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当然觉得很好,她就是这样,他对她稍微好一点,她便感到满足。
她坐在客厅里,感觉浑身不自在,以前他们在一起,除了做做做还是做做做,像这么平静地处着,她还真没经历过。
江律感受得到她不安,轻笑,“你很紧张?”
“没…有。”明明声音都在颤抖,她还嘴犟。
江律也不戳破她的窘态,问道,“你坐着画了半天画吃过晚饭没?”
温存这才想起晚饭没有吃呢,中午因为担心他也没吃多少,她抱抱肚子,“我不饿。”
他起身,拿衣服,“我现在陪你出去吃吧。”
“不用,”她赖着不愿起来,这样的夜晚,她更喜欢与他两人呆着,即使谁都不说话。
江律不明白她的小心思,却也拿她没办法,思考了一会儿,“家里好像有面条,我下面给你吃。”
“你还会下面啊?”温存眼里闪烁神采奕奕地光芒,好像他会下面是多了不起的事。
江律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应该去学下面的,他蹭的站起往厨房走,“下面就是放点水放点面,很简单的。”
温存也不知道面到底要怎么煮,跟着他去厨房,见他把电锅放在火上烧,崇拜到不行。
江律弄不清楚哪个是盐哪个是糖,又不想在她面前丢脸,干脆都放一点,他说很简单,就真的很简单,把水烧开,放点面,放点盐和糖,连油都不知道放。
白花花的一碗面,一点其他颜色都没有,而且很稀烂,他端到她面前,自己先有些尴尬,“看起来很丑。”
温存抢过他手里的碗,开始大口吸起来,“不丑的,很好吃。”
江律看着她渐渐吃完,才忽然想起来,“好像忘记放油了。”
唔……她嘴里还塞着半口面条,一半滴在碗里,抬起头无辜地看他,刚刚她的马屁好像拍得不是时候。
江律似乎很爱看她这副出丑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她也跟着娇憨地笑,露出蹭亮的白牙,“阿律,你原来不会下面啊,油都不知道放。”
“那以后你煮给我吃好不好?”
“可我也不会…”她一愣,不对不对,她煮给他吃是什么意思?
时机正好,江律拿出早准备好的戒指,语气有些认真,“温存,你愿意以后煮给我吃吗?”
这种情况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不知道从何时起,一切都乱了,现在,他居然在向她求婚,求婚意味着她要嫁给他。
她说不清心底的感觉,只是问他,“你会对我好吗?”其实是想问你爱我吗?可她没勇气问出口,她不傻,知道他这样急切地想让她嫁给他不是因为爱,而是她可以帮助他,在很多方面。
“当然,我会对你很好。”他说得很顺口,像是早就打好的草稿。
温存从他手中慢慢接过戒指,套上,耀眼的钻石刺得她眼睛有些涩,她似乎看到,从此她的人生又是一番天翻地覆。
温母不让她留宿,晚些时候,江律开车送她回去。
不管怎样,这个晚上她还是开心的,坐在他车里,小脸微侧,两手扒到窗上,却在看窗外景致。
“阿律,你看远处有摩天轮在旋转呢?”
“阿律,夜晚的风景是不是很漂亮?”
“阿律,以后你一定要把陌市弄得更漂亮。”
她小嘴不停地说着,一开始江律还应她两句,到后面直接开专心开自己的车,让她一个人自言自语。
江律不明白,她只是紧张,唯有不停讲话才让她有真实感,不然她真觉得这么虚无缥缈的夜,只是一场梦。
终于,车停到她家门口,由于天色太晚,他没有上去,将她送到门口便回去了。
临走之前,他亲亲她额头,“晚安,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
她目送他离开,直到白色的车消失在夜色的尽头她才转身回屋,心里满满都是他的气息。
刚走两步却被人拦住了,她想大喊,那道声音传来,“丫头,是我。”
她安静下来,借着模糊的灯光看清了来人,“静生哥哥,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里呀?”
叶静生看起来很憔悴,声音沙哑,“丫头,你真的想好了吗?”
