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收拾好了情绪从休息室里出来, 堵在四环上的灯光师终于是姗姗来迟, 而且已经各就各位等待拍摄。事实上对殷子清而言,这部戏大概比其他所有的戏都要好拍得多——因为大概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主人公的心境了。
从希望到绝望再从绝望到希望,在一切浮华过后破茧重生。已经不仅仅只是演技, 在近乎与主人公相同的境遇下,殷子清演的是自己。
而在这样的状况下, 就算是龟毛不治的尹b都没能挑出什么毛病,本来预计好了的一天的戏份只用了半天就拍了差不多了。
“那我先走了。”因为实在无事可做, 看着尹b对着其他人各种嫌弃, 就算是殷子清也忍不住对新人们投以同情的目光——毕竟就以龟毛程度而言,如果尹b自称第二那么就没人敢称第一了,“徐子凡呢?”
“回去准备首映式的事情了。”将被挑毛病挑到哭出来的女主角丢到一边, 尹b一脸的不爽, “你现在就回去吗?”
“嗯,首映式是明天还是后天来着?我回去睡一觉。”无比苦逼地指了指自己俩溜圆的黑眼圈, 殷子清耸耸肩, “大概还要去买套衣服。”
“行,那你先走吧。”听着这样的理由,尹b只能耸耸肩,“本来打算让你给他们做个技术指导的。”
“我也是新人。”看着新人们或是愤恨或是敌视的目光,殷子清耸肩, 尹b都快帮他把仇恨拉到满值了。
“如果新人都是你这样我就省事了。”尹b对他侧目以视。
“嘛……我先走了。”实在不好意识说出“本少爷天赋异禀”这种掉节操的话的青年耸耸肩,“估计下周再见了。”
“嗯,拜拜。”犹豫了一下之后, 尹b只能耸耸肩放人,虽然他宁愿把人扣下一直拍到结束,所以回过头面对新人的时候,他的语气怎么也好不起来,“发什么呆,都给我重拍!”
“……”想要离开的殷子清感受着背后戳人的目光默默远目——其实你还是在给我拉仇恨对吧?!
走出门的时候叶晓已经到了门口,这段时间因为百天忙于帮殷子清造势,所以叶晓显得忙得不可开交。殷子清只是看他一眼,然后就是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到了后座。
“殷子清,司总让我问你今天晚上有个慈善酒会你愿不愿意去。”看到殷子清没有说话的欲望,叶晓皱了皱眉,等到车子发动才是故作自然地开了口,“这次有不少明星和导演都会去,如果去的话还是有好处的。”
“有哪些人?”皱了皱眉,殷子清还是开了口,“还有惊鹤首映式是明天还是后天来着?”
“《惊鹤》首映式是后天,慈善酒会的话,基本上一线的明星和导演都会去,这次慈善酒会是顾家组织的,大家多少都会卖顾家面子,而且是顾家的话,恐怕酒会之后的拍卖会上也确实会有不少好东西。”叶晓一边开车一边不慌不忙地给殷子清介绍,事实上车却是已经开向了帝皇大酒店的方向。他所说的顾家是b市著名的古董商人,而且还开了一家拍卖公司,几乎所有的公司多少都和顾家有些来往,影响力也是相当不小。
“行,那就去吧。”毕竟是在b市呆了十几年,看着车的方向殷子清就知道叶晓根本就是直接打算去的,他撇撇嘴,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反驳——反正吃个晚饭也不会掉块肉是吧?
到了帝皇的时候,司年也刚刚好到,一辆车交给了门童,而殷子清的保姆车则是被叶晓直接开了回去,殷子清也没说什么,便是跟着司年进了酒店。这种场合自然免不了见到沈言,只是男人却只是看了殷子清一眼便是带着景萧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了。
——干净利落得简直不像是沈言的风格。
“你们发生了什么吗?”显然沈言的做派也让司年有所不解,男人皱了皱眉,忍不住看向了殷子清。
“什么也没有。”殷子清摇了摇头,“说起来今天晚上有拍卖是吧?”
“……嗯,”转移话题太明显,只是司年也不想寻根究底,男人点了点头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本小册子,“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如果三千万以内的话你就随便拍吧。”
“啊?”听着司年的说法,殷子清顿时显得有些茫然。
“刚刚小许来电话说账目有问题,估计不能等到拍卖开始,”司年推了推眼镜,“我不知道你对拍卖有兴趣。”
“哦。”殷子清点点头,然后接过了司年递过来的卡,“你不是已经给我卡了吗?”
“那是我的副卡,里面没多少钱,这里面有五千万,你先拿着用。”给卡给得无比顺畅的司年没注意周围人对他们致以的各种复杂的目光,“我先去找沈言,估计你也不想找他……一会儿我估计就直接走了,车子就留给你了。”
“……”所以说你到底是找我来干嘛的啊?殷子清抽抽嘴角实在无力吐糟。
慈善酒会一般重头戏都在于拍卖,像司年这种一开始就匆匆走掉的实属奇葩,不过这样一来殷子清也知道了司年的意思,这样的酒会百天肯定得有人出面,而这个代表人很显然就是殷子清。
——不过也是,出现在这样的酒会必然都要买几件东西意思一下,司年还真不好找别人。毕竟百天现在的状况是大多数艺人还属于二线,让他们自己花钱花不起,如果公司给他们花钱的话——百天又不是钱多得没处用。
所以想通了这一点,殷子清拿着司年的卡一点担忧都没有了——不用白不用,反正用了也白用。
而这次的拍卖会也是一贯的流程,一开始拍的都是可有可无的鸡肋,买的也都是一些背景不硬或者还不算多红的艺人和导演,而直到了最后二十件,才是豪客们的舞台。看到一个不算多出奇的明朝的笔洗都卖出了三十万殷子清抽了抽嘴角对于自己看上的东西能不能买到产生了怀疑。
他看中的是倒数第五的一个花瓶,起拍价是五百万,而市场成交价的话——三年之后是一千八百万。这样的东西,如果超过了一千二百万的话,就完全没有买下来的价值了。
——只是看着那群叫价的二世祖们,殷子清很怀疑两千万能不能买下来。尤其是当一个价值大概在两百万的琉璃种的镯子被喊出四百万的天价之后,他更加没有信心了。
当然这样想的不止他一个,听到身边的男人骂出一群败家子的时候,他忍不住一乐,扭头看向了对方:“哥们儿你看中哪一件了?”
