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署名。其实也不需要有署名, 这么欠揍的口吻除了展阳阳之外不做第二人想。小冬想了想, 按下回复：
鄙视用qq邮箱收信的人，就不要随便往别人的qq邮箱发信。
ps：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qq号？
发完后，小冬打开qq音乐, 选了几首舒缓的曲子，抱着电脑蜷坐在沙发上静静欣赏。哪怕只有片刻的安宁也好, 现在，她什么都不愿意想。
一首曲子刚刚放完, qq系统信息提示有新邮件。她没想到展阳阳无聊到这种地步, 竟然真的回信了……
展阳阳：天才过目不忘的本领是凡人难以想象的。我看过你跟齐薇两人傻乎乎的在qq上聊天。难以理解，难道电话费很贵吗？
小冬：这是我们凡人之间的乐趣，与电话费无关。当然, 能少花钱总是好的。
展阳阳：你身边的男人哪个不是金光闪闪的钻石王老五, 省钱之说太过做作。
小冬：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省自己的钱, 让别人眼红去吧。
这次, 展阳阳没有回复。
小冬笑笑，继续听歌。几首曲子放完，沉浸在柔和的旋律中，她昏昏欲睡。就在这时，新邮件到。随手点开, 看到那短短的一行字，她却愣住：叶南的婚纱好看吗？
过了好一会，她才回复：很棒, 很适合她。
展阳阳：是吗？那你一定很嫉妒。
小冬：每个女人穿上婚纱时的美丽都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我很乐意祝福她。当然，顺道狠狠的嘲笑你。
展阳阳：我听姐夫说李木鱼去德国了，你完了。
小冬看到这话时，心头忽然涌起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她甩甩头，回复：我听薇姐说她见到叶南的老公了，你跟他比简直就是一小屁孩。人家一家团聚了，你完了。
展阳阳：我是完了。
小冬：……
展阳阳：。。。。。。
小冬：000000000
展阳阳：ooooooo
小冬：○○○○○○○○
展阳阳：你真无聊。
小冬：彼此彼此。天才，问你件事。
展阳阳：说。
小冬：在此之前，你能否花一分钟的时间去申请个qq号？一封信里只写一个字很浪费资源。查看，回复，发送，操作起来相当费时。
展阳阳没了动静。
半分钟后，qq系统消息送来好友请求，小冬点了通过顺道把他加为好友。
呵呵：你家网速可真够快的，qq申请号码的页面经常系统繁忙。
无聊：你网名叫呵呵？一看这俩字儿我眼前就蹦出你那张傻乎乎的笑脸，太人如其名了。
呵呵：我有事想问你。
无聊：嗯。
呵呵：你知道艳照门的事儿吗？
无聊：你被人拍裸照了？谁这么没眼光，也不挑个胸大的。
小冬窘，自己的胸部在两天内连续被两个人所鄙视。
呵呵：说正事，假如你女朋友被人拍过裸照，尽管你不介意，可要是有一天这件事就像艳照门一样被曝光了，亲戚朋友都知道你女朋友被人拍过裸照，你觉得日子还能过下去吗？
无聊：张柏芝日子不是过的好好的，这种事得分人，你肯定不行。ps：你要再拿我打比方，我立马就找人去拍你裸照。
呵呵：濉
无聊：你被人威胁了？
呵呵：什么？
无聊：我猜你以前肯定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对方抓着你的把柄要报复你，你害怕这件事被周围的亲戚朋友知道，所以就拿我那压根连影都没有的女朋友打比方，试图在旁敲侧击中得到天才的指点，没错吧？
呵呵：……
无聊：点点点就表示默认。你完了。
不知为何，当小冬看到“你完了”三个字时，无力感铺天盖地的袭来，久久没有回复。
无聊：害怕了？真没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拍你裸照，你也去拍他，他要挟你，你也去抓他把柄。他如果威胁你要杀你全家，你就先下手为强把他全家给灭了……天才不轻易给凡人出主意的，你应该感到荣幸。
呵呵：……
无聊：总之就是一句话，像你这种没用的性格如果不好好改善一下的话，会害的你身边所有人都跟着你一起不幸。
