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拣了人少的地方到处走走, 虽然说黄昏时期行人并不多。
最终还是要回井上家去借宿的, 只不过我不想带着一身的杀气出现在两纯净的孩子身边。
有些人的杀气是永远都洗不去,比如我,仿佛天生的杀手, 就如同银的微笑,天生的, 去不了。
而你觉察不到杀气的时候,是因为那个人隐藏得太巧妙, 聚散杀气太流畅。
比如子虚, 仿佛天生的杀人工具,没有半点杀气,而真正走过场的时候, 会留下没有生命痕迹的废墟。就如蓝染的微笑, 天生的,无害, 温暖。
很可笑, 我在尸魂界时,最提防的是这两人,小心地应付银,警觉着蓝染,总在思考着飘出他们的视线范围或者偷窥这两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可如今真逃出那些不安的感觉后, 想得最多的人居然是他们两个。比如蓝染的崩玉有没有线索,比如蓝染的计划到了哪一步,比如如果我偶尔干点破坏他计划的事, 我会不会像蒲原一样,被算计了然后被那些个顽固老头子们定个驱除出境的罪。以及,银笑眯了的眼到底想要看到什么。
也许回尸魂界呆着,我就不会这样怅然了吧,至少看着他们我会安心一点,即使看不到他们可能有的小动作,即使改变不了多少。
子虚说,那就去亲爱的店长大人那里吧,完了咱们就可以回去看白菜哥哥了。
我说好。
子虚雀跃。
我想了想说,人妖,我相信你,要不现在就回尸魂界去,我来现世只是散散心,并不需要求证什么。
子虚哑然了一会说,不。
我呵呵笑了,说,你到现世后从没有主动的很想去某个地方,或者自从你跟着我后,就没有强烈地要去哪个地方,说说看,你要去蒲原那里,有什么猫腻?
子虚愣了一会也呵呵笑了。
子虚说,小蜡笔呀~你真不愧是奴家的拍档呢~原来你很注意奴家嘛~~害奴家老是担心你当奴家是哑巴或者空气呢~~
我冷声说,你别跟我玩油腔滑调,我要听实话,说。
子虚声音突然变得很委屈,神色却是能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媚态,犹如开了二档的那什么海什么王,杀伤力上了一个级别,子虚说,奴家不是说过了吗?奴家以前cos美伢,现下变回了原样,要去店长大人的店子里做些美容美发美甲,谨防衰老啦~~~
我说我前边有条河,你不老实说你跟那黑心店长有什么交易,我就真将你扔了,咱两个落得清爽自在,正好我看不惯你,你也看我不惯。
子虚赶紧扭着腰肢说,别别别,奴家不想淹死嘛~要死也得淹死在白菜哥哥的樱花里,奴家没有看不惯你滴……
我抽了刀准备扔。
子虚尖叫着说,不要……奴家的下半身……奴家受不了啦……奴家要白菜哥哥……要不然黄瓜哥哥也行啊……奴家不要菊花哥哥……
子虚并不担心我将他丢了,所以仍旧没有认真听我的话,故意东拉西扯。
我恶狠狠地说,去你妈的白菜黄瓜菊花,老子今天就拿你打水漂。
子虚假惺惺地伤心说,好吧,以后你走你的银子道,奴家过奴家的耽美桥,啊西他马他。
我说,你应该说撒哟娜拉,以后我们都不会见面了。
子虚说啊呀我有件事忘记说了你慢点扔奴家。
我说我很忙,有事你找jay商量。
子虚说慢点你看看河边那孩子,当心点,别将我当石头砸了那孩子。
我扔了子虚。
一柄闪亮的匕首直直地冲河边踱步的小孩飞去,中途却像是遇到突破不了的防御,硬生生的弹了回来,很有力。
子虚捶着腰躺在我袖子里说,奴家好怕怕,这个世道强人太多,奴家的屁屁疼死了啦~奴家得去做护理了。
我奇怪,能让子虚跟条死鱼似的飞回来,并且在现世发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子虚说,就那回事,那孩子是主角。
我说哈?
黑崎一护。
黑崎一护这个时候刚刚丢了娘,徘徊在河边呼唤娘的灵魂。
子虚泪眼汪汪地说,好孝顺好可爱的孩子哦。
我郁闷地问你是不是一看见小孩就说可爱啊?
子虚擦擦眼角说,当然是,难不成奴家还要说你可爱吗?
我当他是哑巴。
不过,六七岁的一护灵压还没有暴涨,不可能让子虚倒飞得快活,难道是子虚故意?
