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的金发男人理了理胸口的领结,再次确认了一下已经整装完毕,这才从镜子前离开,转身往楼梯走去。
在一楼,两个人正在忙碌着打扫。其中一个是曾经跟速水紫央打过照面的臃肿壮汉,另一个表情扭曲、套着兜帽的自然就是八田美d了。
美d拖地时还一肚子火,壮汉则一脸委屈的神情:“八田哥,为什么连我也要一起打扫啊?”
“少罗嗦啦镰本!”美d不轻不重地擂了他一拳,“身为男人就该跟兄弟同甘共苦!”
镰本力夫露出一脸小媳妇表情,嘟嘟囔囔地抱怨道:“嘤嘤可是草s先生明明就只罚了八田哥一个人嘛……”
美d爆青筋:“还想再来一下吗?”
镰本力夫:嘤嘤嘤嘤嘤嘤……
然后美d就觉得脑袋一沉……下一秒就被悬空提了起来。
……
“还不肯好好反省么?”
一口软绵绵的京都腔,语气温和,却让八田美d觉得浑身汗毛倒竖!“我,我知道了啦!”
头顶骤然一松,劫后余生的美d惊恐地抱着头缩了一下: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q v q
回头,草s出云单臂还保持着提起他的姿势,嘴角阴鹜地咧着,“镰本,这里不用你来忙。”
镰本力夫立刻抱着拖把离开了吧台。草s出云目送着他离开,这才低头看八田美d——后者正缩着肩膀低着头,摆出受气包的姿态,让人不禁有些无奈。“臭小子你到底想怎样?好歹给我长大一点吧,还真的跟过去了?”
美d皱着眉头看了草s出云一眼,“草s哥,别告诉我你没感觉到,那个女的……”
“那是因为她身上有残留的‘赤王’的能量。”
美d一震,瞪大了眼睛。“啊……对!一开始觉得不舒服,还总是想不通。那种感觉……没错!”
“所以还是不明白么?我以为尊夸过你观察力敏锐以后,总会有些长进的。”草s出云耸肩,“这段时间大家都在一起活动,唯一可能泄露能量的……”
美d已经准备往外跑了。
这次草s出云有所准备,在他迈出第一步时就抓住了他!
就在这时候,homra的门被打开,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还在纠缠的两人都停下了动作,草s出云最先反应过来,笑眯眯地冲进来的人挥手:“哟,尊。玩得还愉快么?”
周防尊缓缓合上门,“唔”了一声权作回答。
明明是出去约会了,怎么气压比昨晚还低……草s疑惑地看了美d一眼,“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美d下午逃走的那两板斧,草s根本没让他开口,在他回来的时候就揪着他的耳朵踢去打扫一楼;实际上不到一个小时,尊就回来了,所以也没来得及细问。
两人愣愣地看着走过来的周防尊。
该怎么说呢?满脸阴郁,步伐倒是比平时快了,就像心绪不宁的样子。还是老样子双手放在口袋里,奇怪的是没在抽烟……
结果走到他们身边时,也像没看到似的,直接擦身而过了。
不对劲。
“喂——尊哥!”八田美d就又叫了一声。
这一次总算把周防尊给叫回了神。他迟滞地转过头,就像许久没上油的机械一样,还带着如梦初醒的表情。“怎么?”
草s一把捂住八田美d的嘴,“没什么……不过,这么快就回来啦?”
这么快就回来啦。
这么快,就,回来啦。
这么快。
——“吵死了。”男人丢下这句话,就皱着眉上了二楼。
到底在不爽什么?
草s出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忽然“噗”地笑出了声。反应这么奇怪……也对,时间这么短,难道真的是……什么都没做成?
