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月色特别的美, 月光透过云层朦胧地洒进窗台,而她就这么倚窗而立, 本来就是一副美画,现在加上一个美人自然是美不胜收。甩了甩还未全干的头发, 将有些湿漉的毛巾扔在一边,急走几步,从背后环上她的腰,抚摸之下那里没有一丝赘肉,尽是一排肋骨。
“你怎么就养不胖呢?看来今年我的生日愿望就是力求来年能让你胖个十斤”心爱的人能够真真实实在怀里的感觉真好,即使什么都不做,就那么抱着, 也是一种满足。
“哎……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她反手攀上我的脖颈, 慢慢地抚上我的脸颊,随即我也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她的脸,喜欢此刻宁静的感觉,如果可以我愿意这辈子就这样沉溺在这一刻。
“对了, 籽言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我都住了这么久的医院了!而且你也不能总是在医院留宿吧这样像什么话, 传出去又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子呢!”
“怕什么,谁敢嚼我们莫家的舌头,医生不是也说了你得要住院观察一段日子吗,你的头疼总是不见好,我还是不大放心,还是多住一些日子吧。况且这间特殊病房也挺好的,不比酒店差, 住着还蛮舒服的,你一个人住是不是太浪费了,党和国家教育我们浪费是可耻的!”轻轻地嘬着她细嫩如瓷的白颈。
“你倒是会过日子!”听着她明显讥讽的语气我也不由得笑了,“是啊,要是不勤俭持家怎么养得起我的老婆呢?”出乎意料这次她并没有反驳我,只是将指尖划过我环着她腰的手背,轻轻地辗转抚摸,让我感觉到浓浓的爱意。
“我爱你,莘念”意料之中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不过今天她也没有说那个让我头皮发麻的字,她只是侧过脸来,默默地与我对视了很久,两道漂亮的细眉纠结在一起,眼神中还有一丝不自在,我觉得那是一种恐惧。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爱会让她产生恐惧。这就像很多男人口口声声说着爱一个女人,却又害怕跟她结婚一样,我真的不明白她的恐惧从何而来。
“还是早点睡吧”,说完挣开我的手转身走到床边,拉起被角便钻了进去,我还站在原地,脑子有些发懵,“上了一天班你不累吗?还不快来睡觉!”
“嗯”走到另一侧,钻入被中,瞬间便感觉到有五只手指缠上自己的左手,“你这个女人啊……”一会儿是冰,一会儿是火的,别说一般人还真的是很难招架的住。顿时什么情绪也没有了,侧身将她搂在怀里。
自从上次差点失去她之后,我发现越来越离不开她了,希望她每时每刻都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即使不在一起,也要知道她在做什么,自己才会安心。就像刚才一回来发现病房里只有敏敏一个人,顿时慌了,一听人是被父亲带走的更是急得六神无主,还好她及时出现,打消了我的不安。
“有空回去看看你父亲吧”过了很长时间,长得我的意识都有些涣散,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了,她突然来这么一句,直到十来秒钟后我才反应出她说得是什么?
“前段时间太忙也没顾得上,而且……”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些别捏,知道你是害怕面对他,在我们这件事上,你觉得对不起他是吗?”
对不起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可否认自己确实伤透了父亲的心,甚至算计了他老人家,所以这么久以来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是一味地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看来是该找父亲好好谈谈,唯有这样才能将彼此的心结打开……
这之后的一天我回到了莫家大宅,为我开门还是海叔,“小姐你可算是肯回来了,老爷都等了你好几天了,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可想你了!”
“海叔我爸呢?怎么没在花园里吗?”
“没有这几日老爷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吃饭都没下楼过……”看着海叔一副担忧地样子我想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便也不再耽搁,直接上了二楼。没有敲门,轻轻地旋转门把手,便走入了进去。
老式的唱机发出悠扬的乐声,只是因为这碟年代已久所以偶尔会发出“滋滋”的卡碟声。这是当初我在英国留学时,在一次小型古董拍卖会上拍回来作为生日礼物送给父亲的,没想到父亲很是喜欢,还一直保留至今。
夕阳之下,父亲安静地躺在一张太师椅上,那椅子还悠悠地一前一后颠簸着,看着是那么得怡然。悄悄地关上门,朝露台走去,本以为父亲是睡着了,只是还没又靠近太师椅,便被觉察出来了。
“是言儿吗?”
