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乌鸦嘴絮絮叨叨喊个没完, 赵孽畜没被他摇晕老子的耳朵倒先让他给魔音洗礼了个通透。
老子一把抄起了旁边桌子上的遥控器冲着这乌鸦嘴就狠狠的扔了过去。
真他妈的烦死了。
你叫啊叫个什么劲, 人还没死呢,老子还用不着你来哭丧。
只听崔钊又“嗷”的一声,放开了赵孽畜双手抱着被遥控器砸中的头一下子蹲了下去, 缓了半天才慢慢的抬起脑袋,满满的不敢置信外加一脸控诉的看着我, 颤抖着声音,“你你你打我……”
擦, 这他妈算什么话, 老子打你的时候还少么?
你个乌鸦嘴就是欠教训,什么坏事被你一念叨准他妈一箴成真,老子为此吃了多少苦头, 历经多少辛酸, 真是……
真是……
啊嘞……奇怪……有点不对劲儿的感觉……
调出记忆档,倒回……暂停……重播……
……
崔钊此时却仍旧抱着脑袋, 委屈无限的继续跟我撒泼大哭了起来, “我温润如玉谦和有礼儒雅风流飘渺无染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的小明希啊啊啊,你怎么能这么暴力呢,你怎么能冲别人扔东西呢,你怎么能跟我动手呢,你怎么能呢你怎么能呢你怎么能呢……”
握了个擦!你个八婆还没完没了了!假哭也他妈给我来点水准!敢跟老子彪演技!信不信老子这回直接换鞋底子扔你!!
而且……
难道我以前真没打过这贱嘴?
阿西吧, 这他妈到底那段回忆是真的!!
老子扶着被摔了一下的腰站起来,呲着牙就瞪向崔钊,崔贱嘴估摸着是见到老子狰狞的样子, 身体不自主的就抖了几下,赶忙站起来连退好几步,举着手不停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别激动,千万别激动!冷静,你要冷静!有什么话咱都好好说,这么多年的交情,兄弟我绝对不会把你送精神病院去的,咱们请得起心理医生搁家里看,你要相信我……”
“你……他妈……给……给老子……滚!”
“我滚,我滚,我这就滚,你千万别激动!”
他妈的你那看出来老子激动了?
老子翻了个白眼,不理会已经躲到一边的崔钊,扶着桌子勉强走了几步路,喘了口气,抬头看向赵孽畜。
此时的赵孽畜经过刚才我对他无情的反抗和贱嘴有爱的摇功,明显狼狈了不少,往常见到的沉着稳重、不动如山明显的其实也消失在了虚空环境,此时反而像是山塌地陷了一样,浑身无力般的倚在沙发上,静静睁着眼,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直到老子费力挪腾到他身边,他才一寸一寸慢慢的转过眼睛,一言不发的看向我。
“赵……”老子因为腿上力气少站不住,一手撑在脖子旁的沙发背上,咧开了嘴笑了笑,“……总裁……”
赵孽畜看着我。
咳咳,你个孽畜别这么看着老子,这回真不是老子故意拖长调子讽刺你,一年多没说话你总得给我来点缓和时间恢复一下,现在老子能发音已经算是上帝的厚爱了。
不过,老子又笑了笑,抬起另一只手,“呼”的一下就大巴掌掴过去。
“啪!”
赵孽畜被老子打得一下子就歪过去了头,耳边听着崔贱嘴“嘶”的一声猛吸了口冷气,老子看着此孽畜凌乱的碎发散在脸上挡住了表情,就捏着他的下巴将他慢慢的转了回来。
呵呵,不躲?
老子又不是没见过你个孽畜对付季疯子的身手,就凭老子现在这残障的丁点能耐,能打到你还真应该点挂炮放几桶花庆祝一下了是不是?
单膝跪在赵孽畜腿间的沙发上,老子贴在赵孽畜身上,用带着石膏的手掌轻轻的抚着此孽畜已经微肿起来的脸颊,擦了一下他嘴角的血,笑叹了一声,语气温柔,“疼……么?”
