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啊……
我不耐烦地转头过去看, 谁要在这个时候来找我麻烦我就一刀劈了他。
虽然说后面那个人没有爆灵压, 没有杀气。
后面的人身形有点僵硬,很悲伤似的,在雨里面很模糊。
但我眨了几下眼巴后终于还是看清了。
我说:“哟, 兄弟你怎么翘队了,晚上不回去歇着到处乱跑会不安全哦。”
“你很难过?”
“难过。”我点头, 笑笑,然后皱眉, “似乎有一点呢。”
“我向队长请假了。我可以借肩膀给你靠着。”
“小69你真是个好孩子, 我能有你这样的好同学我上辈子该去买六合彩的。”
“哦?为什么不是这辈子买?”
“这辈子我没有看到哪里有买六合彩的地方。”
“哦。”
“小69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哦?特意来看我的?我说了咱俩是纯洁的男女关系跨越不了那道槛你不也明白嘛~仰慕你的女孩子多着呢你得给人家机会。”
“我翘队来看你,你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糟糕。”
“是啊,我都被赶出门了, 肯定比你预计的要狼狈。”
“你别故意扯远去, 我是说你自己的情绪。”
“……”
“你抓狂了。”
我踢踢小碎步,低头说:“嗯。我抓狂了。”
修兵沉默。
我拍拍他肩膀说你怎么没反应了, 你应该有话要说啊。
修兵郁闷地转过头去说你承认得太快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我笑, 那就从咱成为同学那天说起嘛~
我絮絮叨叨地从我进入真央的那一刻起开始念叨,一回生二回生留级和跳级,美伢死了和志波家,我们毕业了成为死神,护廷十三番换了几位队长我们的后辈们进入番队开始工作, 然后念叨志波家死人了。
修兵安静地听着,眼睛间或地忽闪一下,很漂亮的灵活, 和今天阴郁的天空很不相称。
我说我讲完了,心情也好了,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呆一会想安静安静。
修兵说我说了去请假了,我陪你一会吧,我总觉得你不对劲。
我吸吸鼻子说好哥们我从来都不对劲,不只有今天。
修兵看我一眼认真说,你不会干傻事吧?
我笑,拍拍他肩膀说,你担心我上吊自杀去陪海燕大哥和都姐姐,不会的你要相信我的承受能力。我老妈美伢挂了的时候我还活得好好的,这次也不会想不开。
修兵不信地看着我。
我讪笑说,你如果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去志波看看我那两个弟妹,我担心这两个乱来你帮我去照顾一下怎么样?
修兵皱眉,你一起去?
我摇头,说,不行,空鹤还在气头上呢,我去了她更烦我,你去也得偷偷摸摸,别让他们两个乱来就行。
修兵去了,犹犹豫豫地回头看我,似乎他一离开我就会去跳楼跳河跳海跳山崖似的。
我挂着笑看他身影消失,继续走去往真央的路。
最后一次了,从志波家出发,走向真央。
再也回不去的旅程。
我坐在真央教学楼的屋顶,看远处明灭的灯火和脚下安静的建筑。
尸魂界是一成不变的寂静之地。
这句话是不对的。
比如很久很久之前,久到我还在真央上学的日子。我在教学楼的房顶上会狠命地跳跃,聚灵压,白打瞬步赤火炮乱飞。
而现在。我在缅怀我的过去,懒懒地装颓废装忧郁。
事实上我到真央除了来怀念一下自己,还有是来看一眼小白。
小白每天会晚上狠狠地折腾自己到深夜,所谓天才来自百分之两个九的勤奋和汗水。
小白将这个真理贯彻得很彻底。
但是小白今天没有出现。
我坐在屋顶上看了好一会黑色的天空,还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星,剩余一个黯淡的月,孤零零地,装清高。
小白的灵压在下面左边数第三棵树下面。
他藏着,自我到达这里。
我很干脆地摆大字躺着,他很干脆地缩成一团躲着,安静不说话。
我对着黑色的天说,小白我告诉你一件事哦。
小白还在躲着。
我坐起来,说,我知道你在那里藏着呢,你出来我跟你说个有意义的事。
日番谷冬狮郎终于慢腾腾地跃上屋顶。
我扯了扯他的小脸蛋说我其实想对你说,你很可爱。
小白切了一声,眉毛跳了几跳。
我有点无奈。一种招数对付同一个人太频繁,也会成为没有作用的招。
比如我每天晚上对小白说你很可爱。
而小白这个超级别扭的小正太居然没有了反应,即使最初这娃会尴尬地抓头发拧眉毛。
小白说,听说有个副队长死了,那个人是你兄长。
我说是。
小白说原来即使是副队长也会死啊。
我点点轻轻说是。死神里副队长也会死,所以你最好越过席官越过副队长直接当队长,万一以后某个副队长遇到危险了你可以保护她。
小白说,你在说保护谁?
