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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是给任泽抱出来的, 小虎本想裹快浴巾出来的了, 任泽没乐意,他收拾好了自己,把小虎擦干净, 出去给小虎拿了睡衣套上,才抱着他出来。

把小虎安置到床上的时候, 任泽回过头来,就看着蒋延倚在门框上, 挺严肃的看着他, “任泽,我得警告你一句,侵/犯未/成年是犯法的!”

侵/犯你个屁, 老子什么都没干好不好。

“哦?你说什么?”任泽拿着遥控调了一下屋里的温度, 半天不急的看了蒋延一眼,欣赏了一下他的脸, 才不紧不慢的回了他一句。

蒋延是真生气了, 作为朋友他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免得任泽害人害己,任泽也是第一次才觉得自己这个朋友还真有正义感。

但是,难不成他的左脸写着衣冠,右脸禽兽。

看着蒋延一脸严肃, 任泽还真有点想乐,笑道:“想什么呢,小虎才十五岁呢。”

蒋延可不想乐, 他觉得任泽肯定就没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不过想起任泽的成长环境,他有叹了一口气,“来外面,我得和你谈谈。”

两个人来到屋外,蒋延拆开了一包烟,递给任泽一根,任泽没接,不仅自己没接,连蒋延抽也不让。

见他动作,蒋延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原因,因为任泽不想再洗一次澡,而小虎又闻不得烟味,不过以前大家一起抽烟,也没见任泽说什么啊。

蒋延直接骂了一声“草”,深呼吸一下,冷静了情绪才道:“任泽,你是不是恋/童啊。”这是病,得治啊。

“啊?”任泽有点发懵,直接踢了蒋延一脚。

“要不是看你是我兄弟,早揍你了。”你可以说我是同/性/恋,但是不能说他是变/态啊。

任泽又道:“你看我哪里像变/态啊?”

蒋延真的很想说,看你哪都像变/态,再说不是变/态能干出这种事来吗,你就是喜欢男人,也不能冲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啊。

这话,蒋延只能腹诽,要是说出来百分之百肯定要挨揍,蒋延只好对着任泽狠狠的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那你是喜欢男人了?!”

三更半夜被人这么盘问,要是换成其他的人,任泽抬脚走人,被人怀疑人格,任泽也没好气,反讽道:“这都让你看出来了。”他的表情不像是承认了自己喜欢男人这么有点变态的嗜好,反而表现的自己喜欢小虎,就好像自己喜欢女人一样理所当然。

蒋延被噎了一下,继而,火更大了,“你喜欢男人你有理啊,还敢对着我这么大声,也就是对着我,对着别人,让你知道你是同/性恋就是完了,还顺道拉上小虎。”

同=性恋啊,退回几年去,这是得进精神病院的,蒋延是个医生,不会有这么愚昧的观念,他对同性恋不歧视,只要不同性恋到他身上,他完全可是怀着猎奇的念头,看热闹,至今为止,他都没在自己身边看到这种热闹,他万万没想到任泽居然是,不仅是,对象还是这么惊悚的人。

但是,即使现在同/性/恋不进精神病院了,被人知道了也讨不找好,特别任泽身份还特殊。

“小虎可是你从小养大的。”蒋延对着任泽吼,他觉得任泽简直是疯了,他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如同困兽一般的在屋里团团转,“小虎哪里你没见过啊,他光着屁股,你都见过啊,你说你怎么对着小虎起这种心思啊,你要是喜欢男的,去喜欢谁不好,喜欢萧青也成啊,你对着小虎,亏你下得去口啊你。”

任泽翻了一个白眼,由着蒋延说,等蒋延的脑子稍微不那么热了,才道,“你到底怎么看出来的?”任泽自认为自己没做什么放肆的事情,他怕别人知道他喜欢小虎,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让人给看出来啊。

蒋延气呼呼的重新坐在了沙发上,白了任泽一眼,“你不觉得你在浴室待得时间太长了吗?你应该去照照镜子,刚才你抱着小虎出来的时候,就像饱餐一顿似的,只要是个男人,看到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们办什么事了,你最好小心一点。”

蒋延忍不住,还是警告了任泽一句,又问他,“你应该还没有把小虎怎么着吧。”这孩子还没成年呢。

这下,任泽看都没有蒋延一眼。

蒋延高兴了,“既然还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悬崖勒马,就是你喜欢男人也没什么的,等下次去夜?总会的时候,给你叫个小男孩,等你冷静够了,估计你对小虎的念头就淡了,到时候,也许你就不喜欢小虎了。”

