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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织的唇舌间有啤酒苦涩的味道, 杜晓完全不知怎样跟上顾亦北的节拍, 他的力道大的像是要整个完整的吞下她,拖着绊着她的舌头,死命的缠绕。压抑太久的欲.望刚一经点燃, 熊熊燃起的大火就将人整个卷了进去,右手手指探入宽大的睡衣, 顺着背脊一点点往上往下的轻按揉捏。
杜晓浑身都在战栗,找不到呼吸该落在何处, 视线该落在何处, 手该落在何处,舌根被扯的生疼,唇瓣被咬的生疼, 刚刚撞上墙的背也还在不依不休的发疼, 都是火辣辣的……可她脑海里一团雾气,只知道她一点都不排斥这种让人心跳都快要被牵引出来的亲近……
快要窒息之前, 顾亦北终于松开了她, 用额头抵上她的,急促的喘着,左手顺着她脖颈慢慢上移,直到插.进她头发,又沿着脸颊, 拇指按上她被他蹂.躏的有些红肿的唇瓣……
“杜晓……”他声音沙哑的唤她,“杜晓……”
“嗯……”杜晓怔怔的看着他,睫毛末端好像有和他的触碰交织在一起, 痒痒麻麻的,和他喊她的声音一样,好像灵魂深处都为这轻哑而又不断重复的两个字而起了波澜。
“初吻……”暧昧而急促的呼吸声中,她突然想起来,喃喃的说。
居然没了,居然是这样没的,居然是这样给这样的他的。
她看到顾亦北深邃的眼里为这两个字刹那间有了浓浓的笑意。
“不是的,”他凑近,轻啄她的鼻尖,“是第二次。”
“嗯?”
她质疑的声音刚刚发出,上唇瓣就又被含住,她眼睛因为惊叹而微微睁大,然后听到他微带笑意用她迷到死的声音模糊不清的说,“第三次。”
这个吻最初是温柔的,却又极致缠绵,让杜晓想到春日暖和而拂之不去的阳光,一点点将整个严冬的冰霜阴霾耐心的融化驱散。
她想要这般的温暖似已很久,被蛊惑着,微颤的手放上了顾亦北背后。
可就在她的手刚准备用力将这暖意拥紧,春天的阳光就在一个战栗后,一下子变成了夏夜的骤雨。这雨依旧缠的她紧紧的,放在她背后和后脑的手,不断的将她压向面前已然变得滚烫的身子。
杜晓的手还是无可避免的拥紧了顾亦北,像是攀上洪流中的浮木。
又一次窒息的临界,他微微抱起她,唇间并不分离,只是将她推抵往卧室。
卧室门在刚刚杜晓出门前被带上了,于是在门口有一个很短暂的停滞,杜晓背又一次抵上门,唇在此瞬很深的触碰,杜晓眨了眨眼,用舌尖轻轻的舔了下顾亦北的上唇。背后的门豁然被打开,她不可避免的往后一坠,失重感袭来,她手往上更紧的搂住了顾亦北的脖子。
一直粘在一起的唇,经此一役终于分开,杜晓听到耳边有顾亦北的轻笑,低低哑哑的,“你那么主动,应该敢吧?”
敢……什么?
恍惚间被压向了房中央的那张大床,自下而上的看着微微撑开一些距离俯视着她的顾亦北。床头的灯并未关灭,他眼底有很沉重的欲望,像刚刚滴入一盏清水的浓墨,一圈圈打着旋,很奇特的魅惑……
杜晓不受控制的挪回还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沿着他的眉心鼻梁这样画下来,呼吸一点点被摒弃,指尖落在此时已经变得滚烫的薄唇上时,微微一颤。再度将视线对上他眼睛,看着那比刚刚色泽更浓而且显然正在酝酿风暴的眼,突然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他在问她的……敢什么?