我笑,你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保护谁么?
小白沉默。
我也沉默。
小白说,你很难过?
我说还好。
小白说因为他是你哥?
我说如果你知道一个人可能会死而你却阻止不了连保护的资本都没有,你会很舒服么?
小白于是又沉默。
我继续说,所以,别步我的后尘。
小白很疑惑。
我说我要去别的区去玩挂boss爆装备,你一个人呆着吧我走了。
小白说我很郁闷的时候会去吹风。
我笑,说,谢谢。我现在就去吹风玩来着。
我离开的时候在他额上亲了亲,温柔的。
小白额上有了闪烁着的血十字。
他还是不习惯我快乐的亲亲呢~
即使这次是很诚意的告别的亲吻。
“蓝染队长,可以请我喝杯咖啡么?我有点头晕。”
“很乐意。”
我去了很久很久以前和美伢一起居住的地方,草疯长着,重叠在那片废墟上,掩盖了曾经存在过的房子的痕迹,原来时间是个最好的润滑剂,磨灭了棱角,抹去了原本的存在。
蓝染稳稳地缓缓地跟在我身后,不急不躁,夜里他的微笑居然很明亮。
我在我给美伢立的假坟墓前肃立。
静静地站立。
风阴冷,参杂了飘渺的血腥味,有点恶心。
蓝染似乎并不为这里恶劣的环境所影响,依旧享受般地任风吹乱他的发。
本质上,这个表面风平浪静的人具备了恶魔的素质,类似于地狱里活得最滋润的那只魔鬼,吸血鬼里最娇艳的翘首。
“野原君认为,这里有咖啡店么?”蓝染问,语气依旧平静谦和,态度依旧彬彬有礼,温和得让我有了犯罪感,我不该带如此善良体贴人的蓝染队长来荒郊野外,骗他说喝咖啡。
“没有。”我转身,仰头对他眯笑,“当然没有。”
“哦~,”蓝染似乎并没有恼,“看来野原君并非诚心呢~那么,我走了。”
“蓝染队长,麻烦您等一等。”
“野原君似乎并没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呢~我,还是先走了,夜太深,我单独和你在一起,我的副队长,会生气哦。”
我条件反射认为蓝染的副队长是银,然后醒悟过来银已经是三番队长。
那么蓝染的说法冠冕堂皇,我拖住了他的脚步,耽误了他们番队的办公。我的犯罪感应该更加泛滥。
“蓝染大人,是这样的。”我想了想,说,“我想请蓝染大人指点我的斩魄刀使用的不足,可以吗?”
“哦~野原君身边能给与你帮助的人很多呢。你可以找到很厉害的人。”
“……那个……是这样我觉得蓝染队长是我见过的最亲切的人呢,很耐心很的人。”
“野原不觉得卯之花队长亲切耐心么?”
“……蓝染队长没有说错,不过,自从上次看过蓝染大人出手灭虚,我对大人的崇拜和仰慕有如那什么江水,做梦都想要蓝染大人给一些指点。”
“三番队队长那次,也在灭虚呢,他很强,野原忘记了么?”