赵孽畜双唇失血了般泛着苍白,加上嘴角的血色,红肿的脸颊,无端的就添上了那么一股子色彩,让老子一下更兴奋了起来。
他此时仍旧静静的看着我,仍旧不说话。
眼眶里那两个玻璃珠子中藏着的感情,恕老子才疏学浅,一分都看不明白。
老子左手慢慢的掐上他的脖子,慢慢的使出了力道,下巴贴上他的红肿的脸颊蹭了蹭,带着股心疼的口气,悲伤的喃喃道:“孽畜……你……疼么……”
被我按着气管都没有反应的赵孽畜,听了我这话身体竟然猛地大震了一下,瞬间抬起手就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
力量很大很大,很劳很劳。
奇怪了,这回又不小心戳上他的哪个开关了,好么,这一股子力气,简直都快把老子的骨头给他妈捏碎了。
擦,果然我俩不是一重量级的。
老子咬着牙忍下疼,慢慢的抬起身体,看向赵孽畜,唇边挂上最温和、最清澈的微笑,按在赵孽畜脖子上的力气也慢慢的加重。
赵孽畜缺氧泛红的脸上,双眼怔怔的看着我,渐渐的泛出一抹迷茫。
“明希……”
老子扫了眼此孽畜抬起的手颤抖着凑向我的脸,敛下眼睛,嘿嘿的笑了起来。
“简明希……死了。”
脸旁的手蓦然停住,僵硬。
“孽畜,”老子微笑的看向他,“你……认识的……简明希……死了。”
执起他的僵住的手慢慢的贴上自己胸口的心脏处,感觉到他的手随着我的心跳开始颤抖起来,“那个……贱货……一年前就……已经死了,”老子继续微笑,慢慢的试着将声音发得流畅,“现在……这身体……是……老子的。”
看着他怔然的神色,老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他,微微笑着,就一巴掌又掴过去。
“看……老子……演戏……好玩么……”
手背反向再一次扇过他另一边的脸。
“戏弄……老子……好玩么……”
站起身又冲着他的肚子狠狠的踹上去一脚。
“侮辱老子……你他妈……觉得……好玩么……”
赵孽畜闷哼了一声,倒在沙发上,老子又一脚大力的踢在他的侧腰。
“谁给你的……胆子……玩弄老子!”
上前一步揪起他的头发,用右手的石膏狠狠的打向他的脸。
“你他妈……敢玩弄……老子!”
“谁给你的……胆子!”
“去你……妈的!”
提起脚又要踹向赵孽畜的胸口时,老子的两条胳膊突然被人从后面架住,“明希啊,你别冲动,冷静点!你要出气我不反对,可再打就出人命了!”
我擦!就我这小身板能打他打到哪去!你个贱嘴也太他妈抬举我小瞧这畜生了!
老子踢腾着脚踹着赵孽畜,崔钊抱着我坚定不移的往后拽,“宝贝儿,你就省点力气吧!累着你我还心疼了!”
听了这话,老子又踢了两脚,然后才吐出口气,往身后的崔钊身上一倚。
老子确实累了。
看我消停了,崔钊明显也松了口气,扶着我坐在桌子上,一手拍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气,一手拿过一旁的杂志给我扇着风,“您累不累?渴不渴?咱要不来点水喝?还是饮料?茶?牛奶?”
老子捣匀了气,一把推开不断废话的崔钊,弯了腰一把抓住侧身倒在沙发上,正轻咳着的赵孽畜的衣领,拽了拽……没拽起来。orz
看了眼自己也开始哆嗦的手,心里头内流满面,老子努力蛋腚下想要抽搐的表情,“这么多天……你……看戏……看够了吧?嗯?”
“老子……想要什么……凭你的能耐……猜的……出来吧?”虽然我这呼哧带喘的情况气势上明显不够要求,但老子还是要在语言上震慑这孽畜,“孽畜……老子……上楼去……收拾衣服……等下来……你最好……把老子要的……东西……拿出来……”
呼,一下子说太多,果然有点憋气。
又喘了好几口气,看着赵孽畜闭着眼睛肿着脸只在那自顾自的咳嗽,老子不耐烦了,“你他妈……听见了……没有!”
赵孽畜沉默了一瞬,下一刻身体竟然缓缓的抖了起来。
老子拧了眉头仔细看他,才发现这畜生此时竟然用手撑着脸,低低的笑着。
起初声音还挺小,让人听不仔细,但慢慢的,那从胸口压上喉咙的沉闷笑声就一点点溢出了口,渐渐的声音大了,却仍旧是低沉的,压抑的笑。
间或咳嗽两声,继续笑,又咳嗽了下,仍旧笑。
不停的笑,不断的笑。
这样原本静谧内敛,如山一样给人可靠和安心,永远的站在世界顶端的男人,现在却发出了让人听着心都能揪起来的声音。
老子心里头可怜了他0.01秒,稍微感叹了一下世事无常,老天那孙子果然爱捉弄人,然后就敲了敲有些酸的腿,扶着一直安静看着的崔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费了牛劲才爬上了楼,扶着墙摸到我跟赵孽畜的寝室,刚推开门走进去,身后就窜过来一个身影,反手将房门关上了。
老子扭头看了他一眼,就拖着疲累不已的身体往衣柜那里走。
崔钊安静了一会儿,“明希,你要走?要跟我走?”