刚刚他就站在这里,亲眼看他送她回来,亲眼看他亲她额头,却无能为力。
发生这事后,温存最害怕的就是面对他,但他又是她很亲的人,她不得不面对。
“静生哥哥,对不起,这是帮助他的唯一办法了,我……”
叶静生听不下去,双手用力握住她的肩膀,几乎是咆哮,“丫头,你知不知道他不爱你,嫁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是不会幸福的。”
她心痛,因为知道他说得是实话,可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前面是一座海市蜃楼,她饥渴到生存不下去时,已经把这座海市蜃楼当成唯一信仰了。
“静生哥哥,你别管我了,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不好?不撞得头破血流我回不来的。”她哭得残忍,似一把尖锐的刀,一片片割进叶静生的肉里。
他忽然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那么闪烁,在这个看不到光明的夜里,它像个骄傲的胜利者,嘲讽地看着他狼狈。
他松开她的肩膀,“丫头,如果你执意选择他,那么,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她已泣不成声,摇着头,“为什么要这样,静生哥哥,你是不是不肯原谅我?”
她把他当作哥哥,可他从来没有把她当过妹妹,“丫头,我也有我的自尊,看着心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妻子也会心疼,谈不上原谅,这是你的选择,只是原谅我无法祝你幸福了。”
他从她身边穿过,渐渐走出她的视线,她立在原地,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那时,还在a市,他们都很小,她上幼儿园,他上小学,有一天她在学校发病,救护车却迟迟不来,老师吓得脸都白了,同学们都哇哇大哭起来,他从小学部跑过来,抱起她便往最近的医院跑,他到底还是个孩子,根本没多少力气,抱她到医院时两只手臂都残废了,医生吃惊地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说因为她是温存,所以就算再抱着她跑这么远路他都有力气。
可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因为她叫温存便会不顾自己了。
她死死的捻着手上的戒指,江律,你一定要对我很好很好,因为爱你,我放弃了所有的后路。
温母第二天必须要赶回a市,温存是走不了了,本来她想再见江律一面,让他好好照顾温存,但星旗刚刚恢复过来,他很忙,抽不出时间,温母见不到他只能再三对温存强调,让她保护好自己,有事就对他说,毕竟他现在算她男朋友了。
“妈妈,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放心?每次你都让我放心,结果看看你捅了多大的篓子。”温母见到她手上的戒指就生气。
温存低声狡辩,“也没多大啊,总归要结婚的。”又见母亲瞪眼,赶紧缩回头,“妈妈,我最爱你了,你回去后我会想你的~”
温母真拿她无可奈何,但既然温存已经戴上他的求婚戒指,她也必须要做个懂礼数的家长,“你让江律暂时别着急,结婚也算个大事,最起码需要准备段时间,只要他真心对你好,我们不会再阻止了。”
温存的学籍再次迁到陌大,所以,她还得要到陌大继续念书,自从那则消息曝光并且被大肆宣扬后,她是害怕去陌大的,她不喜欢成为别人八卦的热点,有种猴子玩杂技被围观的感觉。
但不喜欢归不喜欢,学校总要去的,而且这些天她一直在a市,已经落下不少的课程。
于是,母亲回去后,她直接去了学校,校园里依旧朝气蓬勃,她泰然自若地夹着书本去教室,意料之中的引起一阵轰动。
同学们见到她吃惊地跟见到外星人一样,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迫于她现在身份,他们只敢远远地惊讶,只有宿舍里几个比较熟的过来向她打招呼。
尤其是张妍,赶紧蹿到她面前,八卦地打听,“存存,你还需要上学,你马上就是行长夫人了也需要上学?!”
“这不是还没成为了嘛,再说不管谁都需要念书的,读书是人类永不停歇的事业!”
……
温存也发现了自己讲得不通顺,立即打开书本,“过会儿就上课了,先把书看起来。”
课上,老师点到她名字停顿了下,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下课后,校长亲自来找她让她着实震惊了把。
“温小姐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校长很客气地说。
她不喜欢这种特殊待遇,但也不好直接驳校长面子,随随便便的搪塞过去,等和他互相吹捧出来后反而一阵心惊。
她看看手机,平静的躺在口袋里,天都快要晚上,他说今天打电话给她的怎么还不打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