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
失眠到半夜才睡着, 昏头涨脑的去上班, 却在第一节课之后被叫到了校长室,在看到他亲切的递过来的那张通知时,我失声发出了有碍自己面瘫形象的尖叫。
“校长, 这、这也未免.......”
“你要理解,这是学校正常的调动, 要你去担任2年a班的班导完全属于公事范畴,不要多想w野老师。不管在哪里都是做老师嘛。”
“可是, 就算调动班级, 一般也是在学期结束之后,哪有第一学期都要结束才调动的。”我抗议着。
“2年a班有哪里不好?2年a班也很好嘛。哈哈哈。”他心虚的扭过头。
“校长,麻烦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可以吗?”
“不要再说了w野老师, 这件事并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 你向我抗议也没有用。啊,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会要开, 于是就这样吧, 记得下午开始你就是2年a班的新任班导了哟,拜托了,加油,再见!”山下校长一口气说完,就以敏捷到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消失在校长办公室。剩下我无语问苍天。
并不是我对调动班级有什么意见, 就像校长说的,在哪里都是做老师。可关键在于2年a班是以泽田少年为首的麻烦三人组所在班级啊!我已经不想再和他扯上一点点关系了........
“这不是很好嘛,就近监视保护, 省得你花更大的力气。”
怪里怪气的小孩子声音从窗外传来,里包恩穿着一身蜜蜂装吊在巨大的玻璃窗上。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背一阵发凉,冲上去就想把窗帘拉起来。
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就钻进来,站在办公桌上老气横秋的说:“纲最近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落下了很多功课,考试全部不及格。身为未来的首领,这未免也太丢人了。”
“你不是他的家庭教师吗,这种事干嘛扯上我!”
“no,no,我只负责教育他如何成为一名成功的黑手党首领,功课这些东西还是要你这种老师来负责。”他故作谦虚的回答。“又可以帮他补习功课,又可以培养家族成员感情,salvare capra e cavoli。”
“狱寺同学的成绩很好,补习什么的交给他就可以了,而且,什么叫我这种老师啊喂。”我想起半期考试时狱寺全年级前三的排名,不死心的建议。
“狱寺不可能拒绝纲的任何要求,每一次补习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我需要一个可以无情鞭策他惩罚他的铁血教师。”
“这种事情你自己去做就足够了!”
和他争论半天,未果。里包恩的可怕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有办法理解的.......我很怀疑世界上存在着可以违抗他的人类吗?算了,算了,就连那个中二少年都对他言听计从,我这种打工的小伙计能有什么办法——把我调班这种事不会是那家伙在里包恩的唆使下幕后黑手的吧!就说校长一副要把我当祭品丢进火山的表情,果然背后有阴谋。
反正还有一年半泽田毕业我和里包恩的合约就解除,我忍了。
垂头丧气的走出校长办公室,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走廊另一边那个唯恐避之不及的黑发少年迎面走来,离奇的身边没有带任何人。我一惊,反射性的想躲起来。可是周围除了已经关上的办公室只有两面墙,要是特地打开门又躲回去会不会显得太显眼。尴尬的咳嗽一声,我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装作在研究天花板的灯,就等着他走过去。
十步,五步,两步,一步,他目不斜视的从我身边走过,我稍稍的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看见他的脸,虽然显得有点稚嫩,还是可以看出十年后那个云雀的影子——啊,废话,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我会莫名的感到羞耻。果然是被那什么什么的缘故?太糟糕了,怎么能对着一个未成年人脑补不纯洁的画面!一切xx都给我退散退散!
“你好像不敢看我。”
吓!大惊,后退转身,我恨这些黑手党忍者一样悄无声息的行动方式,这是第几次被人从后面吓到差点叫起来了。
他还是披着那件万年不变的黑色制服,交叉着双臂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呃,啊,是、是吗?不觉得呀。那个,我还有事,委员长同学你好,委员长同学再——”
“我该叫你w野老师,还是叫你一声雪子?”一看见他嘴角那丝略带杀气的笑,我突然反应过来,不好!光记住结婚不结婚这样的迨拢耆谴邮旰蠡乩吹乃牢揖褪悄歉鲅┳恿耍
“哼,很有胆啊,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扮演无辜老师,实际上却做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
“等、等一下!我没有!”刚刚爆出不平之声,我突然想起里包恩那个老妖怪还在校长办公室里,急忙捂住了嘴。左看看右看看,马上就要下课了,要是被人看见我和并盛中二之神在走廊上讨论这种不和谐的话题,真的就没脸见人了。
“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我可不这么认为。”他面无表情,害得我想根据他的表情变化揣测一下心理活动都不行。看他也不像是要上来殴打的架势,也许这件事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唉,得罪了地头蛇以后可怎么在并盛混啊。
“那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太小心眼儿了。你想怎么样,报仇?可从头到尾你没受什么伤,最后倒霉的都是我。不就是用冰冻了你一下吗!”眼看离下课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却死死的堵着我没有一点让路的意图,我心中焦躁,所以口气也变得粗鲁起来。
“哦,因为被戳穿了真面目,所以也懒得再戴那个老师专属的面具了吗。”
警惕的再退一步,我觉得他似乎是要准备动手了,不禁从头到脚都充满了防备,以免他突然打过来的时候来不及反应。
“不过,可以勉强和我打上一场没死,也算不错,比起太多草食动物好多了。”
哈?他这是在........称赞我?那我应该说声谢谢吗?