子虚郁闷地说,你怎么还是不相信奴家,是真的有人攻击奴家嘛~~你看你看,那个黑袍子的死神,是草莓弟弟他亲爹。
我瞥见一道黑影,恍若幻觉,闭上眼,感觉微微波动的灵压,越行越远,看来,子虚说的是正确的,而且他比我更警觉。
子虚呵呵笑了笑,说,那当然,袭击奴家的仇人,奴家就是砸锅卖铁都要记住。
我无语,这家伙说话总是拿应该比喻洋葱头的词眼来比喻大蒜头。
虽然我也偶尔有点类似。
得~没什么事就回吧,天色不早,我身上也没有了暴戾的杀气。
子虚幽怨地说,你拿奴家的身体发泄完了欲望就走,一点也不负责,奴家的腰好酸,奴家要白菜哥哥嘛~。
我咬着牙齿说,你他妈别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勾起老子的欲火老子让你爬着走。
子虚笑嘻嘻地说,你说这种话,奴家会误解为你踏上了奴家的耽什么桥哦~
我要回井上家了,跟织姬约好了教她做苹果柿子南瓜海带一锅炖的方法。
子虚说,织姬在这方面比不二哥哥更像个天才,她会自己弄好等你回去尝,不过现在你关心一下那小孩嘛~~
我又不是他娘亲我管他那么多。
子虚悲哀地说,小草莓的妈妈才去世,爸爸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来看他,刚刚还被我们弄走了,你不去照顾,谁去照顾他。
一护小小的身体像打过霜的茄子,没有活力,软绵绵地徘徊,脚步太沉重,走过的路面拖出了长长的痕迹,很无奈。
很落魄。
就像我刚刚丢了美伢那一阵子。
沉浸在自己的伤感里,用黑色来给初升的朝阳上色,满地残花深灰色,没有水润的色泽,苍老的枝头挂满黑色乌鸦,兴奋地飞舞的是蝙蝠,生活就像一幅没有尽头的黑色油画,一点一点汇集,最后覆盖了整张纸,归于死亡。
冰冷的没有了一点希望的空虚和恐惧。
抵御外界,抵御自认为虚假的温情,不断地自我厌弃。
因为最在乎的人是被自己害死的,一个该死的间接的杀手。
一护此刻正在往他的画里,涂着黑色的太阳吧。
子虚说,去啊,奴家都要哭了啦~小草莓好可怜啦~~
我安静地坐在地上,看双目无神自顾自徘徊的一护,说,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他妈妈,我不行。
子虚看起来很担心,他不同意我的意见,说,你去给点安慰也可以啊,奴家可爱的小草莓……
我淡淡说,算了吧。一护不是你想象中那么不坚强的孩子,十年后这孩子还要扛着斩月为女人战斗。除了他可怜和可爱之外,你再给我想个实际点的理由。
子虚说,好歹小草莓也是个主角,你给点安慰,主角会感激你的,可以揩油啊,以后你被人打得半死人家可以来救你,你被打死了人家也会为你报仇嘛~多好~~
不好。
子虚叹气,说,你果然对小孩子没有爱心啊,奴家心好疼哦~
你疼的话你去啊。
子虚安静了一会,说,好吧。
你能不能cos出一护他妈的样子?
子虚微微一怔,你也不是一点儿也不关心他嘛。
我没有。
子虚轻轻笑了,说,我当然可以,不过,我需要一滴血。
为什么?
子虚说,这个是我从你的世界里出来的钥匙,这样我可以成为有血气的实体而不是只有杀气的工具。
我划破了手指,子虚眯着眼笑了,很愉悦很邪魅。他吸到我的血后,满足的微笑有点说不出的诡异,我有点在意。
子虚微笑着说,奴家要当小草莓的妈妈了哦。
去吧,人妖。
子虚扭着腰肢唱着朝一护那边去了:xo娃娃,xo娃娃,一个xxoo娃娃,他没有亲妈,他走了亲爸,我来当他papa。
一护如果发现自己的妈妈成了一个妖艳的女人,还能承认那是他妈么?
然而子虚是受孩子欢迎的,比如一护在子虚的面前呆了很久后,然后满脸欣喜,然后死死地抱住了他,像抱住了全世界。
子虚自然地搂着一护,暖暖地笑容在夕阳里居然很灿烂,原来人妖从月亮下走到太阳下会这么耐看。一时间我居然觉得子虚这家伙很男人。虽然他现在是在扮女人。
刚刚为什么会觉得子虚喝血的微笑很寒冷呢……也许,是我多心了吧。
一护还在子虚的怀里没有动,子虚朝我挥手,笑得开心灿烂,像是一护真是他儿子一般。
真他妈温情。
想想很久很久之前,美伢曾暖暖地朝我微笑,这样来看子虚,也释然了。
因为美伢本来就是子虚。
不过,美伢是子虚…
真他妈恶心。
特别是想到我抱过美伢的时候……
一护睡着了。子虚将他丢在他家门口,然后远远地观看。
我说你舍不得就抱着他当你儿子走了吧。
子虚说,小草莓没有了亲妈。奴家总不能让他连亲爸都见不着。
我说我们走吧,他亲爹会来抱他的。
子虚望着躺地上睡觉的一护说,奴家不放心嘛~
我无语。
子虚在我耳边柔声哼着摇篮曲。
我恶寒,又想到子虚和美伢是同体的。
子虚还在对着一护的方向哼童谣。
我问他怎么就让一护那小子拆了心里的墙让他通过了。
子虚乐颠颠地说,奴家有做亲妈的潜质。因为奴家对一护来说,很特别。
我看不惯他的白痴样,说,主角不会因为你说了一句世人都嚼烂了话,就认为你与众不同。
除非那主角是个白痴。
子虚说,你好过分哦~小草莓才不是白痴呢!所以奴家才说了一句特别的话嘛~
什么话?
奴家跟他说,虽然奴家没有胸部,但奴家还是可以当他亲妈的。
这个时候一心冲出了们,他抱起了孩子,微微看了看四周,最终看了看我们躲藏的方向,我和子虚立即遁了。
----子虚,你是不是穿来的?
----穿?奴家不懂。
----你怎么知道一护是主角。
----奴家知道一护的秘密哦,就像知道你的秘密一样。
----什么秘密。
----奴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