良久后。
呵呵：谢谢。
无聊：太没劲了，你今天火力太不行了，我都提不起精神骂你。我身边有个小朋友要向你问好。
呵呵：什么意思？
无聊：孟老师，你竟然真的没去机场送小爸！枉费我为了让你能及时赶到，特意把航班起飞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
呵呵：……李默？！
无聊：不用奇怪，齐叔叔是小爸的朋友，小爸去德国这段时间，他拜托了齐叔叔照顾我。
呵呵：齐叔叔？
无聊：就是我姐夫。
呵呵：……
无聊：孟老师，你刚才说的事是不是跟海角论坛上那个帖子有关？
小冬大惊失色，难道赵倩真的已经把所有事都公布到了网上？！
无聊：嘿嘿，怪不得小爸让我盯着这个帖子，有什么新情况及时告诉他。
呵呵：什么？连你小爸也知道？
无聊：嗯，有一天我在看，他随便瞄了一眼，然后把我打发了自己坐在电脑前从头看到尾。孟老师，里面有提到你吗？莫非……
小冬无言。
展阳阳那边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头像再次闪动。
无聊：阳阳叔叔然是天才，他刚才已经把一百多页的帖子全部看完了……
呵呵：他要是能把那一百多页的帖子全吃了，我会更佩服他。
无聊：你的对手是个心理变态的女人，就算我把帖子都吃了也治不好她的病。
呵呵：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轮番上阵，我实在很难分辨究竟是谁在说话。
无聊：你的智商果然跟我估计的水平相当。我看八成是那女的提出条件要挟你，你要是不答应，她就直接把你曝出来，彻底摧毁你良家妇女的形象。可惜你又做不到她提出的要求，所以现在天天惶惶而不可终日，没错吧？
此时此刻，小冬终于发自内心的承认，人与人的智商，果然是有差别的。
无聊：我看这个帖子应该改个名字更有助于吸引眼球，譬如说叫《我的丈夫是流氓》或者说《穿越之岳不群重生》之类的。
小冬失笑，分不清这条消息是谁发的。
呵呵：你是展阳阳还是李默？
无聊：你猜。
呵呵：……
无聊：恭喜你，你很荣幸地的成为了他们婚姻失败的替罪羊。
呵呵：多谢。
无聊：他们把你当羊无所谓，如果你自己也把自己当成羊，那就彻底完蛋了。孟小冬，羊的胸部是很大的，非常下垂，跟你一点都不像。
小冬看到这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无聊：孟老师，老虎的胸部很平坦，尤其是母老虎。
被他们俩这么一搅和，小冬脑子里不再被未知的恐惧所占据，心情竟莫名其妙的轻松起来。
呵呵：不跟你们扯了，我下线睡觉去。
无聊：等等！
呵呵：？
无聊：孟老师……
呵呵：怎么了？
无聊：其实，小爸真的很喜欢你。我打游戏去了！拜拜！
小冬身子僵了僵，随手打出“晚安”二字。
无聊：孟小冬，我发现你真是傻的没治了。
呵呵：李默走了？
无聊：嗯。
呵呵：那我也下了，拜拜。
无聊：天才有办法让那个帖子人间蒸发，你想不想听？
呵呵：好意心领，这件事的关键不是帖子，而是发帖的人，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无聊：希望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你这没用的性格能有所改善，否则我会觉得很无趣的。
呵呵：你又要走了？
无聊：我要去环游世界。
呵呵：说梦话呢？
无聊：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特嫉妒我，嫉妒我比你活的潇洒，无牵无挂想走就走……
呵呵：别逗了，你潇洒个屁，充其量只能算是为情所伤远走天涯，就算钱包里金卡无数，情感世界里，你照样贫穷的一无所有。我可比你充实多了！
无聊：我想上天大概是公平的。你太笨了，作为对你智商不足的补偿，老天爷丢给你一堆优质男人让你随便选。我太聪明了，作为对我智商过剩的平衡，老天爷收回了我追求爱情的权利。
小冬莞尔，随手回复：像你这么擅长自我安慰的人还真是罕见。可惜，事实证明你的理论是错的。你身边就有一对天之骄子的组合。
