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缠着黑发,一室温情……
次日,慕云嘤咛一声,翻了个身,手自然地落到旁边,似乎要在摸索着什么似得,却摸索不到。于是她微微蹙了眉头,很快就悠悠转醒。
“王爷?”慕云叫了一声,不觉蹙眉。
窗外方才正在练剑的百里珩闻言推门进来,一身利落的黑衣,更衬得人身量挺拔修长。他擦了擦头上冒出的汗珠:“怎么了?”
慕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低低道:“我刚刚做了个噩梦。”
百里珩擦了擦她额上的冷汗,笑道:“无妨,我不是在这里的么?不要怕,快起来吧。”
“王爷,父亲的事……”慕云低低道。
百里珩点点头,轻轻拍哄着她,“我知道的,不管怎么样我也会竭尽全力去向父皇奏明。你不必担心这个,父皇不是不讲理之人。”
慕云点了点头,靠在百里珩怀里,轻声道:“我是不是拖累王爷了?”
“别这么想,云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百里珩轻轻笑道。
慕云微微点头,“嗯。”
金銮殿是皇帝批阅奏折的地方,眼下正是九月菊花开放的季节,百里珩等在廊下,只见殿前摆满了千姿百态的菊花,有碧空银花,碧玉松针,碧玉台,彩霞飞舞,彩线明珠,苍龙爪,草庵白玉等品种,红,紫,粉,绿,墨,雪青等颜色,绚丽缤纷,争奇斗艳,好不美丽。
百里珩不觉有些伤神,昔日最喜欢菊花的莫过于他的母亲贵妃叶蓁,叶蓁性子单纯而又执着,在他记忆里母亲的样子只是淡淡的,却是美的惊心动魄,不可方物。那些幼小时候的记忆,忽远忽近的,模糊不清,却总是能让他相信这样的日子是美好的。
“吱呀”一声,沉重地殿门打开,出来一个黄衣裳的小黄门,上来对百里珩笑道:“参见武王爷。”
“王公公免礼。”百里珩微微含笑,负手立于殿下。百里珩伸手轻轻抚摸那卷曲的花瓣,不由得笑道:“这花开的倒是好。”
王公公看见百里珩身侧的菊花开的正盛,不由得亦是叹息一声:“这满金銮殿的菊花,是皇上吩咐种的。王爷想必和皇上一样,也在想贵妃娘娘吧。”
百里珩微微笑道:“不提那些陈年旧事了,本王今日是有正事要来面见父皇,不知道父皇他可有空?”
王公公抬眼看了看百里珩,悄声附耳上去:“王爷可是为了左相大人的事儿?”
百里珩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言下之意就很明确了,怕是皇帝对这件事十分恼火,也就十分专横地以为是暮修庭的错了。他微微一叹,一字一顿道:“本王不能眼看着父皇冤枉好人。”
王公公摇摇头,轻声道:“王爷糊涂啊,皇上刚刚上朝的时候就是有一大臣为之上奏,为左相平冤。皇上听了之后,立即将其做左相同党,即刻被拖出去于午门,斩首示众了啊。”
百里珩虽然从小跟在皇帝身边,深知其秉性,一方面他励精图治,开疆拓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但另一方面他却又易怒易暴,好大喜功,刑法苛刻,也使得百姓对他有些怨声。但是皇帝依旧如此,坐于深宫,听不到百姓的声音,也不会接受直言进谏。但是这样严厉果决的措施,却是百里珩第一次听见皇帝这么做。