“额,我看中那条项链了。”男人先是一愣才是反应过来殷子清在和他说话,然后忍不住苦笑,“老刘家和成家俩混小子,估计得大出血了。”
“那个和刘英叫价的是成辉?”殷子清恍然,难怪都一副嫌钱多的样子,“项链……买给老婆的?”
“给萧薇的。”男人有点脸红,眼光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女子眼带痴迷。
“您……贵姓?”看着前方漂亮的女子,殷子清顿时是一愣,才是再一次看向了身边的男人——该不会……是那个人吧。
“免贵姓王,王元。”男人一愣才是伸出手,“您是……?”
“百天的殷子清。”抽了抽嘴角的殷子清顿时服了气,还真是他猜的那个人,“要不然,一会儿我帮您把他们钱都耗干净?”
“啊?怎么耗?”王元顿时一愣,茫然看着殷子清。
“嘿嘿您等着瞧。”看着王元,殷子清顿时一脸坏笑,恶心人这种事情,他可拿手了不是?
而拍卖台,看着刘英和成辉再次把一支簪子叫到了七十万,顾牧也是一脸无语,这次拍卖会还真要被这俩混蛋给搅和了,听着刘英再一次叫出了八十万,他咬了咬牙敲下了锤子。
“八十万第一次,还有更高的叫价吗?”
“八十万零一百。”因为限制是一百起加价,殷子清毫不客气就是上来就是加了一百,顿时让所有人都是侧目而视——毕竟一百起放在那里是放在那里,还真没人这么干。
“……噗。”本以为赢了成辉的刘英顿时一口茶水喷得利落,“八十一万!”
“八十一万零一百。”
“八十五万!”
“八十五万零一百。”
“九十万!”
“九十万零一百。”
“……艹你还来!一百万!”被加一百的价格弄得实在是难以冷静,刘英终于在加价之后咆哮了起来,“你故意的吧混蛋!”
“还真是霸道都不让人加价了……我不加了还不行吗?”面对着男人的指责,殷子清耸肩表示认输,“您请好吧。”
“……”怎么都成他不对了?看着殷子清一脸无辜,刘英长大了嘴一脸茫然——到底哪里不对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拍卖厅所有的人都是免费看了一场好戏,一旦是刘英和成辉出价的东西殷子清立马一百加价,等到被指责了,他顿时又是一脸无辜,让明知道被坑了的两个人却都是无法发作,四五件东西之后,凡是殷子清喊价之后,刘英和成辉两个人都是死活不出价了。
“……宋朝官窑青瓷五百万一十五万零一百第三次!恭喜殷先生!”顾牧无语地看着几乎和流拍没多大差别的瓷器落入了殷子清手里,“下面是来自英国的梦幻海洋,起拍价七百万。”
“七百五十万!”
“七百五十万零一百!”
“混蛋你绝对是故意的吧!”成辉站在座位上就是跳起了脚,“你叫什么名字!给老子报上名来!”
“你以为你是警察查户口啊?”殷子清直接白他一眼,“我不就是想买个东西,前面那么多东西都让给你们了,你们至于吗!”
“……”怎么成他不对了?!一时转不过弯的成辉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还让不让人买东西了啊?!”
“我我我……混蛋!算你狠!”怒而掀桌的成辉脸色酱紫,“我记住你了!”
“我不会爱上你的!”
“噗……”殷子清一句话下来,顿时整个拍卖厅里都是人仰马翻,连怒发冲冠的成辉都是一时间一脸茫然。
“咳咳,那么七百五十万零一百第二次,还有更高的叫价吗?七百五十万零一百第三次……恭喜殷先生!”好吧,最起码比上一件多赚了三十五万,顾牧翻个白眼无语地拍下了拍卖锤——改明儿把这三都列为谢绝来往顾客好了。
“怎么样,绝对在预期价之内吧?”拿着项链的殷子清冲着王元乐,“送你了。”
“无功不受禄……不知道殷先生是有什么事情要王某办吗?”看着那一串项链,王元看着殷子清似笑非笑,“这东西,我可不敢随便接啊。”
七百五十万先放在一边,就冲着对方为了这东西得罪了成家和刘家他也不敢随便接下来。
“放心,不会有大事的,”看着王元,殷子清勾了勾唇角,“我只希望未来有一天王兄能送我一程,王家的海上生意可是全世界有名的不是吗?”
“偷渡?”王元挑起眉,随手抛出一千万不心疼的人偷渡——只怕不是小事吧?
“不是偷渡是消失,放心,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看着王元警惕的表情,殷子清忍不住微微一笑,“只要到时候王兄帮我安排一下,就算不是王家的船也没问题。”
“……好吧。”确实对他们而言给一个人找一个偷渡的机会确实不难,更何况对方还不限定是自家的船,那么对王元而言,只要处理得好就算麻烦大了也查不到自家头上,男人点点头接过了项链,“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殷兄弟只要打我电话就可以。”
“那么到时候劳烦王兄照顾了。”看着男人接过了项链,殷子清忍不住露出了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