无聊：你错了。他们的爱情是击败了上天扭转了命运，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的。修月付出了二十年的等待，毫不留恋地的丢掉了自己打下的江山。叶南独自抚养儿子，默默承受家人的误解。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为了得到这段感情所付出的代价，这种勇气和坚定，早已超脱了命运所能禁锢的范畴。如果你去参加叶南的婚礼，请替我祝他们白头到老，永远……幸福。
小冬静静盯着屏幕上跳出的这段话，内心五味杂陈。
呵呵：我会的。
无聊：孟小冬，如果渴望幸福的话，就努力把自己变成一只母老虎吧。记住，是母老虎，不是纸老虎。我期待着有一天你能露出真正的利齿冲我咆哮，到时候就算我在撒哈拉沙漠上养骆驼，也会第一时间回应你的挑衅，肯定骂的你神清气爽通体舒畅。再见。
关掉qq，小冬没有继续纠结要不要看帖子的问题。解铃还须系铃人，赵倩才是关键。看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她正想给二哥打电话，手机却适时响起：
“hello，亲爱的冬冬，睡觉了没？”马汀神采奕奕的声音顺着话筒传入耳中。
小冬微感意外，随口道，“还没，你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有几件成衣出了问题，我命令小少立刻去解决，他正忙得的不可开交，给冬冬打电话这等美好的事自然就落在了我这个闲人身上。”
小冬撇撇嘴，不满道，“我要抗议你对二哥惨无人道的压榨和剥削！”
“抗议无效。小少今晚恐怕回不去了，冬冬你只能独守空房了，真可怜。”
小冬被他忽悠的哭笑不得，“我知道了，明早我会给二哥打电话的，就不劳您费心了！”说完，她正想挂电话，却听马汀倏然间话锋一转，淡淡道，“明早恐怕也不行，小少说他明早要陪冯丹去医院复诊。”
小冬脑子“嗡”的一声，思维出现了片刻的停止，顿了顿，她茫然问，“冯丹怎么了？二哥为什么要陪她去复诊？”
“难道你不知道吗？”马汀诧异的反问，小冬愈加困惑，“我应该知道吗？”
“冯丹出车祸了，这几天一直是小少在照顾她，小少没告诉你吗？”
小冬沉默，手心里汗淋淋的，耳边毫无征兆的响起刘晓琴在阳台上跟她说过的话。
马汀见她不语，想了想，又道，“冬冬，你要知道小少是公司里所有女性的梦中情人。做设计师这行的，跟模特艺人打交道很多，难免会生出些什么绯闻。小少以前的光辉战绩你也清楚，我想他在精神上对你是绝对忠诚的，可肉体上的出轨，也是男士寻求性满足的一种正常方式。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这样，你也不必太多心。就算他跟冯丹真的有什么不清不楚，我猜那也仅仅限于肉体上的交往。时间不早了，别想太多，早点睡觉才能保持美好的皮肤。晚安。”
精神……
肉体……
小冬傻傻的坐在地上，脑子里只剩这两个令她觉得陌生的词汇。
酒店套房里，马汀挂断电话，无奈地的长叹一声，“小少，我被你害死了。冬冬现在一定恨死我了，一定觉得我是头毫无节操的种马！”
孙少晏侧着身子躺在床上，黑色衬衫早已湿透，整个右臂被剧烈的痛楚所麻痹，毫无知觉。他喘息着，声音低的几不可闻，“谢谢，这些话只有你能对她说。”
马汀坐在床边，面色凝重，沉思了片刻，缓缓道，“事情不能太早下结论。我帮你联系医生，发表会的事你不用再管了，我会交待交代给苏笑。”
“周三我会带小冬去现场，她很期待见到那套我帮叶南设计的婚纱。”
“难道你不怕她察觉？”
“两个小时，没关系。”
马汀无奈地的摇摇头，点了根烟递给他，“小少，你为了跟小冬在一起，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不要太早决定放弃。”
孙少晏靠在床头默默地的抽着烟，虚弱的笑容里透着丝淡淡的绝望。
“发表会后，安排我跟冯丹一起去欧洲吧。”
“你确定要这么做？”马汀脸上透着不赞同的神色，“我想无论如何，冬冬都有权利知道真相。小少，不要总是把她护在自己身后，冬冬是个坚强的女人。”