“爸,你怎么知道是我?”急走两步来到他跟前,发现与几月之前相比父亲又老了不少,心底尽是数不尽的苍凉。
“坐”顺着父亲指得方向,我坐在了那张藤椅上,这些老式的东西一坐上去就能感受到一阵清凉,使原本烦躁的情绪也有所改善。
“你和他们的脚步声不一样,我怎么能听不出来?”父亲虽然说着话,却始终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势,手里还紧紧地拽着一张纸片,从质地上看像是照片一类的,只是背面朝上我不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有何不同?”
“你的脚步声要急一些,虽然你有意放轻了脚步,但还是难掩那份生机,对!是生机”父亲像是自我肯定一般又重复了一遍,“在这座宅子里呆的时间长了,就像我一样会慢慢地退化、腐朽,所以你们一个一个都离开了……”
“爸……”我可以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浓浓的哀伤,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对了,付小姐的头疼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进展,医生说不能着急要慢慢治,听说前几天您去看她了,还帮着联络了德国的专家,谢谢你爸!”
“我应该谢谢她才是,是她救了我唯一的女儿!”
“爸,我哥他……”虽然我知道这么说很有可能引起父亲的盛怒,可是我们毕竟是手足,而且听父亲现在的意思,莫籽勋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再回莫家了……
“不要再跟我提这个人!我说过我全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以后他的死活跟我跟莫氏再无瓜葛!以后你要是见到这个人也不要心慈手软,他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我怕他以后还会作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现在他下落不明,我想这次他应该是知道教训了,爸您为什么不给他一个……”
“言儿,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就是不够狠,妇人之仁只会害了自己,即使你的对手是你的亲人,你也不能对他仁慈,否则就是对自己残忍!”虽然我不认同父亲的说法,不管怎么样那个人是我的哥哥,我始终相信血浓于水,只是现在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辩驳。因为他对莫氏以及父亲的伤害是显而易见的。
“还有,最近你出行时多加小心些,我已经帮你联系了一家保全公司,明天他们就会去公司报到的”,听父亲这么说我还有些不解,“保全?我要保全干什么?”说起保全我又想起那两个大金刚。
“你以为你每次都能这么幸运!老张已经查到,上次你的车子是被人动了手脚,才会失控的!”咋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冒着冷汗,当时若是我开车,以自己一贯的车速,又或者莘念没有为我挡下致命的一击,我不敢想象这后果会是什么……
虽然我曾经也有猜测,但是我想不出来究竟是谁恨我入骨想取我性命,“到底是什么人会要我的命?我也不记得得罪了谁啊!”
“这个世道人心险恶,不是你不得罪人就没有麻烦的,尤其是我们经商的,不知不觉中就有可能得罪了人而自己不知道的,像上次你们在日本不是也被人‘无故’追杀吗?更何况那个人不是冲你而是冲莫氏来得,爸爸这些年来树敌无数,可能会牵累到你,所以凡是还是小心为妙。”
“可是我不习惯有人贴身跟着,而且……”
“跟着,跟着你自然就会习惯的,另外他们是很专业的,不会影响你的私生活,更不会乱嚼舌根。”见父亲的态度决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气氛一时沉了下来。
“爸,你是不是不再反对我和莘念在一起了?”过了很久我终于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哎……我反对管用吗?本来我以为她和你在一起是另有图谋,不过既然她能待你如此,我想肯定也有一番真情在里面,我又何必做这个恶人。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可悲的,你妈和我活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我为什么又要让你重蹈我们的覆辙!”
我平静地听着这些,不知心里是悲是喜,喜的是我们终于得到了亲人的认可,而悲的是今天也从父亲的口中证实他并不爱我的母亲,“那么当初你们为什么又在一起呢?”尽管知道这个问题很尖锐,不应该由我这个做女儿提出来,可是压不住内心的好奇。
“只是一场商业联姻而已,我们有自己的无奈”听到这个俗套的答案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已经很不幸了,我还有什么权利去指责他们。
“爸,那你爱得人是那个叫楼语琼的女人吗?”此话一出,父亲脸上顿时失了颜色,两道剑眉皱在一起,身子也有一些颤抖,两只手紧紧地捏着那张纸片。
过了很长时间父亲才停止了颤抖,缓缓地将手里的纸片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反转纸片,只是当看到那照片上的人,我的脑子变得一片空白,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是不是很像?所以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才会那么失态,我想你现在想得一定和我那时候一样,只是她们不是一个人……”
我静静地听着父亲口中讲述的故事,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那张泛黄的照片,这上面是一个女人拉着一个孩子,照片拍摄的角度并不好看得出来当初应该是偷拍的。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像极了枕边的人,这不过是一张普通的母子照片而已,根本不会引起我的注意,只是这个世界真得会有这么巧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