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一阵我也累了,虽然g田同学坚持要送我去包扎伤口,还是委婉而坚决的拒绝。这孩子是个好人,可是身边的人际交往很危险。为了我的安全还是别扯上什么关系比较好。嘱咐他赶快回去上课,我拿着那盒即使被殴打也没有丢下的早饭回去喂食家里那个已经饿得嗷嗷直叫的弟弟。
洗干净手上的血又换了件衣服,伤口早就长好了,为了避免有人起疑,找了卷纱布意思意思的包扎了下。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老师,我当然不会故意去旷工。收拾了一下拿起书就想去继续上课。一打开门,看见门边那个小小的身影,我很想去翻翻历书,今天是不是注明了诸事不利来着?
大头婴儿自顾自的走进来跳到沙发上:“解释一下今天早上的事吧。”
这家伙的情报网可比fbi!
我翻个白眼:“有什么好解释的,又不是我的错,都是那个奇怪的中二委员长。昨晚上他追着我不放把那个球打破了。本来想晚上再去解决,结果又被他无缘无故的抽了两下。”
“哦,云雀吗?”
“你认识他?”我想到昨晚上那家伙也说过什么“跟踪小婴儿”之类的话,不禁怀疑的看向他,“你们不会是一伙的吧。”
“差不多可以这样说。”他若无其事的回答。
........我突然对自己未来的打工生涯产生了悲哀又绝望的预感。
“不说那个,你准备怎么解决那件事?”
“哈,既然是你家自己人做的,就叫他去解决好了。他不是拽得很吗。年轻人要多历练才会成长。”我有点幸灾乐祸。
他又露出了很无辜的表情:“契约上可是注明了你必须得确保学校的安全。现在已经有学生因为这件事受到波及,我可以说你违约吗?”
“你在这学校投了资?说实话你可不像是关心下一代成长的人。”无言以对,看来必须得去收拾烂摊子了,我面无表情的问。
“可以这样说,我的确投资了,很大一笔。”他眨眨眼,别有深意的回答。“所以,为了确保我的投资不受损失,你最好快点把这件事解决掉。”
“知道了!”
“哦,还有,我会向云雀打招呼不要为难你,他可是把一切进入这里的陌生人当作敌人看待——当然,是另一个你。你自己说过不想被人知道为我工作,w野老师。”走到门边,他客客气气的说。
“那真是谢谢你了。”咬牙切齿的回答,这家伙那时候一定在什么地方看热闹,明明知道我得罪了那个中二少年还要袖手旁观,真是性格恶劣到极点。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想了半天,我还是去看看那个昏迷的狱寺少年,也许可以从他那里的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不过呢,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用本身大模大样的在学校里走,万一被飞机头堵到就惨了。我使用了阳神之术,把身体留在床上,以雪女的灵体状态飞出窗外,这样以来就没人能看见我了。
抛开身体的沉重束缚,瞬间就来到了几乎位于学校另一边大楼里的医务室。在灵体状态却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充满恶意的杀念。是属于野兽的味道,凶残,绝望,混杂着各种负面的情绪,几乎叫人窒息。
那个从封印里跑出来的东西居然追到这里来了?现在可还是白天来着。越是向前那种汹涌的怨气就越是明显,接近医务室的门时,从门缝里透出来黑红交缠的戾气差一点把我吹飞。到底怎么了?普通的怨灵或者式神,怎么会有这种犹如积压了几千年的怨恨?怨灵的力量来自于内心的恨意,光看那种可怕的气势,我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了。
但是!金钱的力量可以战胜一切!一想到那笔巨大到恐怖的违约金,我爆发出了比怨灵强大一百倍的力量——贫穷的怨念。
“有完没完,大白天的也不消停!”
本来想英勇无敌的踢开大门,结果忘了自己是灵体状态,直接穿墙而入,差点被伸出来的几根触手抓到,幸好动作快闪开了。可是屋子里的情景也足够叫人头皮发麻:白毛少年几乎是漂浮在空中,一团黑红相间的东西章鱼似的盘在他身上,努力的往他嘴里钻。整间屋子就像是异度空间,黑漆漆的,还散发出腥臭难当的气味。
看看墙壁居然慢慢的渗出类似血一样的液体,活物似的蠕动前行.......呃,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我当机立断,对着那团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就是路过误入。”
“唔!呜呜——”
本来应该昏迷不醒的白毛少年竟然神奇的睁着眼睛,努力的和那东西挣扎搏斗。见我很有礼貌的准备退场,又惊又怒的呜呜大叫起来。双脚一阵乱蹬,倒也把那东西扯开了一点。
“站住,别跑!”
没听见,我是幽灵,人类看不见幽灵。他一定是在对假想的神明求救,可怜的人,有机会我会好好的帮你念几卷经超度的。我跑得更快,半边身子已经钻进墙壁。要是没猜错的话,等那些黏黏糊糊的红色液体布满整个房间,绝对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狱寺君,你还好吧——咦,这是什么?”本来应该是不可能被打开的门突然打开,g田同学站在门口,见到这种状况,顿时脸色煞白手里的东西也掉了一地。
黑线着倒退回来,一个人可以装着不知道,两个人就说不过去,而且g田同学好歹还是帮过我一把:“谨此奉请,降临诸神,缚鬼伏邪,百鬼消除!”