“我还是觉得,蓝染队长更厉害。”
蓝染迎着昏暗的光,微微一笑,眼睛眯成弯弯圆润的弧,温和干脆地说:“好。”
我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索性不摆任何表情说:“谢谢。”
我挥了没有始解的斩魄刀,锈迹斑斑的匕首,几个假动作乱砍。
蓝染脚步微动,避开我的刀锋,却又刻意和匕首的刃保持着极近的距离。
似乎我只要再近一步,就可以用我的兵器贯穿他的心脏,而达到这个目标的条件,是一定要跨过仅有的那一点距离。
而这点距离,是蓝染故意留给我的。他在等。等着我忍不住缩短这段距离。
但他不会让我得手,因为匕首离他要害的那段长度,是由他来控制的,他想远离则轻易远离,想靠近便没有犹豫地靠近。他在控制游戏而已。
蓝染被我的匕首指着,或者说我的匕首被蓝染牵引着,转了几个大圈后,他身形闪了闪,突然到了我身后,他的声音在我后面响:“野原君,抓刀的力度不够,动作不够坚决,做出来的事和心里想的不一致,不能达到最佳效果呢。”
我僵了僵,任他抓着我肩膀,不能动弹,说:“谢谢蓝染队长。”
“不过,你的眼神倒是很决然呢,很不错。”蓝染放开我,一眨眼又到了我眼前,“你的眼睛在说,你想杀我。”
我眨了眨眼望着他,不带情绪的死鱼眼。我确实想杀了他。
“对待敌人就应该用这种眼神,野原君你做得很好。”蓝染暖暖地又笑了,掩盖了一切我憎恨的,我不能揭露的。
给了他借口,也给了我借口。
我问子虚我能不能打赢蓝染。
子虚这次没有说奴家睡着了,他站得笔直一脸肃穆,说,如果你肯拼命。
我说我愿意拼命。
我始解了子虚。
蓝染在我连环的攻击中始终没有动手,连小手指都没有弯一根,他只在动脚,脚步快速地移动,灵压没有不稳,呼吸没有不连贯。
这个人强得见不到底,我转了几个圈后对自己说。
黑暗如深井里暗涌的水,一点一点涌入我内心。
我没有把握。我的战斗犹如飞蛾扑火,明明知道是死路了,却还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蓝染太深,我浅浅地搅动了表面的水,得到更多渺茫,不安。
子虚很配合,挥起来很顺手,甚至刀锋划出的白光连成线,绕成了多瓣的花。
蓝染依旧微笑于刀光里,饶有兴趣看我的招数,耐心地指出不足。
“太急躁,怒火太盛,理智不清明,动作不到位,力度混乱。”蓝染退了一步,轻松离开子虚绕成的包围圈,“野原君可以考虑来必杀技。”
我咬破食指指尖,滴了一滴血到子虚化成的软剑身上,说:“谢谢蓝染队长的指导,我会尽力。”
子虚剑身的红点混了我的血,殷红发亮,慢慢的剑身开始散发红光,很美的光线,如残血夕阳,魅惑出心底埋藏地最深的杀欲。
蓝染快速地退了一步,脸上的笑一寸寸推开,抬手轻轻推了推眼镜,动作依旧优雅有节奏。
子虚安静地说,瞬你真的要小心了,说不定真的会被杀,如果他动手。
我说我有了当死神的觉悟。
子虚微微叹气,他黑色的长发的突然狂乱飞舞,衣裙翻腾,在红色的大月亮下翻腾,闪着黑色的光。
子虚说,我也准备好了,你可以拔掉耳钉准备爆灵压。
我取下耳钉时看见蓝染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眼里闪过夹杂了许多情绪的光,兴奋的,愉快的,犹豫的,厌恶的,寒冷的。还有一丝冷到我心里去了的杀意。
一闪而过。那抹黑色的冰寒杀意被暖暖地他漂亮的棕色眼睛深埋,他眼里看着大片的瞿麦灿烂地开着,活泼,铺天盖地。
