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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那亭亭玉立的锦鹤小哥捂着脸跑出去了。
蔡京云则是找来田伯, 皱着眉头问,怎么不是仆人却能在自己书房做事?这太不安全了!
小三这会儿摸着自己的肚子觉得东西都消化得才不多了,一点都不胀不堵了……
下午未时, 天上开始飘着春雨。虽然不大,但雨丝不绝如缕, 飘飘洒洒的让屋里屋外显的有几分阴冷。关了窗户还隔了不那春寒的侵袭,蔡京云便又帮小三找了件他的冬衣穿上, 喝上几口热茶, 抱着他捂了一会儿才捂热。
小三断了要出门的念头,干脆就呆在蔡京云的书房里不动了。蔡京云办公,他自己则坐在一旁比画着一些东西。田伯上午时和他说了一下农庄的大概情况, 下午这会有空, 他又去找了些相关的记录资料,正好把那些东西好好整理一下。
这算是个习惯问题, 记得原来工作时, 不管什么领导总喜欢先行一个相关的计划说明。小三原来也做过相关的东西,认为计划规划书之类的确实是个好东西,这让人对即将开展的行动更有规划性,针对事件即有指导作用又有推动作用。能让人对工作按排更有条不紊些。在这辈子他也继续沿用了这一习惯,比如在此之前的“学习大蒜种植计划”“蘑菇生产计划”……
这一次, 他比画的就是“番茄计划”了。当然,也不是什么太正规的东西,就是在纸上瞎画着, 做一些设想和规划之类的东西。相比一下,说是计划书,还不如说是随手涂鸦。
蔡京云办公告一段落,便起身到小三身旁去。小三的身子怕冷,他还是有些担心他。看到满纸的乱七八糟的,就随口问了句这是什么。
小三趴在桌子上正是兴趣来了的时候,写的很顺畅很高兴。被蔡京云这么一打扰才突然省语过来。这满纸横七竖八的都是用这里的文字和汉字的交叉书写的——没办法,因为这里有些字小三还不会写……
说真的,这些年来,小三的字还真是没什么长进。他平时在家里都是烧柳条枝做炭笔写字,小毛笔本来就是用的少的,这会写得歪歪扭扭也是情有可原的。
蔡京云看到了,不免想起当年初识那会,小三也是一手的烂字,想着想着就轻轻笑起来了。这人的一手烂字竟是多年来都没有太大改变过呐。
小三才不在意呢,他又不是要做知识分子要当书法家,一手烂字又怎么了?至少我认得字写得字!于是继续心安理得的瞎画着。
“从盆栽方面的管理看来,红茄比较适合相对干燥,并且土层深厚又疏松的地面上。你的庄园里有些地方并不适合种呀。比如这片低洼地区,得要注意点!”
小三看蔡京云就在一旁,干脆边指划着和他说起话来。
“而且,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大家对于地里追肥这种事,积极性也不大。如果……”
小三难得能认真的一本正经的说些事,其实他也没意识自己现在有多认真,只是滔滔不绝的说着,想把他刚才所想到的东西说给蔡京云听听。
他手里拿着小毛笔比划着,另一只手是还不时的拿起画得乱七八遭纸张指点给蔡京云看,也不管蔡京云看不看得懂他写的那些鬼画符。
因为春雨的原因,屋里的光线有些偏暗,空气湿润,小三的脸隐隐的显出几分白润如玉的感觉,粉白微红的唇一张一合让蔡京云很有咬下去吸吮的冲动。
蔡京云躬起身子从后面环住小三,一双手扣紧放在他的胸腹之间,偏过头时,呼吸之间的热气吹拂在小三的脖子上,让小三有些搔痒难耐。
“……喂!我在说正经事!”小三扭了扭身子,但并不有用多大力气,许是这么久来,已经习惯蔡京云的这些动作了。像是拉着牵着,搂着抱着,只要没什么人了,蔡京云总是会来上这么一下,再不喜欢也已经形成习惯了!
蔡京云抱着小三,感受那份满足感,心里有一种想感谢神的冲动!
