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渊伸手慢慢环住了那坐在了桌边沏了壶茶水缓缓来饮的, 而上半身光。裸在了外的男子, 墨子渊绕了几圈自己手中白色的绷带,神色懒懒,便是再抽回了自己的双手的时候, 便扯出了另一段长长的白色的绷带来了。
墨子渊道,“你平时若是受了些伤的话, 却都是你自己在于自己包扎的吗?”西门吹雪不仅是个一个天下百年一见的绝顶的剑客,便是他在了医术上的成就本就也是极为高明的, 但终究, 向来于了自己包扎伤口的时候却大抵总是不大方便的,不若旁人仔细来与人包扎要好了许多,这本就是个极为自然的道理的。
微微屈起的指尖似是带了几分不经意的轻轻触及了西门吹雪敞开至了腰腹之间而露出的几处肌肤了来, 肤色略显了苍白, 胸腹之处却是尤为的紧实的,墨子渊缓缓绕完了西门吹雪肩膀处的绷带, 随即便歪歪扭扭在了那处系上了一个看来并不是十分美观的蝴蝶似的活结了来, “紫禁之巅一战之后,叶孤城日前便已经回了他的白云城,陆小凤也已经同了花满楼去了西湖,那小凤凰说是要去那西子楼里和七童一同吃上一顿地道的西湖醋鱼了。”
顿了顿,方才继续缓缓说道, “紫禁之巅一战,西门吹雪的名字彼时便已经传遍了江湖之中,近日来, 你可还有些其他的打算?”
西门吹雪沉吟了片刻,便随即不急不缓的说道,“近日来却是没什么打算的。”
西门吹雪并非是陆小凤,是个极喜欢在外面奔波的浪子,比起在了庄外的周旋奔走,他却是更喜欢在了他的庄子里面好好呆上许久的。
墨子渊便是懒洋洋的掀了掀自己一边的眉角了来,神色之间怕是有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出的温柔的暖意了来,西门吹雪缓缓直起了身来,墨子渊便也不紧不慢的直起了自己方才微微下蹲屈膝的上身了来,说道,“如此,倒也是极好。”
不过顿了片刻,墨子渊才又继续说道,“只盼了你近几日却是莫要逞强……非要持了你的剑再几天练上一番的。”
并非如女子一般的柔软却是极有了一番质感的温润的唇角便是随即缓缓印上了西门吹雪的一方唇边,墨子渊轻笑了几声,喉间便是微微鼓动了几下的轻颤,那双如了泼墨一般的眸子便是已然弯弯如了两轮的弯月一般带上了几分似笑非笑痞气的笑意了来。
这举措在了墨子渊看来,竟像是极为的自然熟捻了起来。于了两个身形本就相近的男子而言,对于墨子渊而言本也就是极为容易而不费吹灰之力的举措便是。
西门吹雪环在了墨子渊腰腹间的双手此番缓缓收紧在了自己的怀中,那双向来冰了人三尺的冷然的眸子里已是露出了几分莫名微动的神色了来。
随即,西门吹雪的唇角便是极为意外的闪过了一分温柔的而又暖极的笑意了来,他的鼻尖缓缓便已然近切的贴在了墨子渊的鼻尖相对之处,温暖的浅浅鼻息打在了脸上的气息于是也愈发清晰了起来。
西门吹雪便说道,“不论你若方才说了什么,我却自是会听的。”
这世上若真正有了一人甘愿让西门吹雪听了他的话行了一番琐事的,这世上怕是除了墨子渊一人,天下已经绝无了一人了,便是于了西门吹雪唯一的朋友陆小凤而言,也是万万绝无可能的。
——这世上只有一个西门吹雪,而对于西门吹雪,这世上本也就只有一个墨子渊。
十指相扣之间的两只手掌,已是觉出了掌心还是指间的温暖,如此,便是却有了几番……不愿放下了这般的温暖的心思了来。
那只极为苍白五指修长的手掌微微曲了五指,便是顺着墨子渊一边的脸颊之上……自上而下似是细细描绘了一番的怀中那人略显了清瘦的脸型了来。
墨子渊伸手便是忽然掩至了自己的唇边清清轻咳了几声,那向来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的视线瞬时之间竟似也有了几分的漂移,随即便缓缓地说道,“……如此,自也是极好的。”