代表着野心的花,瞿麦。
我冲着蓝染瞬步开过去时蓝染并没有躲开,他终于动手。
我的刀绕上了他的刀,他的刀没有始解。
我问子虚要不要紧能不能坚持。
子虚很难得地百忙中回头给我灿烂一笑,说,今天老子才肯定灵压高是件好事,你的灵压就是老子的红和蓝,老子现在就是一血牛,遇上了boss老子没别的想法,老子崩了他爆装备。
我说你就吹吧,他没爆装备你在爆粗口,你那么紧张你是没有把握吧。
子虚说,老子是血牛,死不了,你就拼命吧大不了老子残废。
我追着蓝染的刀跳了几个来回,蓝染比之前的动作快了许多,他仍在退让,防御似的却又像在计算着怎样进攻,或者在短时间内看透子虚始解后的破坏力,怎样百分百没有失误地让我完败。
蓝染理所当然是小心谨慎的人,在对方的底限未知,没有完全的把握下,不会轻易将自己陷入不知深浅泥潭。
否则,如何为王。
我的刀飞舞过后能有三五朵未来得及散去的刀光形成的花,血红色发亮的刀光,五片花瓣的桃花。
蓝染便在桃花里朦胧,依旧笑得温和。
人面桃花,我让队长你的脸上开满血色,盛开如桃花的模样,很美吧。
杀了你,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我将积满了怨念的一刀砍下去,蓝染眉头皱了皱,最终我看到他的灵压突然爆了爆,漂亮的亮蓝色骤然升起。
我的刀磕到了他的刀。
我的手微麻。子虚身上的血红依旧夺目,妖艳,近乎邪媚。
蓝染的刀很稳,远远地将他隔开在我能攻击的距离外,蓝染的袖子碎了一小片,风过,成灰,飘散。
“野原君,不要被工具控制了心神哦?走火入魔呢~”
“我没有。”你不要挑拨我和子虚难得的配合。
“那么,野原君似乎真的想杀我呢。”
“我没有。”不是似乎,是真正的。
“野原君对我心存芥蒂哪~”
“我没有。”我不只有芥蒂,我是怨恨呢。
“野原君一定是在想,那些死去的人,是不是和蓝染队长有关,是么?”
“……我……没有。”
那些死去的人,海燕,都,还有最初的美伢,笨狗大傻,都和那些变异的虚有关。
也意味着,和暗地里操纵虚的幕后那只手有关。
“那就好,野原君要清楚,志波海燕和他妻子的死,是与虚有关呢,或者,海燕的死,是被他的部下,死神所为呢……”
我抓着子虚刀柄的手狠狠地紧了一下,眼皮开始起跳。
“……这些,是野原君亲眼所见呢,野原君不会否定吧?”
蓝染的声音依旧温软,柔和让人可以类比如小新,你考试成绩过了合格线呢,恭喜你。
而蓝染如此温和淡然所说的,是海燕的死。而他的死是与虚有关,或者真正的凶手,直接的凶手,是不懂世事的露琪亚。
所以,你家海燕兄长的死,跟我蓝染大boss没有丝毫关系。
或者说,你说我杀了人,可是你没有亲眼看见我杀人,我只是拥有一柄刀,人是刀杀的。
所以我蓝染没有杀人,是刀杀的。
“……我不会。”我说,向后跳跃了一步,准备下一次的攻击。
“哦,这样很好。”蓝染微笑,说,“那么,野原君不会再将我当成仇人一样来扑杀吧?你要清楚,你的仇人,是死神……不,是虚呢。野原君一定要清楚记住哦。”
“小新受教,我记住了。”我艰难地笑了笑,说,“接下来还请蓝染队长继续指导。”
“很乐意。”蓝染笑了,很舒畅很愉快很虚假的温暖,“野原君脸上的桃花,很可爱呢,很期待它们全部盛开的那一刻。”
我有点心惊,不过那点莫名不安的情绪马上就晃过去。我知道我发狂的时候会有那种怪异的东西。
“蓝染队长,不屑于始解你的斩魄刀么?”