小三上午离开商行时,他当然是知道的。小三对待周围的人虽然说不算很热络,但也是知道礼貌的。在他要离开这里时,他至少也会和商行里的人打个招呼说个再会什么的。这次却是一声不吭的跑掉了。他想着有些奇怪,便问了田伯一声。
田伯笑着和他说起,小三吃了点小醋,这代表他也是在意他的。因为一双人中,只有因为在乎对方了,才会有这种捻酸吃醋的行为。
于是,他心里漫起了奇怪的笑意,想就这么大声的放肆的笑上一场。
他不太会去说情或爱这方面的问题,他只是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很在意小三的一切。似乎在不知觉中,小三已经成为了他的平淡,温情和适意。他也在不太觉察的情况下一步一步的和他越走越近,然后越来越难以分离。到也没有多复杂,在最初时这只是心底的一个愿望,而他依着心念去执行了这个愿望。现在,则是享受喜悦的时候。
他能感觉到,小三就是属于他要选择的那个人,能打开他的枷锁,能让他感悟,能让他真正的去了解生活的滋味……
关于那个什么锦鹤,他确实以为那只是一个仆人,平时里没有过多的在意过。小三生气走后,他仍是不太在意,因为很确定那只是个不相干的人。他不想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放上哪怕一点的心思。
“喂!没听到我和你说的话是不是!松手,我正和你说事,干嘛又动手动脚的!”小三扭了一只手上来,戳了戳蔡京云的手臂,感觉硬帮帮的。
可能是因为年纪增长的原因,蔡京云越发的显得高大结实,去年秋季晒黑的皮肤虽然回了一点色,但也并没有多白,似乎固定成了一种偏暗的小麦色。他脸部的线条也越发坚硬,表情严肃时五官犹如刀刻般的生冷,只有面对小三时,表情才会不由自主的回暖。这时手臂只是简单的圈住,却让小三有种被钢铁箍紧的错觉。
小三的抗议挣扎什么的,蔡京云都没太在意。小三有些地方不太聪明,又喜欢推委躲闪,如果不推他一步他永远都不肯走下一步。蔡京云心知肚明,便只是紧紧的抱着小三,用两手扣着他。如他所想,不大一会儿,小三便安静下来,窝在他怀里把背部贴了上来任他抱着。
关于红茄的种植,小三没有试过,所以小心翼翼的考虑着各个方面的因素。蔡京云也细细的听着,有时会提些疑问或意见。
寒意逼人的春雨继续下着,小三被蔡京云半抱在怀里倒也暖和舒适,在心里小小挣扎了一下后又便不管了。于是两人抱在一起,一个叽叽咕咕的说着,一个细细的听着。在寒春雨里倒生出几分春的暖意!
一直到不久后小四醒来,那孩子吵着要让小三陪着他玩还要给他说故事,到那会儿蔡京云才松了手放了小三走开。
也因为下雨的原因,夏虎按例单购买的婚庆物品不能及时送回家里去了。货物暂存在夏虎的铺子里,打算等到雨停后派个小伙计赶车送回去。小三便又继续搭着蔡京云的马车回村里。
小四睡了大半个下午,醒来后就一直很兴奋,吵吵闹闹的没完没了,早上在马车上撞头的事像是被他忘记了,又开始在车子上面又蹦又跳。小三训斥几句也没有用处,只好做罢,随他去了。
蔡京云保持着他那了无痕迹的面部表情,但小三觉得他现在是有些高兴的,只是有些不明白他在高兴什么,想不透的东西,他随后抛在脑后不去细想……
大元村是处于相对温暖的南方地区,从进入雨水时节,便是人们开始春耕的时候。这里的农户们多数种的是稻米和谷子,挨在河边的湿地上便种上稻子,而相对高势少水的地方便种上谷子。闲了一个冬日的人们早就开始做起了准备,下过几场春雨后,便纷纷下了地,开始了一年的农活。
红茄的种子,小三把大部分都交给了田伯,自己只预留了一点点。这会气温还没有完全回升,并不是育种的好时节,他便只是每天帮着夏四郎下地做些活。
其实莲生倒是想让他坐在家里准备些东西,比如亲手缝个枕头套什么的。可惜小三在这方面,水准不是一般的烂。小三溜过几次,也被逮着过几次,两只手又被针扎数次。最后连蔡京云都出面说了,这些东西他干脆还是到时买来算了。莲生这才叹着气没去管他了。
也因为这个原因,小三最近到是宁愿天天下地干活去,也不想和莲生在家里面对面了。呆在一起就总会被念叨几句的。
夏虎的婚礼准备按步就班的在进行,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当年石头和新河也是办过一场简单的成婚礼,莲生算是有经验了,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各种物件。
虽然因为文青家人都不在的原因,有好些东西都没有准备,但婚房礼钱什么的还都是备好了。特意在镇子里请了媒人做婚礼的喜事人。最后还亲自跑满全村每家每户的通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