“我不在的时候,你去过我的家?”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转移了话题。
我正想说没有,不过预知危险的第六感在悄悄告诉我,最好别说不。于是装傻的打着哈哈:“那个呀,其实只是偶尔,你知道的嘛........”
神呀,山本他们暂住的时候别是弄坏了什么东西吧!咦,不对,就算弄坏了东西他也应该去找十年前的他们算账,找我做什么?
“那家伙.......也是?”
我足足想了三秒才反应过来那家伙是指的谁:“你是说十年后的........嗯........那个人?”
他的表情好像随时都会抽出拐子打过来一样,我立刻假装没有问刚才的问题:“嗯,啊,其实,他也是啦。”
“是吗?和草壁说的不一样。”他冷冷的说。
一瞬间血红色的大大“死”字在我脑海里鲜明的浮现,这家伙太坏了,明知道十年后的自己都是住在我的宿舍里,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上来套话!谎言被戳穿再加上某个很糟糕的夜晚回忆,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坏,口气很冲的回答:“没错!他就是住在我的宿舍!要是你想知道他究竟干了什么,我可以很大声的告诉你,什么都没有!”
他侧过头,带着点讥讽:“什么都没有。”
脸上有点发烧,为什么我非得要和一个未成年的中二少年在光天化日的走廊上讨论这种尴尬的话题:“什么都没有。”
“哦,那么,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会有男式的睡衣送到你那里去。”他下巴一挑。
.......草壁同学,我恨你........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十年后的自己好了。反、反正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可以发誓!你绝对是清白的!”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一个变态或者色魔,慌乱之下我口不择言。
他微微的一愣,随即转过头,我看不见他的脸,可是他的肩膀在轻轻的抖动........
于是,我这是被嘲笑了吧。
就在几乎想一头撞死的时候,拯救我的天籁之音——下课铃清脆的响起。学生们从教室里纷纷跑出来,有几个眼尖的看见了走廊上的我们,开始悄悄的指指点点。
“总之就是这样,再见!”借机悲愤交加的跑走,我也不管他会不会背后偷袭了,人生从来没有这么羞愧到恨不得天崩地裂。十年后的那家伙我没办法对付,为什么十年前这个我也没办法对付?啊啊啊,不想活了。
一口气奔下楼梯,在二年级的走廊正好撞到了泽田少年。
“啊,是老师!”
泽田少年一脸愧疚的跑上来:“老师,自从回来之后我一直在找你。”他突然对着我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才让你在未来遇到那种可怕的事,我、我——”
我觉得他好像要哭了,原本还有点怨恨不甘的心情也顿时消散:“没事啦,泽田同学,那种事情不一定会发生的啊,只是可能而已嘛。”
“对不起,老师,说好了会保护大家的,结果........”
“喂喂喂,不要在学校做这种事情啊。”我赶紧把他拉起来,省得他继续鞠躬下去。推着他的肩膀走到没有人的楼梯转角,叹了口气,“别在意,那不是你的错。都说了只是一种可能,既然现在你们已经改变了未来,那么这种事也就不会再发生了吧。”
他有点消极的说:“是啊,未来改变了,大家都活过来,可是老师你最后还是在那间屋子里没有出来。”
“哎呀,说什么呢,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说起来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我才比较抱歉呢。”觉得让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为不是自己的错一再向我道歉很羞耻,我急忙转移话题。
“放心吧老师,这一次我会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你再重复同样的命运!”他紧握双拳大声的说,平时总是显得胆小又懦弱的少年此刻却显得非常的可靠,眼中燃烧着昂扬的斗志和决心。一瞬间我有点明白为什么里包恩会选择他的原因了。
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他又不好意思的补充:“不过,既然云雀学长在,也用不着我出场吧。”
......
......
......
带着满身的阴云把头抵在墙上我不发一言。泽田少年还在奇怪的问:“老师,怎么了?”
“请不要在我的耳边提到这个名字可以吗。我可以肯定确定的告诉你,未来和他是不会有什么交集可能的。”我阴沉沉的说。
“但是,根据风太的说法,你们很快就会开始交往了呀,似乎就是在国中毕业之后——”
“stop!不要和老师开这种可怕的玩笑啊泽田同学。”我真的想跪地了,“话说我可是他的老师啊老师,以你的认知,那个冷冰冰的奇怪家伙有可能会喜欢上别人吗?他只要看脸就可以肯定是那种会孤老终身的设定吧!除了打架斗殴混黑道之外,他的人生不应该有恋爱结婚生孩子的环节啊啊啊!即使有那个对象也绝对不是我!”
泽田的脸显得很苍白,几乎是用惊悚的眼神看着我的后面。
“原来你是这样评价我的,呵呵,很有趣。”某个无声无息不知何时开始站在身后的家伙,带着滚滚杀气,微笑着说。
我平静的转向明显不知所措的泽田:“泽田同学,可以帮个忙吗?”
“什、什么。”
“帮我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