“不。”
“那么我可能不小心伤到您呢。”
“我不会对你用镜花水月哦~”
“我不配么?”
“不是呢。因为,我答应过。”
“答应?”
“嗯,而且,我也想看看野原君会带来多少让我惊讶的事。”
“……那么,请您小心了,我要再次攻击了哦。”
“为感谢野原君的坦诚,我也说,野原君请你也要小心呢~~说不定,我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摧毁你呢。”
我捏着子虚的手紧了紧。
子虚脸上的桃花刺青越来越红艳,枝桠已经蔓延到了光洁的颈部,他银色眸子里的诡异绿光也越来越浓厚,光亮。
子虚说,d解能对付他。
我有点晕,我说人妖你别乱来好不好?我还没学d解呢。
子虚说啊,真的吗?你怎么不早学,现在来不及,干脆你死了拉到你亲娘也就不用费心了。
我更晕了。
子虚又自顾自地说,那还是不行,你死时至少得拉个垫背,你多少给蓝染一点创伤也不枉你曾经找他拼过命。
子虚说,那么d解吧。
我说,好。
蓝染那边的灵压突然成倍的上升,太过强大压迫的我心脏开始疼痛,肺部被挤压得装不了呼吸的气体,呼吸似乎被一丝一丝抽走,就像,溺水了。
我说人妖不得了了,我们打不过蓝染,我似乎坚持不了。
子虚眼里的绿色退去许多,渐渐清明干净,他有点失望地说,你的反应并不是来自蓝染的压迫,而是,d解破坏力太大,你果然还承受不起。
我说,我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子虚说,没怎么回事,就是咱们今天d解不了了。
然后他忽地一笑,也许,你今天真的就被摧毁在这里。被蓝染杀了。
我也笑,你似乎很高兴呢,不过,拜托你也动动脑子,我死了,你也没用了。你一把刀什么也干不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样促进你能快速d解爆了蓝染咱一起收工回家看八点档。
子虚说,你说的大部分都是正确的,不过有一点我纠正你。你死了,我就活了。
我奇怪,活了是什么意思?
子虚眼里心心在窜出,意思是奴家可以变成人形,可以在奴家的白菜哥哥怀里小鸟依人让白菜哥哥带奴家去畅游西方世界看路西法大人和米迦勒殿下比翼双飞……
我头又开始晕,很好心地提醒他,人妖,你那是在做梦。
子虚很悲伤地说,奴家知道,奴家在做梦,所以拜托您始解吧,您不会d解就麻烦您快点儿始解,蓝染要挂了咱了……
我快速退了几丈,蓝染的刀晾着,并没有多大变化,他始终没有主动攻击,只当作是在陪我的游戏而已,即使他明白我是真的想杀他。
他并不想要我的命,这次,或者近段时间。
犹如抓到了老鼠的猫,他在欣赏猫爪下他控制着的那只鼠的挣扎,垂死的惶恐的挣扎。
恶劣的品味,恶劣的喜好,恶劣地游戏态度。
与其被玩弄得晕头转向,不如死得快活一些。
我说人妖d解吧,我不计后果。
子虚沉默,他没有说我做不到,也不说我能做到。
我准备扛了刀直接撂上去时一道闪亮的银光擦过,尖锐细长。
我听见有人说,射杀吧,神枪。
射杀吧,神枪。
我脑子有点发热,以至于我觉得那细长的银光冲着我来了。
我脑子冷静下来后发现那神枪真是冲我来的。
比如我脸感觉到了尖锐高温的利器,划过后有粘湿的感觉,接下来是迟到的痛感。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才是面若桃花。
火辣辣疼痛的左脸害我倒吸一口凉气。
得~估计这种伤,会给我毁容。
下手真狠哪~
市丸银。
“啊啦~蓝染队长也能被逼到这种地步么?”一团一色走近,三番队的队长的羽织,太宽大所以很飘逸。
银背对着我,面对着蓝染,就像问今天下雨了么一样问蓝染。
蓝染云淡风清笑了,说:“嗯,我在陪野原君练手呢~野原君很让人出乎意料哪~”
“给蓝染队长带来困扰了吧?”银背对我,我看不清表情,他似乎很关切蓝染一般。
“不。”蓝染笑得更愉快,“野原君果然很有意思。”
“蓝染队长不介意我帮你处理有意思问题吧?”