蒋延这是为任泽想,也是为小虎想,他能看得出来,任泽对小虎的疼爱是真的,就是现在,那份感情也在。

任泽是谁啊?任家和白家又是什么样的人家,任泽现在在军校,毕业之后,是注定要从军的,喜欢男人这种事,稍微泄露出一点,真的能把任泽整个人毁掉。

再说了,任泽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吧,如果结婚,那么又把小虎放在什么位置上呢。

这一切还只建立在任泽能一辈子喜欢小虎的前提上,如果一年,两年……如果有一天,任泽发现自己不那么喜欢小虎,这不是害人吗。

到时候连兄弟都没得做了。蒋延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任泽完全就是被一时冲晕了头脑,早晚会醒过来,重新走到正路上来的,爱情这种东西太坑人了,他玩得起,但是小虎玩得起吗?

蒋延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让任泽赶紧转移一下注意力,这任泽完全是在连母猪都看不到的军校了,被关傻了,整天对着一群带把的老爷们,把自己的审美都弄坏了,他一下子就决定了,“任泽,咱们明天去夜/总会聚一下吧。”

任泽笑了来了,“你以为我是憋得吗?”

蒋延一脸‘难道不是吗’,忍着脾气和任泽好声好气的商量,“你自己走上歧路不要紧,反正你早晚会走到正路上来的,就是我们不管,任市长和丁老爷子也得给你掰回来,但是你别拖小虎下水啊,小虎还那么小,现在正是成长的关键,被你一引诱,没准真成一辈子的同/性恋,你也不想小虎断子绝孙,孤孤独独的一辈子吧。”

蒋延唾沫都说干了,“你还是把小虎放了吧……”

任泽把手里的水放下,在沙发上先后躺了躺,“蒋延,你有没有算过,我有多久没出去玩了?”这个玩字,当然是指的那方面。

别说女朋友了,近来四五年,任泽连夜/总会酒吧这种地方都很少去了,军校作息规律,晚上的时候,他还要回家去陪小虎,现在他们聚会,连酒吧都不去了。

认清楚这种事实,蒋延哀嚎了一声,恨不得给任泽一巴掌,“你到底从小虎多大的时候,就打主意啊,我没想到,你真的是个恋/童癖。”

“我没这癖好!”任泽也对着他吼了一声,“我……我只是喜欢他。”

任泽是把小虎当弟弟。

他自幼失去母亲,其实在他有记忆的时候,他母亲忧郁症已经到了晚期,看见他,不大吼大叫的朝着他扔东西就不错了,他对他母亲最多的记忆,不过是趴在门框上,看着医生拿着针筒给她注视镇定剂。

他对母亲的感情,更多的来源于对‘母亲’这个词汇隐秘的思念。

失去母亲之后,他又发现他的父亲居然是那个样子。

任泽有家庭,有朋友,他的生活满是热闹,但是他父亲是那个女人的,他外公是丁家的,他的朋友,也不会永远的陪着他。

只有小虎,那是完全属于他的,小虎完全填满他内心的空旷。

他疼他,爱他,照顾他,付出心血,付出感情,付出时间,在这些上面,金钱确实最不值一提的。

“到底是从时候开始的?”看着任泽的样子,蒋延也有点同情了,如果能当成弟弟,恐怕任泽也宁愿把他当成弟弟。

任泽苦笑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几乎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产生这种情感的,等他觉察到的时候,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蒋延嘴角抽了抽,中肯的给了任泽一个建议,“我觉得你能忍,还是忍忍吧,没准是青春期暴动呢。”他想的挺乐观的,不过这句话,连他自己都有点不信。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小虎才知道萧青也来了。

萧青也是来找任泽玩的,他们显然把这里当成据点了,不过,比蒋延在他们这里大吃大喝不一样,萧青是拿着大包小包过来的,也不知道在哪里弄来的羊肉,晚上的时候,他们也懒得做饭了,他们直接弄了个架子,在院子里吃烧烤。

余明住在隔壁,闻着味也过来了,小虎正坐在树荫底下,一手抓着一把肉串,吃的满嘴流油,瞧见余明,就招呼他过来,“余明,坐啊。”

小虎现在瞧见余明就喜欢,那俩巴掌打的他身心舒畅,不过他有一点挺怀疑,他贼兮兮的问,“那魏明真是你仇人啊?我看他为了你,连他表妹都不要了,救你的时候,多卖力气啊,给你做人工呼吸的时候,差一点没有把你嘴巴给亲肿了。”

余明瞧着小虎,差一点没有把小虎眼珠子给挖出来,他看他的那是什么眼神啊,“那你的嘴巴,也是被李璐那丫头亲肿的吧。”