灵体状态下灵力反倒比较强,再加上我正充满着怨气和怒气,倒也和那团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旗鼓相当。在言灵的强大灵力冲击下,房间里爆出一团白光。疑似章鱼的东西发出野兽受伤时才会有的嚎叫,咻的消失了,狱寺也随之掉落在床上。拼命的咳嗽。
“咳咳,那是什么鬼玩意儿,你又是什么东西.......”他伸出手来居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这倒是出乎意料,没有灵力的人别说碰触,连看都看不见现在的我。
“门怎么打不开?有鬼,大白天的有鬼!”g田同学差不多又要哭了,看来刚才那一幕给他带来不小的惊吓。
事已至此,我再抱怨或者逃跑就太没面子了。叹口气,我挣脱出被抓得紧紧的手:“喂,小鬼,趁现在还有空,赶紧说说哪天是怎么回事。”
“你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们不能出去再说吗!”他气势汹汹的大喊。
........又是一个中二,我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狱寺君,你没事?真是太好了。”g田同学几步跑过来,抓住他的手,似乎暂时忘记了恐惧。
“十代目!你这样关心属下,属下实在,实在.......”白毛少年立刻涨红了脸,高兴得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
“喂,你们两个,好歹也看看现在的状况好吧?”我一脚踩在狱寺的头上。
“对了,你是哪位?我们怎么出不去了?”g田现在才看见我,大吃一惊,“为什么你是飘着的?”
“我们已经出不去了,同学。”,没有回答,我指指墙壁上重新出现的红色液体,细细的,蜘蛛丝一般沿着天花板从墙上流到地板上,却不靠近,诡异的以我们带着的那张床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圆。房间里响起令人不快仿佛是有什么在舔舐的声音,即时没有身体我还是忍不住抓了抓手臂。
“怎么办——”g田真要哭了,可怜的孩子,普通人见到这种噩梦都不会出现的景象,没被吓疯算他胆子大。
“十代目!我一定会誓死保护你!”狱寺不知从哪里掏出几捆炸药,信誓旦旦的说。再次被我一脚踩在头上。
“你想把这炸了吗!那东西不是这种东西可以对付的!快点告诉我早上你看到了什么,不知道对方的来路没有办法对付它!”我口气很不好的大喊。
“呸,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种奇怪的女人!”他比我声音还大的吼回来,“除了十代目,没人有人可以命令我!”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里包恩在就好了——”被称作十代目的g田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的争执,一个人在那里团团转。
“嗯?你认识里包恩那个大头婴儿?”我吃惊的问。
“你认识里包恩?”他反倒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你也是彭格列家族的人?”
........什么叫“也是”?结果这个看起来小白兔一样单纯又无害的少年和他们是一伙的吗?啊啊啊啊,该不会整个并盛都是什么彭格列家族的基地吧!
“我是外聘。专门解决这种事情。不想死就快点说!”现在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不是老师,当然不用这么客气。
“狱寺君,快点告诉她啊。”
气势汹汹的狱寺立刻软化:“我想去那个黑影消失的饲养棚看看,一进去就正好发现有一滩红色的液体,好像还在动,好奇的过去一看,从里面突然冒出一只很大的动物撞在身上,然后据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一下,动物?什么动物?”
他有点不安的看看下面已经形成一片冒泡血海的地面:“像是一只狼,但是又有点像狗......”
我的心凉了半截,像狼又像狗的东西,又带着这么强的血腥味,多半是犬神........不,应该是一只犬鬼。
一般人总以为犬神就是犬化为的式神,其实这是个完全的误解,只要是灵力强大的式神以犬的姿态出现,我们都称为犬神。犬神一般都是灵力强大术者才能控制的高等式神,据我所知,有一些阴阳术世家的犬神甚至是代代相传。有主人的犬神自然不会袭击人,也不是有危险的式神。可是犬鬼不一样,它们多半是妖力很强的魔物,天生嗜血,攻击性十足。一般的术者根本无法控制它们,即使勉强收服,它们也不会像犬神那样忠心,随时都在找机会反噬控制者,是非常危险的灵。说实话我还没有和犬神犬鬼打过交道,只是从爸爸那里听说过而已。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只犬鬼很奇怪啊,我可没听说过犬鬼出现时会有这么多的血。还有这怨气,强烈得也太离谱了。
“快想办法啊!”g田拼命往床里面缩,因为上一刻还在地面上流动旋转的红色液体,突然毫无预兆的冒起一人多高,在半空形成一只小牛大小的野兽形态,全身赤红,双眼纯黑,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着腥臭的血液。
它静静的悬浮在空中和我对视了几秒,没有一点征兆的扑过来,向我发起了进攻。
合拢食指和中指虚空划出一个五芒星挡下它的利爪,我开始吟唱所能想到的最强力的咒语:“ 天蓬、天内、天动、天辅、天禽、天心、天拄、天任、天英!清阳为天!浊阴为地!奉请守护诸神——”
猛烈到无法想象的力道,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在悬浮于面前的五芒星上,我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剧痛,灵体不稳,随时都要崩溃。也没有时间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能咬着牙硬撑着把这段咒语念完。
“谨此奉请!劈开黑暗的光之刃!将四方映染成银白色的雷之剑!御神召来!”
无数闪耀的白光从五芒星中爆出,贯穿了一直在我布下结界外打转进攻的那只犬鬼。我也是第一次用这种强力的召唤,还没松一口气,就感到再也没有办法凝聚现有的灵体状态。
“它又来了!”g田在我背后指着天花板尖叫。
被强力的咒术打击,破碎为一块块污血的犬鬼在天花板上又重新聚集成一团,扭曲蠕动后一阵,恢复了原形,咆哮着猛扑下来。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重新抵挡住一次它的进攻了。
唉,我就知道,这年头钱不好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