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怡又看向宣昇,见他仍是一脸不悦,于是便走上前去,轻声道:“可是气着了?”
宣昇低头,见她只穿着寝衣,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穿的这样少?”
上官怡拉了他的手,有些冰凉:“正要睡呢,听到这边的动静,就着急过来了。”
“你可伤心?”宣昇突然出声道。
“啊?”上官怡摸不着头脑:“伤什么心啊?因为心儿爬床?”
“自己身边的丫头背叛了你,你可伤心?”宣昇又问。
上官怡摇了摇头:“是有些惋惜,心儿有那样一副皮囊,倒是白白糟蹋了。”
果然,一旁的蒋妈妈仿佛经历了巨大的心理斗争,她让绿珠收拾东厢的床铺,自己走上前来:“王爷,日后……您还是到正屋睡吧。”
笑话,若是王爷一直睡在东厢,今日能有心儿,那明日就会有肝儿肾儿凑上来。这个端茶那个递水的,难保生不出什么幺蛾子来。若到时候让王爷王妃离了心,那可真是得不偿失追悔莫及了!
蒋妈妈暗暗叹了口气,王爷魅力大,挡都挡不住啊……
上官怡微微噘了嘴,做出一副牵强的样子:“既如此,我就勉为其难的收留你吧。”
宣昇抽了抽嘴角,波澜不惊的道:“那便多谢王妃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上官怡摆了摆手,便率先出了东厢。转身间,脸上浮出一抹笑意。其实,没有他在,她也不怎么睡得好……
第二日,上官怡醒来时,宣昇已经去早朝了。他动作很轻,竟没有半分吵到她。
身边是熟悉的余易,被窝里还残留淡淡的鳄梨香。宣昇知道她喜欢闻这个味道,是以每件衣服上都熏了此香。
上官怡闻着丝丝香甜傻笑了半晌,直到绿倚过来叫她才回过神来。
一番洗漱后,绿倚端来一个鎏金嵌螺钿玫瑰托盘:“大姑娘让人送来了二两血燕,厨房捡了一些给您掺着红枣炖了燕窝粥,您趁热喝了再用早膳吧。”
上官怡掀开斗彩瓷盖瞧了瞧,稀奇道:“血燕这样珍贵,又不是它的时节,大姐姐哪来的?”
血燕乃燕窝中的极品,上官怡寻常吃的只是白色的官燕。官燕虽在她们这种人家里常见,可放在普通百姓家,也未必吃的上,更别提这稀有的血燕了。
上回她进宫,姜静姝还特特让人拿了半两炖了两人分着吃的,稀罕的跟什么似的,可见这东西在宫里也是少有的。
“奴婢听说大姑娘有孕时,薛老夫人特特拖了西域的商人从外头带了一盒来,总共也就那么几两,竟花了近千两银子!在京城可是不少人都知道呢!”绿珠接过了话头,眼睛里带着光亮:“连夫人都赞了一声薛夫人慈爱,大姑娘有福气呢!”
说完看了眼桌上的燕窝粥:“只是不知这血燕,是不是薛夫人给大姑娘买的那一盒里的。”
上官怡也听说过这事,大姐姐初初怀孕时,口味奇怪的紧。平日里碰都不碰的东西却是吃的津津有味,反倒是平日爱吃的倒撂在了一边。当时大姐夫也时常去营里,早出晚归的,也顾不上那许多。
薛伯母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偏方,说是血燕能调理孕妇的胃口,还专门托人从西域带了五六两来。连当时她去外祖家玩儿时,都没少听嘉怡表嫂开玩笑,说薛夫人疼儿媳比着亲闺女还紧!直听的舅母不住的笑骂她没良心。
想到这,上官怡眼眶里涌上来一股易热,这定是大姐姐那时没舍得吃完留起来的,现下倒一下子都送过来了。
前些日子她也去看过大姐姐,倒比以前瘦了两分。不为别的,只因着墨兰。大姐姐生墨兰生的艰难,导致墨兰自出生便比着崇文弱上许多。
刚出生时还看不明白,眼下上官怡瞧着墨兰倒十足十的像了大姐姐。柳眉大眼,鼻子挺翘,皮肤白皙,也是个美人坯子。
大姐姐是喜忧参半,平日里对墨兰的饮食穿着只能精细精细再精细,到现在还没抱出几回屋,生怕一不小心着了凉再落个什么不好。
上官怡这边刚刚吃完,那边蒋妈妈过来了。她见里头只有绿倚和绿珠,便也没有什么避讳,轻声道:“王妃,昨日心儿端到东厢的汤,奴婢已经找人验了。”
上官怡拿起绿倚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笑道:“让我猜猜,里头定是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