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凄迷,寄有几分忧郁,几分狂乱……至少这是现在莫名的内心写照,原本诗意的星星月亮现在根本就是彰显黑夜的存在,让整个世界都显得更昏暗了。
或许他的脑子真的成了浆糊,因为他这么做了。
莫名缓缓脱离顾君初的怀抱,退开一步,凝重地看着他,而他则回以同样的目光,当然多了一些莫名所不想回应的情感。
莫名以为什么爱呀情呀,根本不应该出现在男人与男人身上,因为这足以毁掉现有的全部。
莫名眨眨眼睛,双眸蓦地瞪大,惊诧地盯着顾君初脑后抬高45度的一片夜空,伸手一指,惊喊:“看!ufo!”
顾君初以完美的应战姿势猛地回身,慎重地盯着莫名所指方向,准备随时迎战,结果入目的只有一闪一闪的星光。
“……”
醒悟后,顾君初回首,哪里还见莫名的身影。他稍作思索,推开了莫名的房门,果然看到空荡荡的房间,莫名逃了。
“……幽浮?”顾君初喃喃着,想不透这是什么,但他知道能迫得莫名遁逃,就证明这已经是顶点,今夜也只好如此罢。
顾君初缓步走进如酱夜色中,没去身影。
莫名选择逃到莫惑的房间去,他现在急需一个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的人,原本这个人选一向是顾君初,但现在先成问题的就是那人,所以他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二哥,虽然他们分开了十多年,至少当年还算是‘盟友’吧?
悄悄接近了莫惑的院子,果然看到昏黄烛光穿透窗纱,原本冷冷清清的院子顿时添上几分温暖。莫名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轻轻敲响木门。
未几,人影接近,门打开了。莫惑身穿单衣,外衫是匆忙间披上的,他看到莫名后显得有点惊讶,一双眼睛瞪圆,让整张脸看上去更小了。
莫名自他肩侧看进房间内,看见烛台旁边的书册,便笑眯眯地先发制人:“还是睡不着?”
莫惑听罢,不甚自在地别开了视线:“嗯,只是还不想睡,过一会就……”
“别慌,刚刚开始当然不可能马上做好。来,我陪你聊聊天。”说罢,人已经打莫惑身旁过去了。
莫惑当然不会阻止他,关上门也进来了,他给莫名倒了杯热茶。
莫名感到好笑,这时候在房间里泡了热茶?可见他是真的不想睡了。
“做噩梦了?”
“咦?”
看着他惊讶的表情,莫名可以肯定自己的推断。他决定跟莫惑聊聊,无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都是不错的选择。
“你住的院子真偏僻,我到这边找你,也得走上一段路。”莫名品着茶,打开话匣子。
既然不是追究噩梦什么的,莫惑也放松不少,他带着微笑颌首:“嗯,是宅子太大了。若不是有很多友人或者家眷照顾,根本用不着这么大的宅子。”
“是呀,现在就不需要,这里真能住满人?”
“这,我也没试过。”莫惑淡淡一笑,随即知道莫名想问什么,他叹了口气:“莫名,你不是说善藏锋者成大器吗?所以我并不能与太多的人关系过于密切,而且你也要记住这一点。”
想不到反过来被教训了,莫名蓦地失笑:“你还是没变。”
“嗯?”莫惑困惑了,这明显不是他要的回答。
莫名食指轻敲桌面,目光瞪着摇拽不定的烛火:“还记得莫府吧?在二夫人住的院子里,有一丛灌木,有一回我就躲在那里,想要吓路过的仆从。”
莫惑也记起来了,眼眸中亮起光彩,仿佛回到当年只有十岁的孩童时候。
“对,结果有人没吓着别人,却被蚂蚁给围攻了。”
说起当年那个糗事,莫名也叹气。他一世英明,就怎么也没算着那树丛下竟然有一窝蚂蚁,他专心候在那里整人,却被蚂蚁整了一顿,最后沦落的被吓的人没给吓着,自己却吓得半死,还是身为受害者的莫惑帮他灭蚁,然后又为他擦的药,顺道让一个十岁的小屁孩给之乎者也地教训了一顿。
大概是因为想起当年的细节,莫惑笑得特别的愉快,原本尖削得不讨喜的面相,如今也能看到几分俊美痕迹。
“你小时候就是顽皮,每天都在整人,没有一刻能静下来。”莫惑说罢,伸手拍拍莫名的发顶。
莫名是尴尬,他都长得比莫惑高大了,内心也比莫惑老上一倍,竟然就这样被讨了便宜?心情甚是复杂。
“我太闲了,只能干那些。”的确很闲,在段岁月里他当一个优秀的人却不被期望,只有使坏才看见他们的笑容,却也就是窃喜。莫名哼笑一声,一口喝光杯中茶水。虽然茶香独特,但舌蕾感受到阵阵苦涩。
莫惑没说舒适,又给他把茶倒满。
“这个茶叶我加了药草,喝了能让人放松,更容易入眠,你多喝点。”
原来是这样,莫名总算明白莫惑并不是在自欺欺人,也不是在逃避现实,他是很积极地面对现实。
“不怕睡着会做噩梦?”大部分有精神创伤的病患都害怕睡眠,因为睡着以后是最没防备,最容易精神崩溃的时候,他们会潜意识地排斥睡眠。
“如果现实都能承受,那么一个梦值得害怕吗?”莫惑也给自己倒了茶水,然后把书册子推给莫名:“这个书很无聊,看着会想睡,你可以看看。”
——《国士无双》莫琛著。
莫名把那个作者的名字参详了一番,指着那两只楷体字,不甚确定地问:“这不是老爹的名字?”