孙少晏幽幽地的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神思游离，“正因为我知道她的坚强，所以才可以安心的选择放弃。”
马汀皱起眉，声音里透着罕有的严肃，“小少，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考虑，不要因为一时之间的脆弱做出让自己后悔终身的决定。”
孙少晏熄灭了烟，起身走进洗手间。
清早，孟小冬给沫沫打电话让她帮自己请假。沫沫问她怎么了，她只说身体不舒服。整个上午，二哥都没有消息。手机总是转进语音留言，办公室里也没有人接。无奈之下，她联络了齐薇。
齐薇正在指挥工作人员安排嘉宾坐席，一听是小冬，随即想起昨晚跟孙少晏之间莫名其妙的冲突。
“冬子，找我有事？”
“薇姐，我想问你今天有没有见过二哥？”
“我一大早就过来会场这边了，设计部的事都是苏笑在指挥，没看到他。”
小冬咬咬嘴唇，不愿意相信他真的陪冯丹去医院复诊。齐薇见她不语，接口道，“冬子，你最近是不是跟他闹别扭了？”
“没有，不过我觉得二哥好像有心事。”
齐薇半天没回话，小冬以为信号断了，正想重拨，却听她似乎正在跟别人说话，很不善的口吻。小冬犹豫着要不要挂断，她的声音再次清晰的响起，“妈的我看到孙少晏了！冬子你给我听好，那个王八蛋跟冯丹在一块儿，手挽手，引起注目无数！我晚点给你打电话，先挂了！”
刘晓琴，马汀，齐薇，为什么每个人都说二哥跟冯丹在一起。为什么二哥自己，却只字未提。她知道二哥的顾虑，她知道二哥担心冯丹在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以前就把所有的事跟家里人说。她知道冯丹不是个容易打发的女人，她知道二哥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可是，做戏需要做到如此逼真的地步吗？如果不演这场戏就无法摆平冯丹的话，那么这场戏该何时落幕？又该如何落幕？
既然该来的迟早会来，她决定，把所有的事跟家里人坦白。顾虑一除，二哥就不必再为冯丹的事感到困扰。坐在地铁上，她一遍遍在心里设想着即将迎接她的，将会是一场怎样的家庭风暴。为了二哥，她愿意面对一切。二哥总是纵容她的软弱，她的退缩，一个人承担着那些由她引起的伤害。展阳阳说的没错，自己如果继续这么没用下去的话，身边所有人都会因此而受到伤害。首当其冲的，就是二哥。
小冬忐忑不安的站在妈妈家门口，正想敲门，不意间却听到屋子里传出激烈的争吵……
“老头子你不要拦着我，我必须要给小冬打电话！我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
“你冷静点，小冬现在正在上课，你有什么事等她下班再说也不迟啊。”
“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重要的？！我不管，我不仅要给小冬打电话，我还要把少晏也叫回来！让他们当着我的面把事情说清楚！现在街坊四邻都传开了，说小冬跟她表哥俩人在医院里当众搂搂抱抱，还亲嘴！气死我了，实在是气死我了！”
“你先别激动，说不定事情压根就不是你想的那样，说不定当时老谢她看错人了……”
“你不用替他们开脱了！这两个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们那点心思能瞒得住我吗？！我早就看出苗头不对了！三姐旁敲侧击的跟我说过几回，我让她敲打敲打小冬，没想到这个不孝女还是走上了这条道！你说李木鱼多好的男人啊，她愣是不要！愣是不要！我的速效救心丸呢，快去拿来……”
“你赶紧坐下坐下，我这就去给你拿，别生气别生气……”
小冬身子顺着墙壁缓缓滑下，蹲在家门口，却一瞬间失去了面对的勇气。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爸妈已经知道了，还是以这种令他们感到难堪的方式。在路上想好的那些说辞现在一句都已经想不起来。她缩了缩身子，觉得冷。她忽然羡慕起展阳阳，不想面对心爱女人的婚礼，潇洒的背起行囊环游世界。她能吗？当然不能。可悲的结论，无法回避的现实。