废话,都被人识破了老子能不走么?再说要不跟着你,有你当挡箭牌,阻拦一切攻击,那孽畜能他妈放人?
老子打开衣柜,摸了摸下巴。
虽然都是名牌,但要是都带走老子拿的动么?
还是再挑挑,把极品的都拿出来带走?
要不还是都带走吧,反正这边远郊区崔钊不可能没车就过来,再者说了老子那些衣服的型号赵孽畜也穿不了不是,回来再让他扔了怪可惜的。
这可都是钱啊。
“你,跟赵钧同住了这么久,他一直照顾你,你就这能不管他了?”
正从衣柜里扒拉了两件t恤衫,老子听罢转头看了崔钊一眼,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想让……老子以身……相报?”
“不不不不,我是怕你放不开。”崔钊猛摇了一阵头,“严格来说,我希望你从来没遇见他。”
他说完了话,又笑嘻嘻的凑到我这里,掳了掳自己的胳膊作势推着自己根本就不存在的袖子,“你要收拾哪件,我来帮你?”
老子没搭理他,这贱嘴又开始在老子耳边絮叨了起来,“怎么又不说话了?离别日久再次相逢你算算你总共跟我说了几句话了?你不理我我好伤心的你知道不知道?这可是伤得我心肝脾肺肾都疼起来了啊,明希?希希?小希?阿希?希儿?喜儿?”
把衣服往地下狠狠一扔,我看着他,冷笑道:“我不是简明希!”
现在脑子里充斥了一堆东西,又涨又疼。
可是却能让老子知道了一个事实,一个能让我发疯的事实。
但这又如何?老子还认清了一个事实!
就算是现在老子跟简明希有一样的记忆,一样的成长,一样的经历,一样的遭遇,但老子不是他!
他受不了折磨的老子能忍耐苦熬,他能忍下的委屈老子憋不住就得爆发。
他不爱钱老子爱钱!他不喜欢权力老子喜欢!他是善茬能任人折腾老子可没这么大度!他一心想死老子却为了活着什么都能干!
凡是得罪了老子的都他妈得等着老子十倍百倍的报复!
一个都他妈别想再舒坦!
崔钊看着我冰冷的视线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笑了起来,“当然不是,他没你这么的……”崔钊想了想,拧着眉苦着脸似乎是要努力的从脑海里挖掘出一个词来,“……暴躁。”
“……”为什么我觉得他的语气里还有着对这个词的不满意,好像还形容的不够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哈,想想真是好笑,老子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就从来没对这个起过疑心。
我不知道我的名字,如果不是崔钊出现,我甚至永远没有概念要在脑子里提一下自己的名字。
我一直就没有名字。
一直就没有。
崔钊收起他那一脸混不正经的笑,静静的看着我一会儿,突然一大步上前一伸臂就将我抱住。
“你还活着,”崔钊紧紧的抱着我,顿了顿,又轻轻的,带着点哭音的笑声,“真好,你还活着。”
我安静的呆在他的怀里,看着落地窗外明亮的阳光,“我……不是……简明希。”
“……”
“我不是……简明希。”
崔钊笑了起来,很爽朗的笑了起来,“但你记得我,”他又使出了更大的力气将僵硬住的我勒在怀里,“你是我崔钊的朋友。”
老子闭上了眼睛,不知是不是这贱嘴的力气太大,我被禁锢在他的怀里,心里头一阵窒息的感觉。
双手紧紧的回抱住他,手指头也死命的抠住他后背的衣服。
“我不是简明希。”明明没有一点悲伤,没有一点痛苦,没有一点能产生让老子疼、让老子涩的情绪,但是此时老子这双不争气的招子里,竟然还他妈的流出了眼泪,“我不是简明希。”
“嗯,你不是。”
“我不是简明希。”
“你不是简明希。”崔钊拍着我的后背,轻轻的笑叹了口气,“你是我的朋友。”
“你是我崔钊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擦!你他妈个贱嘴!
让老子不断的出水!
老子早晚要好好的修理修理你那张贱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