莫惑垂眸,微微颌首:“这的确是爹早年著的书。”
二人相对无语。莫名瞪大眼睛,但怎么也不及莫惑的大就是了。
他现在却不在乎这些,喷笑声渐渐无法控制,他拍着这本子:“好,这人的确无聊,我就看看他写什么!哈哈……”
“那就送给你,我还有别的。”莫惑伸手一指书柜的方向,唇和眼睛都弯弯的,构成柔和温暖的,让人心神为之舒畅的一张笑脸。
莫名侧眸望向那一架子的书,淡淡地问:“这原本就是你的房间吗?”
莫惑顿了顿,终于也点了头:“嗯。”
环视整个房间,莫名找不到任何一处比自己的房间更华贵的地方,不禁挑眉:“怎么?你当王子的时候也不被待见吗?这么大的宅子,你就住在这么偏僻,这么小的一座小院里?”
莫惑摇首,他望向窗外夜风中摇拽的竹影,表情平静:“不是,这座小院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所以深红才特意给我安排这里。你也莫要责怪他,毕竟他还是记念过去的我,才为我安排这里。”
听着这个说法,莫名想起那名穿得花枝招展的管家,他不是要怪谁,反而认同以二哥的气质,住在这种带点隐士灵气的小院子最为适合。
“他们没有待慢你就好。”这堇萝国的事情处处透着不寻常气息,他是有点不放心,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明日你还要面圣,你也该休息了。”莫惑提醒。
莫名看看天色,都三更天了,或许是莫惑的茶起了作用,或许因为长途跋涉积累的疲累,总之他也真的想睡了?他猜顾君初应该是离开了,就不担搁。
“那你也早点休息。”
莫惑只是笑,送着莫名到门外:“明早我会起来送你。”
莫明只觉心中一暖,笑了:“嗯,好的。”
他相信自己能睡得很好,就因为这一句话。
等莫名转过身,莫惑又说:“下一回有什么烦恼,也可以找我。”
莫名惊诧地回身,身上仅着简单内衫的莫惑背光,柔和的橙光仿佛包融着他,或许该说仿佛是自他身上发出吧?总之此刻莫名感到莫惑是神圣的,让他为之折服,他很庆幸能有这样的亲人。
“莫惑,如果你是女子,肯定会是天下间最好的妻子。”这是他的有感。
道了晚安,莫名也带着好心情踏着月色离去。莫惑站在门外,目送着人影走远,直至看不见了,他才轻轻关上门。
结果这一夜,莫名是真的一觉睡到天亮。
一大早的,深红和三子就前来为莫名穿衣和梳洗。三子是单纯的孩子,伶俐的仆从,而深红则真的如莫惑所说,是一名很好的管家。他做事有条有理,态度谦逊,但不卑不亢,人也很温和,顺利地指挥一室的仆人各施其职,那姿态真像从容指挥整个乐团的指挥家。除了花枝招展的衣服让莫名觉得扎眼,这人倒是很优秀的。
时间虽短,但一阵忙碌以后却让莫名不仅整理好仪容,还吃上一顿不错的早饭,时间控制得当,恰好就赶上原定出门的时间。
莫名看见顾君初以后,拿出扇子摇起来,掩饰自己的紧张感。顾君初仿佛心事重重,目光一直追随着莫名。而莫惑则还是那副淡雅的模样,不笑却不显严肃,不愁也不显轻浮。
莫名心里还没准备好,顾君初已经迫近,他马上做好迎战准备。
顾君初很认真地盯着莫名,慎重地开口:“我想了一夜。”
“……”莫名眯起眼睛,来吧,他定当见招拆招。
“但还是决定要亲自问你一次。”
“……”莫名告诉自己要稳住,他强笑着:“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不。”顾君初毅然反对:“你现在就告诉我吧,幽浮是什么?”
紧张飞到天边去,莫名的扇子啪一声着地了,张着嘴巴老半天以后,他呆呆地回答:“就是载着et遨游太空的交通工具。”
“一体?太空?”顾君初更加困惑了。
莫名捡起扇子,木着一张脸地转过身,不给好奇宝宝继续追问的时间,匆匆忙忙地往门外赶。
他们就一直送莫名到门外。
莫名坐上王府的马车,终于踏上了前往王宫之路。
车内一片寂静,车窗外境物迅速交替,一切透过窗纱以后,显得蒙胧虚幻。虽然今天仿佛一切如常,但莫名清楚昨夜的不是梦。
当宫墙渐近的时候,他心里有了主意,并决定要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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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初:洛山大师兄,二十四岁,属牛
莫惑:莫家二少爷,二十三岁,属虎
嫣鸠:堇萝第一美人,二十二岁,属兔
莫名:堇萝八王子,二十岁,属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