是一群鸟人!
“还会说什么?说吉祥话,会嘛?”
“呃……常宫人说,还没来的及教,就被之幽公子要来了,所以只会一句主公万福……”
陶艳丢过一记白眼,那只鹦鹉傻头傻脑,雪白滚圆的肚子,蹲在鸟架上直发愣。
“看你那样,估计平时都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长那么大就会一句主公万福,寒不寒碜?”
“——噗!”
一旁的涵雪没憋住,一口气外加唾沫,全喷在了陶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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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瓦红墙,极尽天下之荣华;亭台楼阁,九重宫阙之巅峰。
这里是层层守卫森严的皇宫,当今天子居所。
太后手捧香茗于花庭前,一旁有宫女煮水奉茶。
“自从你新纳了九房妾室,你我姐弟二人,都有半月没有见面……”
北谛君正襟端坐,接过宫女新浇开的茶叶,抿了一小口。
“这茶的味道如何?”太后问得漫不经心。
北谛笑道:“难得有见不是产自初春的新茶,这茶臣弟以前未曾品过,味道浓郁,芳香更胜,还未喝,就被它的茶香所吸引了。”
太后不语,只是从容望向花庭外的湛蓝天空。没有一丝流云,也没有一只飞禽。
“你说的没有错……有时候,茶香太浓,也是不是好事情……人们首先会被它的香气所蒙蔽,到了真的品茶的时候,却根本尝不出味道了。”
“这茶……”
“……这茶,是永南王送来的。”
北谛眯了眯眼,顺着太后的方向望出花庭。
天不再是一望无垠的广博,一只掉队的鸿雁朝南飞去。
“入秋了,大雁南飞……岭南,真是好地方!”
太后笑盈盈站起身,对北谛道:“皇帝该下早课了,我去接他回宫……镇国公若觉得这茶可口,就再多饮几杯……”
“谢太后!”
北谛目送太后走出去,那一身雍容华贵的金钗玉饰,却无法掩盖这个女人,所有的后宫哀痛。
在当初先帝驾崩的整整一年中,每个晚上,她都是抱着刚刚才会叫父皇的儿子,在这个寂寞而荒凉的宫殿里,度过了每一个黑暗。
她从最柔弱的女子,变成了今天母仪天下的太后。
那瑟瑟发抖害怕有人会冲进宫殿拿着刀剑叫她让位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而太后,北谛唯一最亲的姐姐,却是用自己的幸福,换回了家族的荣耀。
这样的付出,怎么能叫北谛君不以报恩之心,替他们母子守疆卫土,开辟太平盛世?
很多次,北谛都想跟她说,如今天下太平,皇帝一日日成长,颇有明君之气,自己是不是应该早日归政与皇室?
但,当北谛眼见了太后每次都落寞地拉起小皇帝的手时,他又咬牙挺了下去。
起码,再过几年,等小皇帝真的有能力与朝外终日虎视眈眈的永南王相抗衡的时候,他就离去……
出了宫,等在宫外的琉剑立即迎上,看到北谛从皇宫出来脸色严肃。
“主公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北谛摇摇头:“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是……?”
“永南王!”
“永南王?”琉剑大惊。
“他送了一罐岭南茶给太后,这茶香气盖住了茶本来的味道,分明是在向皇宫宣战,他准备要喧宾夺主了!”
——永南王!永南王!!
北谛握紧了拳头,在心底,将这个名字叫了一遍又一遍。
这个叫他五年都寝食难安的敌人,才过了五年,就按耐不住,想要东山再起了么?
一场争斗,就在眼前。
*** *** ***
秋夜微凉。
话说北谛君今日从皇宫出来回到镇国公府。刚才被提及了永南王,心里有个疙瘩,带着琉剑想心事,原本只是想去花园散散心,结果走着走着偏离了主航道,竟然拐到了称心居的门口。
被面墙挡了前路,北谛只觉这个地方看着好像来过,不过不常来罢了,一时竟然想不起来住了谁。
“主公,称心居住的是九房公子……”察言观色,是琉剑作为总管事一大能耐。
“陶艳?难怪觉得称心居来过又没什么印象!”北谛顿了顿,既然心里的疙瘩暂时解不开,不如先找个人舒缓下心情。
这个陶家公子,可不想其他几房公子逆来顺受惯了。
说他痞,却总有才识能一鸣惊人;说他赖,倒也不至于奉须拍马;可又偏偏有时候甘为性命装孙子。
这个人花样百出,有趣的很!