“如果处理这个有意思问题的人是你,我当然不介意。”
“蓝染队长果然还是爱好捉弄人呢~”
“能捉弄到市丸队长,机会难得呢~”
我擦擦左脸上伤口的血,听他们谈论天气般的对话,这天气,似乎暧昧的晴朗或者暗涌的风云。
银慢慢转过身来,很平静,脸上依旧百年不变的笑脸,“呐~你该停手了哦,还要打么?”
我握着刀,跳过看他,直视蓝染,我不说话。
蓝染在我自认为狠毒的视线里笑得越发愉快舒心,甚至嘴角扬起来未曾出现过的开心弧度。
很让人憎恨呢……蓝染队长。
“请你让开。市丸队长。”我不去看银那张脸,紧握着刀,准备攻击蓝染。
“呐~如果你一定要对付蓝染队长,请先经过我哦~”银晃了晃刀,眯着笑,淡淡地说,认真,不可改变的决定。
我与他无怨。
我扛了子虚越过银,再次扑往蓝染。
我想我是被空鹤一巴掌扇晕了要拿个人出气,而蓝染这位公认的“老好人”正好自愿当出气筒。
我不狠狠划他几刀怎么对得住他这份心。
怎么对得住他辛辛苦苦拿虚做试验应用到我亲近的人身上的这份好心。
但我被拦住了,银的瞬步极快,或者,与瞬神有得拼,我没有那样的速度。
即使在四番队,我是跑得最快的邮递员。
“市丸队长,麻烦你,能不能让开。”我低着头要着嘴唇说,不带任何情绪。
银的影子盖在我身上,夜里越发漆黑。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让开,”我听见他说,“但是,还是不能。”
“我这次不想找你打架了,银。”我不动,站在他影子里说,“所以拜托你让开。”
“不行。”
“给我理由。”
“蓝染大人曾经是我的队长呢~副队长抵御外界给队长的伤害。”
“那……我先对付你。”
“你可以用你最厉害最狠毒的招数,那样才有可能跨过我的尸体哦~”
“我会的。”
“不过,你打不过我。”
“……我打不过你。”
我挥着始解后的子虚爆灵压,旋转了很长一段舞曲后,最终在银的身上留下一朵桃花。
银的头发安分地遮住眼,我看不见他挂着的笑。
蓝染远远地观望着,负手含笑,温和如和煦春风,黑夜里暖暖的花朵。
我在吐血。
子虚说,你打不过他,我也打不过他。
子虚说这些的时候语气肯定,他感觉到银出现后就没有了战斗的欲望。
我带着没有斗志的子虚和银战斗。
子虚说,我说过,那个人精是我的恶魔,我对付不了他。
我好奇子虚为什么会畏惧银。
子虚说,不是畏惧,是对付不了,你第一次拿到我晕倒后,那个人进入了你的世界,老子被他整得很惨。
我默默地说哦。
银舔了舔手指上的血,他的伤口并不大,血钻出来如一串花,红色的。有一种奇异的美丽。
浑身是血的银,也许会更让人兴奋吧……
只可惜,看不到。
我总是只能给他带微小的伤害,而他,可以让我浑身滴血后继续吐血。
比如我现在的状况很糟糕。
比如银的神枪从我腹部穿过去,比如我听见那个伤口有液体流动的声音。
比如我看不见银的表情,他应该在笑着吧,那个面瘫。
再比如我看见蓝染温和担忧的微笑,却是远远的在模糊朦胧着。
比如我倒在地上,看见,也看不见漆黑的天。
我听见蓝染的声音,依旧平静淡然。
“市丸队长真仁慈呢~不像你的风格哦~”
“啊啦~我是帮助蓝染队长教训不乖的人呢~蓝染队长也不想真让有趣的事情消失吧~”
“市丸队长,你欠我一个人情哦~”
“……这样,就够了吧~”
“嗯。够了。”
然后安静了。
我躺在地上想,也许这次真就玩完了,我伤口还冒着血哗啦啦欢畅来着,卯之花队长我是如此想念您您可得及时出现。