一墙之隔，妈妈的声音不复方才的响亮，模模糊糊的入耳，听不真切。她想逃，逃离这里，却没有力气站起来，浓浓的自嘲溢满心头：没有归路的逃离，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去找二哥吗？她已经因为自己的懦弱把二哥推进了泥潭深沼，两个人的爱情，又怎么能只由他一个人去承担。
“小冬，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她闻言，茫然地的抬起头，姥爷正慈眉善目的望着她，抬手准备敲门。
小冬见状，“腾”的站起来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惶然道，“姥爷，我不想进去。”
姥爷一听，笑眯眯的捋捋胡子，“怎么了？惹你妈生气了？”
小冬低着头，双手死命地的攥着包带，挣扎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傻孩子，不用怕，跟我进来，有什么事我给你做主。”说完，不待小冬阻拦，径自“咚咚咚”敲起了门。
爸爸打开门，看到她，脸色变了变，嘴唇动了动，却终是没说什么。祖孙二人走进客厅，妈妈躺在沙发上抚着胸口闭目养神。姥爷拄着拐杖坐到太师椅上，清清嗓子，和声道，“小冬，跟我说说出什么事了？”
“小冬？！”妈妈一听她的名字，“蹭”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吓的她条件反射般躲到姥爷身后。
“你……”妈妈指着她，气不打一处来，“你来得的正好，过来！”
小冬偷偷瞥了爸爸一眼，只见他点点头，示意她千万不要忤逆妈妈的意思。小冬低着头蹭到妈妈面前，一声都不敢吭。姥爷见状，询问妈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妈妈气哼哼的简要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姥爷一言不发的听着，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说完后，妈妈拍拍胸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看的小冬暗自忧心不已。
这时，姥爷发话了，“小冬，事情真像你妈说的那样吗？你跟姥爷说实话。”
她闻言，心跳惶然加速，嘴唇似乎脱离了大脑的控制，上下开阖间已回答了姥爷的问题，“是，我是喜欢二哥，想跟二哥在一起。”
“荒唐！”妈妈勃然大怒，从沙发上站起来想都没想就甩了她一耳光，“太荒唐了！你给我跪下！”
小冬捂着脸，泪水无声无息地的滑落。不待爸爸阻拦，她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妈妈面前，“对不起……妈，爸，对不起……”
爸爸长叹一声，默默的掏出一根烟叼在嘴边，手抖了几抖，终于划开了火柴。细长的火柴燃尽，烟却没有点着。
妈妈气得的浑身颤抖，嘴唇不住哆嗦，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恨恨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跟少晏绝对不可能在一起！你们是近亲，近亲！小冬你明不明白！”
姥爷重重地的捶了捶拐杖，沉声对妈妈说，“你跟长山进屋去，我有话要对小冬说。”
妈妈没有理会姥爷的话，僵在原地，指着她正要说话，却被姥爷高声喝止。爸爸见状，赶紧把妈妈拉走，客厅里只剩下他们祖孙二人。
“小冬啊，别哭了，快起来吧。”姥爷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姥爷有话要问你。”
小冬低着头坐在姥爷身边，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她沉默不语，只听姥爷缓缓出声，“你跟少晏是不是已经知道你妈是你姥姥遗腹子的事了？”