指尖被轻轻的咬了一下,微微眯起的眼里终于爆开了火花,她的手腕被迅疾的按在了枕边,滚烫的唇再次袭向她唇瓣,死命的纠缠,她还以为他会停下来揶揄她,说一声“第四次”之类的……可终究没有。
杜晓突然觉得自己现在面对的情况就像面前摆着一杯鸩酒,她很清楚的明白,喝下这杯颜色鲜艳美丽的酒,就是死,可是却不断禁受不住诱惑的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不敢……
可是她需要。
酒精的热度、吻的热度、手掌的热度一波波带向脑子,心口却无限制空了下去,她很需要他,需要这种强硬的填补。
宽大的睡衣自下而上的被撩开,手掌从背脊一寸寸辗转而上,终于从敏感的腰腹袭上已经空虚太久的胸口,有湿.热的吻烙上肚脐……除了喘息,杜晓终于不可抑止的发出第一声低吟,前胸尖.端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这声低吟变得更加沉重而绵延。身体的滚烫和敏感让身上的每一寸衣服都成了负担,杜晓难耐的解开扣子,压在顾亦北肩背上的手也探入了他睡衣里,顺着那光滑精健的肌肉线条将他的睡衣给扒了开来。
肌肤的赤.裸相逞迅速加快了节奏,顾亦北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也不再顾忌般在她身上一寸寸啮咬,留下暧昧腥红的一个个小点。在杜晓喉间逸出的似痛苦似欢.愉的颤音中,顾亦北缓缓下移的大手一点点褪去了她的睡裤。灼热而微糙的掌心徘徊在滑嫩的大腿上,杜晓被这痒麻和上半身的火辣折磨的进一步微微蜷起身子,而蜿蜒的吻就这样从一直被他左手和唇齿照顾的极好的丰满回到她颈间,烫烫的气息喷在她耳后,伴随着轻浅的小口啮咬,他又一次眷恋的喊她的名字——
“杜晓……”
“杜晓……”
“杜晓……”
一声声抵死的呼唤中,她逐渐软成了一滩水,他却越发坚硬似铁。
痛苦猝然袭来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排斥的,可顾亦北的果断却没给她任何推拒的机会。
于是杜晓一寸寸放松了瞬间僵直的背,在粗重的喘息声中微微眯起了眼,承受他忍无可忍后的逐渐粗暴。
背脊不断的摩擦身.下柔软的被褥,就在这张刚刚还让她一个人想入非非的床上,一切都成了真实。她被他强大的气息包围,刚沐浴过的清新香气夹杂上了汗的湿咸,将她缠绕的紧紧的。
每一次进出都是痛苦难捱的折磨,却也带来难以招架的疯狂。
没空寂寞,只有销.魂。
无可选择,无从抵挡,她只是遵从本能地将他缠的死死的。
不计后果,到最后一刻的时候,杜晓突然觉得自己骨子里真的遗传了阳春给的叛逆,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告诫过自己要汲取教训,却还是选择这般飞蛾扑火的姿态在瞬间的灿烂后化为灰烬。
不过,为了一时寂寞和欢愉不计后果只属于酒后。
等到第二天清醒时,赤裸躺在顾亦北怀里的杜晓就瞬间泪流满面了。
似是为了弥补昨夜让位给肉.欲的消极怠工,大脑虽然痛钝非常,却噼里啪啦窜出了很多东西。
首先,从自己目前的状态和身上各个部位的酸痛反馈,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和顾亦北发生了不可告人的关系。
oh,这该死的欲.望><
杜晓立马将这件事归类为一个错误,凭借一日三省吾身的良好习惯,她决定先从自己这方面总结错误发生的原因:
第一,她喝醉了,在当今社会,酒精为单身女青年失身创造了非常不和谐的良好条件。
第二,她寂寞了,她还是勉强能记起在喝酒之前,自己就有些发春的……
第三,她好死不死的被段淮突然带个女人回家给刺激了,她如果稍微稳重那么一点,就应该即使被发现也能笑着对他们say hi,而不是落荒而逃……更不该被美色所迷,跟着顾亦北回家,导致自己身入魔窟。
这三个内因充足的让她伤痛欲绝,光凭前两个就是一.夜情发生的良好条件。但是一寻找外因,她立马震惊得忘掉了内因的平庸和老套。
只因她突然联想到与自己关系最好的路迟的遭遇,总结出了两个骇人听闻的外因——
首先,她觉得她应该去问候一下顾亦北和顾亦南的老爸,或者更向上延伸一些,问候下他家先祖,看看是不是顾家的遗传血统出了问题,致使顾亦南和顾亦北两兄弟很爱趁别人酒醉管不住自己从而占有一个纯洁女青年;
其次,她严重怀疑,她和路迟住的那间宿舍被人下了诅咒:
那个诅咒就是和顾家男人醉酒必失身,哄妈咪妈咪哄!
再突然想到路迟在和顾亦南一夜风流后,被顾亦南锁死这辈子的结局,杜晓胆颤心惊,泪如雨下……
虽然她不认为顾亦北会想锁死她,但杜晓疼的像要裂开的大脑中现在依旧只有两个想法,一,逃,二,赶紧逃。
于是她逃了……
小心翼翼的从顾亦北怀里挣脱出来,她穿上昨晚洗澡时搭在浴室门背后的礼裙,披上外套,抱起散落地上的那套睡衣,在转身的瞬间,脚步却突然迟疑。
心里有不输于头部和身体的疼痛,像是有刀在割,杜晓转头看着从窗纱投进来的稀薄晨光下顾亦北侧脸的俊朗轮廓,看他长长的睫毛,看他此时紧紧抿在一起的薄唇,看他的胸口随着呼吸浅浅的上下波动……
唇角拉开笑容,杜晓轻喃,“我真是自作自受,以后再不说你小了好不好……”
含笑说到此处,却突然有了一个哽咽,杜晓觉得自己越来越莫名其妙了,在眼神变得更眷恋之前,杜晓收回了目光,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横穿过柏油小道回到段宅,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杜晓心里祈祷这时进去不会再撞见什么难堪场景……愿老天保佑她顺利逃回自己房间,装什么都不知道吧……
可惜上天对她一点都不厚道。
她钥匙刚刚插.进锁孔,门就很突然的从里面被打开了,穿着浴袍的段淮正站在门后,牢牢的盯住了她。
他的视线从上到下的将她扫了一遍,目光在她怀里抱着的揉成一团的男式睡衣上停留良久,最后好不容易跳过,却又落在她脚上掩在长长裙尾下的粉红色拖鞋上,杜晓在那一刹清楚的看清了他身边倏然捏紧的拳头。
杜晓不自觉的想把脚缩起来,手上的睡衣扔掉,幸好外套是长袖的,可是领子能不能再高些?
为什么自己全身都是罪证……为什么为什么……
杜晓很想仰头跟老天进行恳切的长谈,诸如问他能不能最后给力一次,不如就现在,来道雷劈死她……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