李璐就是魏明的那小表妹。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虎被呛了一句,险些被嘴里的羊肉噎到,忙回过去,“你还敢说,要不是你干的缺德事,我能被你连累,被人推河里去吗?”小虎抬抬脚,朝着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小伤腿,“我都扭到脚了,好几天都不能动弹呢。”

小虎自己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本来以为有余明这个地头蛇带着没啥事呢,没想到还怎么找呢,自己没去惹麻烦,先被余明给连累了。

想到这里,小虎忍不住啧啧道:“哎,余明,不是我说你,你忘河水你尿尿是真有点损。”

余明还沉浸在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不爽之中呢,他觉得魏明舍弃他表妹救他那是应该的,如果他死了,就是他表妹被他救了,他也得给自己偿命,魏明就是不去救他那小表妹,那不是还有小虎吗,魏明白白的在他这儿赚了一次救命之恩,不过,他不认这救命之恩也就是了。

小虎自顾自的吃了几串,挺香的,看余明脸色挺阴沉的,就把自己的手里的肉串分了他一点,知道余明喜欢吃辣的,还特意挑了辣的给他,问,“你不会想找那小丫头麻烦吧?算了吧,好男不跟女斗,咱们也没吃什么什么亏,都扯平了。”

“小丫头?那丫头比你还大几个月呢。”余明狠狠地咬了一口肉串,“别看李璐是个丫头,要是对付她?小虎你还不见到能占到便宜,那个死丫头狠着呢,比他妈都狠。”

余明的样子那是真讨厌,比说起魏明的时候都恨,小虎顺嘴就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讨厌李璐啊。”

余明没回答他,不过他的脸色更阴沉了。

小虎不乐意,看余明的表情就知道里面有事,吃饭睡觉听八卦,他正觉得光吃饭无聊呐,余明就给他带来了乐子。

他捅了捅余明,“给我说说呗。”

任泽那边也在谈李璐,准确的说是在谈李璐他爸。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任泽坐在院里的那边,三个人位置坐在一张桌子边上,一边看着小虎那边,一边问萧青。

“你说小虎父母的事啊?查是查清楚了,你真的要我在这里说啊?”萧青觉得只要自己声音不大,小虎那边是不可能听到的,但是这种距离太没有安全感了。

蒋延知道他们要谈什么,也觉得有点不妥,“要不然咱们去里屋。”

“屋里不安全。”小虎了解任泽,任泽也了解小虎,小虎喜欢热闹,刚才让小虎去那边吃,又把余明喊了过来,估计心里就纳闷了,现在估计充其量觉得他们在谈不方便让他听的正事,如果他们现在再进屋,到时候小虎不起疑都不难。

小虎偷听墙角的前科太多了,待在屋里的话,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小虎就自己闯进来了,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

“反正是你的事情,听你的。”蒋延没反对,萧青更无所谓,他耸了耸肩膀,跟火架上的肉串翻了翻身,开始汇报情况。

本市的户口挺难办的,就是任泽,也得提前的打招呼,该走动的走动,还拜访了一位父辈的叔伯,弄得连任市长都听见了风声。

方方面面都差不多了,张妈妈把家都搬过来了,还没说这事,等张小龙已经在镇上入学,准备高考,学籍过来之后,任泽才知道张家的户口本来就是在这里。

张妈妈老家并不在这里,能获得户口的方式,估计只有嫁人了,而且,任泽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小虎从的居然是母姓。

“说吧。”

萧青脸色板着了,拿着一杯水灌了一下,才道,“我得补充一点水分,这是个挺长的故事,其实,我应该吃饭之前说的,我怕我一会儿说故事的时候,会让我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简直就是太恶心了。”

萧青点了一颗烟,拿着一颗也递给了任泽。

任泽摇了摇头,“我不抽烟。”

“我劝你还是拿一颗抽吧,手里拿着一点东西比较好,我怕你一会儿被气的直接抽桌子。”任泽的脾气已经好多了,不过见过任泽那种一言不合,就拿着砖头,往头上拍的样子,萧青坚信任泽绝对狗改不了吃屎,话说回来,他脾气这么好,刚听到的时候,他也差一点没有抽桌子啊。

“你知道小虎有个父亲吧?”

蒋延扑哧就笑了,“谁不知道小虎有父亲啊,没父亲,难不成小虎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

任泽已经能猜到一点了,从户口,从小虎从母姓,从张妈妈这么抗拒来这里,他挑眉道,“你不会告诉我小虎的父亲没死吧。”

这些轮到萧青吃惊了,或者认为任泽有看狗血剧的习惯,他沉默了一下。

“看来,任泽猜对了。”蒋延也有点沉默,从这个开头,他已经能猜到,这不会是个太令人愉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