坏心眼一旦产生,就很难停止脑补。草s出云松开了八田美d的嘴巴,阻止了他去找尊:“等等,稍微给他一点时间,别的……晚上再说。”
“哈?”美d不解。
“总之,就是给男人舔伤口的时间——哎呀,你这种臭小鬼是不会懂的。”草s笑得春风满面。
不过一会儿,楼上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
“咚”地一声闷响,是拳头打在墙壁上的声音。
腕上的手环相碰,发出细碎的响声,浴室的灯光使得戒指反射出冷光。
水滴淅淅沥沥地顺着肌肉匀称的胳膊上流下,拳头攥紧时血管微微凸出,腾地亮起了赤色火焰,将瓷砖烧出了一小块焦痕。
尊微微低着头,凝视着手上的火焰,过了一会儿,才将拳头收回。将水温又调低了一点,猩红的双眸才缓缓地恢复成本来的颜色。
用刚才敲击墙壁的手捂住额头,他发出一声喟叹。
想着要转移注意力让头脑清醒一些,结果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反而越发无法阻止那一幕在脑海中重复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灵活的手指触感犹在,从胸口到小腹,那种骤然发烫的反应简直就像是前一秒才发生的。
最糟糕的是,不仅仅是那些……
还会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当掳走幼童的男人逃跑时,那家伙毫不犹豫追上去的样子。
矛盾的家伙,不过……
曾经也有女人接近过他——恨不得连牙齿都武装得漂亮到一丝不苟、只会买流行杂志、谈论一些无聊的话题。害怕着根本不构成威胁的事物,弱小的、敏感的……
统统不是。
反而是那种胆大包天的眼神,与那两簇幽蓝所象征的异能暴走,还有紧抱男童时露出的表情,全都让人觉得……有趣。
【讨厌你的冷静,憎恨你的自律,所以满脑子都想着迫使这张脸露出使我更加疯狂的表情……】
每当回想起那段发言,总会有一种躁动的取胜欲/望在胸口叫嚣——口口声声唾弃着冷静和自律,实际上,究竟谁才是真正用惊人的自律控制着某样东西?
男人的眼神骤然变得晦暗,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结果整整冲了四十分钟,才勉勉强强算是降了温。
叼着喝空的啤酒罐用毛巾擦着头发,摸烟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已经把最后一盒给了她。没办法,只能去找草s要了。
一和他碰面,尊就后悔了。面对好友闪闪发光的八卦表情,他突然觉得宁愿忍到第二天再抽……
“到底发展得怎么样?”草s弹了个响指,一簇火焰自指尖燃起,将尊嘴里的香烟点燃。
“她见过十束。”
草s原本懒洋洋的表情立刻郑重起来。
尊瞥了他一眼,从裤袋掏出一枚纽扣。“这枚纽扣是她身上的,十束在里面灌注了‘能力’,也许是为了留下自己的线索。发动大家去找一找,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东西——安娜呢?”
“已经睡了。今天也是老样子,就像被屏蔽了一样,感应不到十束。”草s苦笑了一声,“你确定那女孩没有隐瞒什么?”
尊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不,她没有说谎。”
问了个蠢问题,一时忘了好友的洞察力一向很可怕,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撒谎。果然十束离开之后,大家都被尊的情绪所影响,随着时间拉长,都有些紧张。
果然,那家伙就像是吠舞罗的“平衡木”,少了他的话,天平就会时不时倾斜。
……
今夜辗转难眠的不止一人。
可以的话,速水紫央真想一棍子把自己敲晕。因为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起那个人的脸,和声音、气息……等等一切可以回忆起来的东西。
折腾到深夜,却连续做了三个不同的梦,根本就无法沉眠。
梦中又回到了某个凉风习习的夜晚。
……
将这种不该存在于世的罪孽消灭——
眼前是背德者惊恐的脸,丑恶而滑稽。把这生命撕裂——脑中是这样叫嚣着的声音,失控的能量几乎将血管冲击得爆裂。
控制力量的钥匙已经被消灭,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了。
“你不能杀我!!你没有拔刀令——”
求饶吧,肮脏地……
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笑声。
颈椎折断的声音是最美妙的音乐,滚烫的血液是最甘甜的洗涤。
太快乐了。
破碎的长刀,被染黑的衣襟,一幕幕的印象仿佛被打破的玻璃。
是什么时候走上街道的?
肺部像要被冷空气撕裂,青色的火焰时断时续地在刚刚杀过人的手上燃烧,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某个声音所救赎的……
“你好!今天的夜色也很好呀。”
是谁?
喘着粗气将对方按在墙上,沾满鲜血的手下是另外一处鲜活跳动着的脉搏,只要轻轻用力,就可以折断。
可是那双眼睛……清澈地映出自己的模样,使得自我厌恶瞬间涌上心头。
“啊……小姐,别紧张。”他无奈地笑着,“只是看到你好像需要帮忙。我的名字是……”
十束多多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