小冬连感到意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僵硬地的点点头。
姥爷重重地的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小冬啊，我知道你这孩子从小脾气就倔强，有股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劲头儿，你今天既然当着家里人的面把话说得的这么明白，肯定是在此之前已经下了相当的决心了，是不是？”
“嗯。”小冬抹了把眼泪，低声应道。
“少晏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这种事应该是你们两个一起面对的，他不是这么没担当的孩子。”
小冬心里一紧，急急辩解，“我没告诉二哥今天要来的事。”
“为什么不告诉他？”
“明天有一场盛大的时装发表会，二哥忙得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我不想让他分心。”
“傻孩子，你跟少晏都是傻孩子啊，”姥爷语气唏嘘不已，“你们俩个从小就要好，街坊四邻都知道孟家的小丫头是她表哥的小跟屁虫。日子过得的真快啊，一晃眼你们俩个都长这么大了……”
“小冬啊，你三姨因为年轻时那段失败的婚姻，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最害怕的就是那些流言蜚语。她自己当年深受其害，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不好过啊。少晏是她的命根子，又年轻有为，你三姨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她希望自己这个出色的儿子能挺着胸脯堂堂正正的地做人，你是家里最孝顺的孩子，我知道这些你心里都明白……”
“你妈这个人性子虽然刚烈，可不是不讲道理。她今天会这么生气，多半也是顾虑到你三姨的感受，你不要怪她刚才打了你，她心里也是着急啊。两家老人都眼巴巴地的盼着你们兄妹能赶紧成家立业给家里添人进口，没成想你俩好到一块去了，他们顾虑的，是人言可畏……”
小冬一言不发，姥爷没有强求她什么，却句句如刺，扎的她几欲窒息。
“你妈这个人最好热闹，街坊四邻的哪个不认识她。这个年纪的人凑在一起聊天说话，聊得的最多的就是孩子。你妈向来最以你为自豪，又孝顺又懂事工作又努力，将来找个好男人结了婚生个孩子，组织个幸福美满的小家庭，她就算死也能合眼了。你要是跟少晏在一起，我看你妈以后估计也不爱出去串门了……”
“老辈的人，思想守旧，很难理解你们年轻人为了爱不顾一切的劲头儿。你妈陪我聊天的时候，经常跟我抱怨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李木鱼那么好的男人硬是被你生生错过了。小冬啊，你不要怪姥爷拢一盍苏饷匆淮蟀涯昙停慈说难酃饣故怯幸坏愕摹n也欢忝悄昵崛酥浣簿康哪切┣榘“。揖褪蔷醯酶钅居阏夂19右豢楣兆樱睦锟隙ㄌな怠u獾闵訇叹捅炔簧纤耍訇陶夂19哟厦鳎屏迹善2晃龋愿裼置舾校睦镉谢耙膊话党隼矗デ准彝サ暮19樱钊狈Φ木褪前踩小d忝橇礁鲈谝豢椋餮则阌锏南炔宦郏凸庹馊兆幽懿荒芄な滴揖醯枚际歉鑫侍狻
“小冬，姥爷说了这么多，该明白的事你自己心里也早都明白，今天你就给姥爷个痛快话……除了少晏，你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久久的沉默。卧室里传出阵阵低语。小冬紧紧地的攥着衣角，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画面，最后，最后的最后，所有画面通通扭曲、变形、模糊、消失，只剩那张熟悉的面孔久久的定格……
“姥爷，没有了，二哥就是我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