我为自己默哀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整理我的伤口。
我想睁开眼看清楚,眼皮子却沉重不堪,可惜我知觉还在,神智清明。
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如被蒙蔽的愚人。
我也只能是个愚人吧,头脑发热单挑boss。
那个人没有发出声音,也许对我无言了吧。卯之花队长。
能处理伤口的手法极为专业,快速,动作轻柔。也就是队长了。
我忽地所有委屈都冲上头顶,来自空鹤的、岩鹫的、蓝染的,以及银的。卯之花队长您可真及时,不愧是我的队长大人,鼻子一酸,我不再维持那些无所谓的掩饰,说:“……队长……”
这声音将我自己吓了一跳,我只不过发泄心里的郁闷而已,听上去居然像受了欺负的小孩在抽泣。跟自家老妈哭诉似的。
得~
估计我将卯之花队长当成半个亲娘了……
给我包扎伤口的手僵了僵,似乎也被这声音震撼到。
我老脸一热,卯之花队长只不过看起来成熟稳重,并不真算我老妈,我这……这这……
听到给我包扎的人说话后我更震撼了一把。
那个人说:“啊啦~还活着吗?”
我嘿嘿干笑一声,说,还活着呢你还没有走哪我以为我的万能队长要来了没想到是你。
银说,哦。
我闭着看不清东西的眼说,美伢死的时候我和你打了一架,海燕死了,我没有找你,你却自己钻出来和我打了一架,下次,还会有谁死么?
银说,你还想要找蓝染队长讨教?
我说,找不了他,下次死人了,咱再来打一场。我会尽全力。
银狠狠地在我伤口上按了一下,我疼得打了个哆嗦。
银说,有下次,我会杀了你。我杀了你总比你死在别人手里好。我不会让你死得痛苦。
我捂着腹部的伤口说,谢谢,你没有贯穿我心脏我知道你没有下杀手,干脆点你送我回四番队怎么样?我自救也得有工具,何况卯之花队长还没有来。
银说,她来了。
我说你感觉灵压的能力强得让我不敢相信。
银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他说,你可以考虑换番队,四番队不合适你。
我笑了,说,是我不合适四番队。
卯之花队长给我批了一个长假,我抱着肚子上的伤口爬到屋顶晒太阳,惋惜地对自己说,毁容真不是人能承受的事,即使我脸上只有一条小刀疤。
“新的耳钉,很漂亮。”
“这个不是新的,很久之前,就买了。”
“哦?”
“在给空鹤买儿童节礼物的时候,顺便买的呢,我挺有先见之明的,用来纪念一些人的消失,死亡。”
“……是么?”
“……是吧。”
“啊啦~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再戴一个耳钉么?”
“不会。”
“啊啦~真绝情呢~”
“因为你不会死。”
“……如果一定有那一天呢?”
“……那样……我会为你留一滴泪。”
“……这样啊……那我不会死了。”
“……哈,你舍不得?”
“当然不是。”
“……咦?”
“流眼泪的人很难看的。即使长得不难看的人,流泪也很难看。”
“笑就很好看么?”
“嗯。所以我一直笑着呢。”
“那个我说啊……我觉得你笑起来…很……”
“啊啦~很什么?”
“没什么。抱歉抱歉抱歉,您别靠近我成不?”
“瞬要说,笑起来很好看。”
“……你自恋?”
“我承担不起一滴泪。”
“……”
“……”
“……好恶劣的玩笑。”
“玩笑好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