北谛会心一笑,随即进了称心居。行至廊下,听到一段匪夷所思的对话。
“……喂,教了你一早上了,怎么还是不会说啊!”
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陶艳。
“主公万福!主公万福!”
这个……好像是只鹦鹉,早上出门嘱咐过之幽,叫他挑只鸟赔给陶艳,估计就是这只聒噪的了!
“……你个死鸟!怎么还是会这句啊!”
“噗噗,噗噗!”那鹦鹉在扑闪翅膀,没理睬陶艳。
“……快点说【北谛混蛋】!……乖,你学会了就放你出去玩!”
“……”
“再不说就把你清炖了哈!本公子可不开玩笑!”
“——主公万福!主公万福!”
“呀!你是不是真的想被炖啊!”
又是翅膀扑闪的声音。
北谛站在门外,总算是听明白了。陶艳在教鹦鹉学舌。
明的不敢说,暗地里竟然敢教鹦鹉说“北谛混蛋”!
他胆子到是不小!
北谛脸色铁青,外加一脸黑线。这个陶艳,非得好好教训才是!送他只鸟,也没这样玩的!
而身边的琉剑竟然憋笑憋得满脸通红,面对着墙壁,弯下腰几乎要憋出内伤来。
“有那么好笑么?”
北谛低吼一声,琉剑生生把气有咽回肚子里,扶住墙,支撑着自己不倒地,抱拳回道:“不好笑……小人该死……”
而这一声,惊到了屋里的涵雪,出门一看,竟然说曹操,曹操就到。而且正犯在了太岁头上。急忙吓得跪倒在地,疾呼:“主……主公……万福!”
北谛朝里屋走去,想看看这个元凶见到自己又该如何。
果不其然,当陶艳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那小子表情僵在原地,跟吞了苍蝇似的,咽不下又吐不出。
北谛故意道:“在做什么呢?看你很开心啊,说点我也跟着开心开心!恩?”
陶艳的脸就跟变色龙一般,这下是唰地垮了下来,对着北谛只能恭敬作揖,呈请安姿势:
“——主公——万福!”
这句话不是从鹦鹉嘴里出来,而是从陶艳嘴巴里出来。所以,也就算得上是十分之稀罕了。
“我刚在门外,见你教鹦鹉学话,怎么,这回你自己没教成,反而被这只小畜生教会说【主公万福】了?”
“……呃……”
陶艳头上直冒汗,朝一边的涵雪使了眼色,叫她把那只害人不浅的鹦鹉拿出去。
涵雪丫头为人机敏,走的时候不但拿了鸟架,顺便也把北谛身边碍事的琉大总管给拐了出去。琉剑一时没有反映,待他看到北谛君注视陶艳的眼神之后,瞬间明了,一同消失得一干二净!
*** *** *** *** ***
涵雪和琉剑识相地走了之后,北谛直接坐下,自己动手倒了茶,边喝边问:
“对我送你的鹦鹉,还满意么?”
“傻乎乎的!”
陶艳把头扭一边,故意想气气北谛,却又不敢真把他惹毛。
毕竟这个镇国公发起火来,是要砍别人脑袋,还喜欢带军队抄家。
所以说话虽然带刺,起码用此不会叫对方觉得很不愉快。
“傻乎乎?……呵,那你除了教它说我是混蛋,还教了什么?”
呀,原来他果真全都听见了!
陶艳吞了口口水,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平日的口若悬河,才知机敏,在北谛君面前全都隔屁了?
见陶艳低头不说话,北谛暂且不去追究,一面喝茶,又一面调侃道:
“我说,你站那么远做什么?说话累不累?过来点!”
“……”
陶艳朝前挪了半步,站直不动。
“再过来点!”
又是小步移动。
见某人如此不自觉,北谛眉头微皱。
这种挑战他耐性的做法,若是在平时,还可以看做小情趣,不过今天他没有这个雅兴,陶艳的做法实在是很叫他想发火。
于是北谛提高了声音,再一次对某人发号施令:“快点过来!”
陶艳也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看眼再这样下去,估计马上要真生气了。陶艳胆小,小心肝受不住别人大吼大叫。
于是又转眼变成了一直温顺的绵羊,站到了北谛君的面前,他一手就可以够到陶艳的小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