西门吹雪沉吟了片刻,此番却是又想起了一事了来。那双向来泛着三尺的寒意的眸子便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了墨子渊的颇有了几分清俊风流的笑意的脸上,便是极为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道,“子隐,我们成婚吧。”
——……我们成婚吧。
……
这话说了半晌,墨子渊却是已然怔愣了片刻,方方回过了神来的时候,便只觉出了一个落在自己的额际的极浅又极温柔的吻。
说是成婚也罢。
他们本都是男子,便是于了这天下,又是如何能真正大白了于世人的。只是……西门吹雪本就是个向来不注虚名之人,西门吹雪若是真正喜欢上了一个人,便是不论了那人的身家相貌几何,又或是……这人若是个真正本不逊于他的一个出色的男子。
墨子渊本确实是以为定然是西门吹雪来与他来开的玩笑的,然而,终究,西门吹雪本就不是个擅长玩笑的话的男子了。
便是在了江湖之中,一个男子若是真正到了二十五,也该是到了要成亲的时候了,而若是在了这番的时候真正遇上了一个倾情的意中之人的时候,起了这般的心思,本也不是件足够奇怪的事请。
只是……他们终究同是两个男子的。
“……好。”那浅浅勾起的一边的唇角便似了萦着了几分暖如春风的温柔暖极的笑容了来,并未曾犹豫了许久,墨子渊便已经这般坦然的答道。
然而,也许他终究还是该给了自己和西门吹雪多存了些信心的。
如此,才大略算得上是极好的。
于他与西门吹雪而言,墨子渊诚然并非十分清楚他们之间本还可以走下的坡路还有几程,然而,墨子渊大概唯一可以于了自己确定的却是,——……他这一生从没有过这般强烈的渴望能和这样一个人半生携走的承诺的。
他这一生之中却是难得有了这么一番认真的姿态来的。
——而西门吹雪于他而言……确是真正算的上是一个的。
……
这一年万梅山庄入冬时分,本该在了塞外,在冬时银装素了白眉的万梅山庄的前厅这番的时候却是红绸已挂,竟是显出了一番红火喜庆的氛围来了。
待到陆小凤和花满楼接了西门吹雪的请函赶到了万梅山庄的时候,抬眼所见的便已经是这般的景象了。陆小凤四处打量了下周围的红绸缎子。陆小凤道,“我却是难得终于在这般的时候在这万梅山庄里看出了些人气了来。”顿了顿,便才又继续说道,“而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起西门吹雪换上了血红色的新郎官的打扮的时候会是如何的一幅场景了。”
花满楼沉吟了片刻,便是笑道,“那一定是一幅极为奇妙的场景了。”
陆小凤道,“我这一生却是全然没有想过,西门会在了有朝一日为了一个人甘甘愿愿妥协了下来,换下了那一身总做了无趣分毫不变白衣白袍的素袍,而换上了那新郎官儿穿来的火红喜庆颜色的衣服了。”
陆小凤便是向着花满楼问道,“七童,你莫非确是对着西门和子渊兄的婚事半分也不作了感想了吗?”
花满楼于是顿了片刻,勾唇浅笑,暖暖正如春风,便随即不急不缓的说道,“这一定是我所参加的婚宴上一场最特别而绝妙的婚礼。”
一场只有了两个新郎却没有新娘的特别的婚礼,高堂不在,便是上座也无的一场婚礼。
陆小凤叹了口气便道,“着这场特别而绝妙的婚礼此番怕是也就只有了我们几个的观礼者了。”顿了片刻,方又说道,“我却是还要再去来做一个证婚人的。”
这场便是只有了几人的婚礼本还是少了一个证婚之人的。
日前,墨子渊曾通知了墨丘一番自己成亲之事,而墨丘近来却只道自己是在忙的要紧抽不开身,便是不准备前来了,然而……听闻墨子渊此番终于有了成亲的意愿,本也是高兴非常的。
墨丘对了墨子渊终究因了他的母亲而对他存了几分的歉疚的,如此,在了他自己的婚姻之事上,却是全然凭了他自己做了主的,至于如此放任于了他,而今恍恍白驹已然过隙,而转瞬墨子渊却已是个已到而立的男子了。
而如今,这个已到而立的半分疯癫,人世懈怠的风流的男子便是终于在茫茫人海之中回首处寻到了他的劫。
即便是……那人本是个真正的足够出色的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